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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伤
徐如林快速赶来之时,便瞧见的是黎锦光渐渐失去意识身受重伤的模样。
他身体四周阴气外泄,乱窜又没有章法,好似被关久了的魔物,正争相逃窜。
徐如林紧急之下紧忙拽起佛珠,手比佛印,口中快速默念经文,随即手掌向下,猛然拍向黎锦光的头顶。片刻之后,那乱窜的阴气突然齐齐停止乱窜,下一刻便如灵活的抽条一般迅速回到黎锦光的体内。
至此,阴气才堪堪稳住。
徐如林这才吐出一口气,查看黎锦光后背的伤口,又贴向颈脉细细查看,发现还有些微弱的跳动,便连忙把人从地上扶起,起身快速回到营地之中。
他在黎锦光走后便一直在犹豫和挣扎之间,他明明算出黎锦光此次出去必会凶多吉少,可怎么个凶多吉少却再也算不出来了。他又看那老道早有计划的模样,想起阎贺云对待这人的上心程度,到底还是用了些手段,逼问那老道黎锦光的下落。
他记得那老道在他的逼问之下竟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缕着山羊胡,点头道:“不错,应当如此,这才是我们凡人的可取之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这一线生机到底还是落在我们手中。”
随即老道点出一准确的地点,却在这之后也禁不住吐出一口伤及心肺的红血,末了擦擦嘴,略微虚弱的摆摆手:“快去吧,再晚些,那孩子可就撑不住了……”
徐如林不敢不信,当即便飞快的往这边赶,竟不成想当真在这一处发现黎锦光的身影,也当真奄奄一息,他若再迟来半步,阴气逃出体外,这人便当真无力回天了。
至于阎贺云,那人每次出征前他都会为他点上一卦,那人阳气护体,凡人刀枪很难真正伤及到他。
快速赶回营地,徐如林将人放到能士的营帐中,那老道这期间更加虚弱无力,却仍然强撑着从衣襟里掏出一粒药丸,闷咳一声,道:“给他服下,护他心脉,这孩子还……不能死。”
徐如林没想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只快速拿过这粒药丸,喂送黎锦光服下。
果不其然,药丸一入喉,黎锦光灰白的脸色瞬间红润起来,可后背的伤却还实打实的在,徐如林便又把人送到军医那里。
军医早已准备好自己的小药箱,只等这一战伤兵回来他好着手医治,正紧张等待之际,便见一个高大的和尚扶着一人来到他这处。军医心中一跳,以为军队的人回来了,当即不再耽误,连忙跑到黎锦光身前,掀开衣襟便打算下手。
结果衣襟一打开,竟然露出一张戴着面具的一张脸,军医瞪大了眼,为了确认心中所想,他又掀开黎锦光右臂衣袖,果不其然,竟真的是那祖宗!
“诶哟,这不是将军的宝贝疙瘩吗!这又怎么了这是,他也去打仗了?”
徐如林直接把人翻了下身,指着后背一处刀伤:“这里。”
军医一愣,随即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小心翼翼剪开后背的衣襟。乍一看见如此严重的刀伤,军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伤皮开肉绽不说,同样也深可见骨!不敢再耽搁一丝一毫,开始着手上药一事。
只刚打开自己的药箱,便突然想起一事,抬头道:“草民这伤药普通的很,此人之前受伤用的是将军的金疮散,不知将军还有没有那伤药了。”
徐如林沉默一瞬,转身去了阎贺云的营帐,不多时便回来,手里握着一瓶药粉,“此药当真有效?”
“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太过名贵,寻常人等哪有这机会用上这种。不过受了伤的士兵大多都会留下养伤,除非事态紧急,否则将军便不再让伤兵上战场,所以用的药虽不如金疮散这般,倒也尚可。”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徐如林也没不耐烦,只是等待了片刻,确认黎锦光还有一口气在,便打算出去回阵旁守着。现如今正是奋力反攻之际,哪里都半点马虎不得。
岂料他刚抬脚要走,衣角便被人轻轻拉住。徐如林垂眸一看,竟是那黎锦光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正趴在那,侧头无力的看他,那红唇微微颤抖,似乎是要说什么话。
徐如林蹲下身,细细去听:“要说什么?”
黎锦光喘息之余,终于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谢……谢你……救……”
“不必谢我,黎施主为阿阎而受伤,既是他的人,又与魏新交好,我必不能见死不救。”
黎锦光点了下头,而后又提起一口气,喘息几声,终于费力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万不可......让将军知晓!”
这话一说完,黎锦光便再也没有了力气,沉沉昏睡了过去。
军医查看片刻,松口气道:“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等我把他包扎完便送到将军的营帐。”
徐如林站起来,回想着黎锦光的嘱托,还是开口道:“不必送回去,若包扎好,就让他安顿在你这,等他醒了,他自会有定夺。”
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军医一人挎下了脸,自言自语道:“这可真为难我了,这般金贵的人物,我如何照料?”
包扎完,军医便费力的把人抬到自己睡着的木榻上,这人只能趴着睡,那面具便碍事的很,军医觉得这人戴着面具即使趴着也定然会硌的慌,便小心翼翼伸出了手,摘了那碍眼的铁面具。
军医:“.........”
军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草民不是有意冒犯仙人啊……
军医慌里慌张的又把面具给他扣上了,还两手合十,对着黎锦光拜了一拜,自此更加谨慎小心的照顾,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远在外的战场上依旧厮杀不断,阎贺云率领的三万精兵对战已没有了铜皮铁骨的鸦巫族人可谓是单方面的暴打,鸦巫族派出的一万特制傀儡不出三日便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此第一战役历经十日之久便大获全胜,阎贺云清点了战场后并没有下令继续进攻,而是收兵回营地,下一步还要做具体的打算。
大批士兵不说毫发无伤,但也没有伤亡惨重,阎贺云率领众兵回营地之时,已又过了一日之久。
翻身下马,阎贺云迫不及待回到营帐内查看,脚步急促,呼吸紊乱,直到他快速来到帘子后,瞧见那人依然安安稳稳的睡在那,脸色是健康的红,连衣服都还是自己离去那日穿的那件,不禁忽然软了手脚,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那一日果真是他看错了,这人被他下了迷魂香,一直在这睡的好好的,怎可能会去远离此处的战场敌营里。
他小心翼翼上前,手指全是干涸的污血,很想摸一摸那人的脸,却又怕弄脏了他,便只疼惜的轻轻亲吻他一瞬,既而转身出去卸去铁甲,轻声唤人道:“打些水来,本将军要沐浴,除此之外再送上来些热菜,之后无论谁来都不要打扰。”
“是!”
士兵井然有序地前去忙碌,不多时便打回了热气腾腾的热水,又备上饭菜,便齐齐退了出去。
阎贺云快速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污垢污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重新回到帘子后木榻前,抱着人亲上那让他万分想念的唇。
黎锦光渐渐上不来气,便慢慢睁开了眼,那眼神朦胧至极,湿润极了,仿佛睡的太久,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唔……将军?”黎锦光环抱住阎贺云的脖颈,睡的黏黏糊糊的,还不太想起:“一大早你亲我做什么,天已经亮了吗?”
“嗯,”阎贺云会心一笑,“天刚亮,只一夜没见你,便觉得很想你。”
黎锦光微微浅笑,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依然配合的抱住将军,低声呢喃:“我也很想将军。”
阎贺云把人抱起,细心照顾着:“起来吃点东西吧。”
黎锦光似乎受不了这人突然这般的温柔,等目光彻底清明之际,便恢伶牙俐齿嘲笑他:“这一大早的,将军这是怎么了?你这般倒是让我想起刚认识将军的模样。”
阎贺云把衣服披到这人身上,笑问:“我之前如何?”
“话虽不多,却温柔极了,不像现在还会冷笑着威胁我,更不会舍得让我哭着喊疼。”
阎贺云掐了把黎锦光的脸,突然声线一沉,逼问道:“那你是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黎锦光眼珠滴溜溜一转,红唇微勾,桃花眼饱含春色:“自然是都喜欢了,将军什么样我都爱。”
阎贺云这才放过他,拉着人起来去吃饭。黎锦光乖乖巧巧的任将军拉着走,再没人能看到黎锦光的后背里衣内那一层层紧绷的布条正不断渗着血。
只有那军医,回想着刚刚那人在听到将军即将回营时猛然坐起的模样,更是再一次当着他这位医者的面一层层狠狠勒着那伤口。军医想劝,却被那人拿了把锋利的黑扇抵在他颈处,哑声威胁道:“我受伤一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隐藏住我后背的伤口,听到没有。”
军医回想着那人明明连手都在颤抖还威胁他的模样,忍不住就照着那人的话去做了,在前胸后背缠了数条布条,也只怕是能遮挡住一时而已。
若真要装出不露出丝毫的疼痛,那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啊......也绝对非常人能够忍的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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