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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转醒后,邢欢扫了眼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下室的床上,便扭头看向床边。
爱德华的制服正搭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爱德华本人则站在窗边欣赏浓雾下的月色。
他穿着无胸饰的白色衬衫,衬衫的外面套了件墨色马甲,勾勒出了他的挺拔身姿。为了方便行动,他没有系领带,健壮的背影从刚才开始就几乎没有动过。
邢欢原本没有流鼻血了,看见这一幕险些再次喷发。于是,他悄悄地捂住了鼻子,又从专属空间拿出了药丸。吞下药丸后,他的感觉舒服多了,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爱德华收回了思绪,缓缓转过身来。期间,他一直把右手放在腰间的枪袋上,眼中的警惕十分清晰。
由于邢欢的曲子向来不着边际,爱德华以为他还在生病,随即松开了右手。
“探长,谢谢你把我送回家。”邢欢侧身看向爱德华,没有忘记无病娇喘,“嘶,我的头好痛,你能给我递一杯水吗?”
注视了片刻,爱德华移开了目光,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工作台,给邢欢倒了一杯水。邢欢接过了水杯,喝了两口就开始咳嗽,继而双手发软地躺回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良久之后,爱德华淡淡地说:“我走了。”说罢,他把水杯搁回了工作台,又穿上了制服外套。
他正要拉开房门,邢欢轻笑道:“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顿了顿,爱德华扭头看向邢欢,眼中带着不屑:“道歉的事以后再说,我要去调查开膛手杰克的案子。”
呵,死变态,还死鸭子嘴硬呢。邢欢用手背抚着额头,眼神迷离地说:“你要走也行,请你先把木箱搬给我,好吗?”
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样?爱德华挑起了眉毛,冷冷道:“你拿箱子做什么?”
邢欢一蹬无力的小腿,说:“我要抱着箱子睡觉。”
“……”
“我今天本来是要去集市买菜,再顺便买个枕头回来的,没想到你会突然登门造访,害得我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邢欢侧过身去,装出了哽咽的声音,“你,你还拿枪指着我这个无辜的人儿!”
“……”
“我出生贵族,从来没有到过贫民窟,更没有住过地下室。我承认,是我娇气,但也是你们苏格兰场造成的……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在试着谋生了……以前住在小镇的时候,我不愁吃穿,如今我生病了,我的父母和仆人都不在身边,可能有一天我死在床上了,都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尸体……”说到这里,邢欢已是潸然泪下。
“……”
“你不放过我,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政府没收了我的财产,你弄坏了祖父留给我的木箱,我连一个像样的枕头都买不起,还不能抱着亲人的遗物睡觉吗?除了这个箱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啊……”邢欢拼命地咬着被子,双肩不住地颤动。
“停!”爱德华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懂了,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给你买枕头。”没等邢欢模仿出惨叫,他转身拉开了房门。
邢欢立马转过身来,恢复了一脸傲娇:“记得买软一点的,我不喜欢太硬的枕头。还有呀,看在我被你冤枉了的份上,你还是把祖父的东西还给我吧。”
“……”爱德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爱德华前脚一走,邢欢就抱着被子打滚。等他玩累了,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真见鬼。爱德华合上衣领,迎着晚风朝前走去。刚走上街头,他才想起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上哪儿去买枕头?
这时,一位警员奔了过来,朝他行了个军礼。
“爱德华探长,今晚我负责在巫鸦街巡逻。目前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爱德华点了点头,继而一闪棕色眼眸,说:“杰克虽然没有再犯案,但务必要加强街头的巡逻,特别是附近的几个贫民窟。去告诉你们的埃文探长,只要有儿童失踪案,立马向我汇报。”
“是的,爱德华探长。”警员保持着军姿,看向了地下室,“我们还需要盯着莱蒙先生吗?”
爱德华扭头看向身后,目光中参杂了一丝内疚。
破烂不堪的台阶下面,一块写有“莱蒙侦探社”的牌子正东倒西歪地挂在门边,只有老鼠才愿意啃噬一下。可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爱德华才讽刺邢欢是过街老鼠来着……
收回了目光,爱德华淡淡地说:“不了,我会监视他。”
“是的,爱德华探长。您准备回苏格兰场了吗?”
爱德华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说:“我去买枕头。”
“嗯?”警员挠了挠头,没有冒然跟上。
比起开膛手杰克,爱德华觉得邢欢更难搞定。直到爱德华消失在了巫鸦街的尽头,警员也拿着手电筒在街上继续巡逻。
在梦里种了个大南瓜后,邢欢一觉睡到了天亮。爱德华正好敲响了房门,他便拖着被子走到了门边。
“给你。”爱德华把枕头塞进了邢欢的怀里,“只要我抓到了杰克,我一定会向你正式道歉。”说罢,他又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搬进了房间。
邢欢略微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东西全是祖父的遗物。随后,他蹲下身去,快速寻找起那页种植笔录。
爱德华正要离开,邢欢忽然叫住了他:“探长,我祖父的遗物不止这些,其他的东西呢?”
“我不能给你和巫术相关的东西。”爱德华整理了一下袖口,迎上了邢欢的目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邢欢移开了视线,没有表露出心底的渴望。爱德华已经不再怀疑他是杰克,但他依然在爱德华的黑名单里,只因为他是巫师的后人。
不过,就是这个小小的细节,爱德华笃定邢欢的心里有鬼。
“莱蒙先生。”
“你叫我华特就好了。”邢欢吹灭了工作台上的蜡烛,坐回了床边,“我现在是一名侦探,同样对杰克的案子很感兴趣。不过,我们目前面对的是一个神秘组织,我建议你从小丑面具开始调查。”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传达给了属下,他们会对小丑面具展开针对性的调查,不劳你费力了。”
“嗯,你可以走了。”邢欢捏了下枕头,开始赶人。
只要野男人不再搅局,他就能安心规划发家致富的事情。至于爱德华能不能逮捕到开膛手杰克,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原定计划。
爱德华没走,又打量了一会儿邢欢。与其说是打量,他更像在欣赏眼前的小兔子。
邢欢裹着被子,黑色发丝倔强地翘在一边,看着十分慵懒。由于他刚刚起床,眼中的迷离使得妩媚的神情更加饱满。哪怕他穿着最平价的灰色晨衣,也把这件浴袍穿出了贵族气质。
渐渐的,爱德华有些出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邢欢,无意中就透过晨衣的领口看到了锁骨和胸肌。回过神后,爱德华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继而离开了房间,没有再打扰邢欢。
随着砰的一声,邢欢望向门口。这个混蛋,居然连“再见”也不会说?
这时,邢欢听见外面有动静,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
“爱德华探长,我已经把您的嘱咐上报给了埃文探长,他正在东区执行任务,希望您能尽快赶过去。”
“查到儿童失踪案了?”
“是的,爱德华探长。不过,好像是以前的失踪案,白教堂附近发生了不少。”
爱德华的眼眸沉了下去,他扭头扫了眼地下室,又快步走上了街道,钻进了等在路边的马车。
从华特的记忆可以推断出,这次是丹尼尔的酒鬼父亲报的警。不过,他并没有找上华特,而是直接找到了埃文探长。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丹尼尔一直下落不明。
不过,野男人不在苏格兰场,邢欢正好可以行动。
他知道爱德华会在白教堂待上一整天,晚上还要和埃文探长去外面喝酒。埃文·卡维尔刚搬了新家,请了不少苏格兰场的同事。
这也意味着,今晚的苏格兰场会格外安静,邢欢说什么也要夺回那页种植手册。
他耐心地等到午夜,又披上了深色斗篷。直到在街上巡逻的警员走远后,他悄无声息地坐上了一辆马车,直奔苏格兰场。
这毕竟是19世纪末的伦敦,想要突破苏格兰场的戒备,对邢欢来讲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很快,他攀上了高高的围墙,溜进了爱德华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个复古造型的书柜,里面堆满了各种文件。
邢欢抽出了属于华特·莱蒙的档案,继而冷哼一声,在上面画了个叉。之后,他坐在了爱德华的椅子上,忍住了把这张椅子带回地下室的冲动,就这么翻找起祖父的遗物。
然而,不论他怎么寻找,就是没有找到那最为重要的一页。
该死,野男人把它藏哪儿去了?邢欢把双腿搁上了木桌,开始回想爱德华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爱德华正坐在酒吧,他带着微醉的眼神倚在一边,没有和苏格兰场的同事聊天。
埃文打趣道:“爱德华,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莫非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又或者哪家绅士?”
爱德华淡淡地一笑,说:“埃文,我只想逮捕开膛手杰克。”随后,他轻晃酒杯里的冰块,想起了衣袋里的东西。
那最为重要的一页,就藏在爱德华的衣袋里。
确保东西还在后,爱德华又喝了口威士忌——小兔子,你想要的话,就来找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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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