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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她结婚
自从Tomas认识阮年之后,每天都会来他们住的地方“探望”。阮年对于这个突然变成朋友的人并不介意,倒是何镜水有些介意。因为Tomas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他不放心。
“Year,跟我念,I Love You。”
阮年笑嘻嘻地回应:“我知道这个。”她的英语水平仍停留在初中时期,虽然认识很多单词,但是张口说话却有些困难。这一点何镜水感到很庆幸,如果阮年的英语好一点的话,不知道要被那个小子带成什么样子。他也很庆幸,在自己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有这个好朋友可以帮助自己。
阮年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依旧同刚受刺激时那样,整个人有些反应迟钝。Tomas问他是不是她生下来就是这样,他给了他一记白眼,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阮年傻。在他见过的所有人中,阮年是最聪明,最善良的。尽管她当初有一段时间是在利用自己,尽管她知道许多秘密。Tomas在她耳边唠叨着:“Year真是个耐看的女人,刚开始并不觉得漂亮,但是越看越有魅力,尤其是眼睛啊,水汪汪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何镜水正在做饭,根本就没空理他,那个不知疲倦的人还在继续说着。“万一她要是爱上我怎么办,Water你倒是说话啊。”
何镜水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菜刀狠狠地剁了两下鸡肉,Tomas吓了一跳,仿佛案板上任他鱼肉的人是自己一样。他紧张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没有万一。”何镜水回答。想着差不多饭也该熟了,阮年一定饿了。
“Year究竟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刚才何镜水使用菜刀的动作仍没能制止住他的好奇心。
何镜水将饭盛出来,端上桌,完全忽略了他的那个问题。阮年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他都知道,只是没有勇气与必要再告诉其他人。那样的事情,经历一次也就够了。
吃完饭之后刷碗的工作交给了Tomas,他也不能总是吃白食,要做些什么才行。何镜水则陪着阮年在客厅看电视,其实都是外语,阮年看了一会什么都听不懂,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坐在沙发上不停地行着点头礼。何镜水正要过去叫她回卧室睡,Tomas的声音却从厨房传过来:“Water,Water……”
阮年被那炸雷般的声音惊醒了,仿佛是被吓住了,脸上出现的是不安的表情。为了防止那个蹭饭的家伙再造次,何镜水快步走到厨房。低声询问:“喊什么喊?”
Tomas刷着碗说:“没事,就是不想你们丢下我独自在外面甜蜜。”
何镜水有时候真想揍他一顿,如果拳头能够治好他间歇性的神经病,他一定会尝试一下。他站在那里,盯着他有些笨拙的双手水里来,水里去,不断搅动着。他忽然说:“我想和她结婚。”
Tomas手中的碗啪地一声掉到了水里,溅起一池水花。结婚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不就是结婚了,谁都会经历啊,男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都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只是当他听何镜水说结婚对象是阮年的时候,却不得不惊讶。他相信爱,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最适合自己的人,只是他觉得现在并非是他结婚的时候。阮年现在这个状况,而他学业还未完成,拿什么去结婚。人们都说中国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冲动,总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是在Tomas看来,何镜水所有的行动仿佛都是在冲动之下完成的。他似乎没有考虑后果,更不知道后果会带来什么。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人生是他们的,爱怎么折腾都是他们的事。
“结呗。”他重新拿起碗,继续刷着。
“我该怎么做?”何镜水紧张地说。他不怕阮年不答应,不答应了他可以再求婚,他怕的是,阮年会从此远离他。
“什么都不用做,趁她睡觉的时候直接拿着戒指套到她的手上。醒来的时候就说你已经答应我结婚了,不能反悔。反正Year现在迷迷糊糊的,换句话说就是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何镜水一拳打在他脸上,气呼呼的表情明显还是个孩子。他大吼:“她不傻,你怎么能说她傻……”
阮年听到厨房的动静后,瞌睡虫立刻消失了。他走到厨房,看到了Tomas肿起来的脸以及蹲在地上抱着头的何镜水。她示意Tomas先出去,Tomas捂着自己的脸走出门去,看来友情走到尽头了。
阮年走过去,半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他。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摸着他的柔软的头发。她的镜水怎么可以受到伤害,怎么可以哭,怎么可以一个人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何镜水伸手抱住她的腰,满脸泪水。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孩子,但是到头来仍需要抚慰与臂膀。他难过的是,他至今都不能成为她坚实的依靠。
“阿年,我该怎么做?”他哭着说,压抑的声音显示此刻的他有多么无助。
“我们镜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了。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阮年轻声说道。从发生那件事以来,她也在可以回避一些东西,就算是想起某些片段,她也会自动忽略掉。她不是不知道何镜水有多么辛苦,她也不想成为他的包袱,只是有时候越是不想的事情,反而会越事与愿违。
何镜水闭上眼睛,原来直到现在阮年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舍弃她,为什么会对她这般好。她都不知道。他才发现,真正痛苦的不是自己不知该怎么办,而是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想要的,阮年从来都没有察觉。他才是傻瓜,一个连表达自己真心都不会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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