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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海棠没有直接回家。
她沿着街道走了片刻，拐进僻静小巷，在一扇“格斗”二字的铁门前停下。
【根据位置评估，此处为距离您最近、且教练资质最优的格斗训练场所。】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
海棠推开门，场地很新，空间宽敞，器材摆放整齐，地面光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橡胶和消毒水味道。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背心、迷彩长裤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
他低头看书，姿态放松。
听到开门声，男人头没抬，声音温和：“抱歉，私人场地，不对外开放。请回吧。”
海棠站在原地，没有动。
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很高，目测超过一米九，寸头硬朗，裸露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
他低头看书的侧影，透着一种与体型不符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文雅。
系统迅速提供了信息：
【文景，28岁，前特种部队成员，退役后曾任职保镖，后辞职。格斗馆个人开设，非营利性质，收徒标准苛刻，凭眼缘。】
正是她需要的人选。
依靠系统力量压制殷泽，终究是外挂，不够稳妥。
她需要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足以自保的反制能力。
文景等了几秒，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
他看清站在门口的少女，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太年轻了。
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黑长直发垂在腰间，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气质冷冽得像山巅的积雪。
女孩出现在格斗馆，充满违和感。
他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恢复温和却疏离的态度。
文景合上书，放在一旁，站起身。
高大身形带来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他平静地看着海棠，重复道：“这里不接待外来访客，请离开。”
文景的眼神锐利，带着审视的意味，不认为海棠是符合他“眼缘”的学员。
这样一个娇滴滴、冷冰冰的小姑娘，来格斗馆？
连最基础的体能训练都撑不住。
文景平静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标尺，清晰丈量出海棠与格斗的鸿沟。
虽然没有明说。
眼神里的不信任，是质疑她的决心。
质疑她这副脆弱的身躯能否承受格斗训练的艰苦与磨砺。
海棠接收到了这份质疑。
格斗是完全陌生的领域，痛苦、疲惫、反复的挫败……这些都是未知数。
没有退路。
殷泽的存在是悬在头顶的利剑，系统的力量终究是借来的。
她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需要打破质疑，用最直接的方式。
“请问，”海棠开口，声音清冷，多了一丝坚定，“有剪刀吗？”
文景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他眉头蹙起，心中疑惑深，指了一下靠墙的工具柜：“第二层，有工具盒。”
海棠依言走过去，打开工具盒。
里面有一把剪刀，拿起剪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指尖微顿。
“借用一下。”她语气冷淡，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文景抱着手臂，沉默地看着她，这个奇怪的女孩到底要做什么。
海棠拢起黑色长发，刀口张开，朝着青丝剪下去。
“你干什么！”文景脸色突变。
他一个箭步上前，扣住海棠的手腕。
文景夺过剪刀，眉头紧锁，眼神愠怒：“这里不是理发店！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开的是格斗馆，不是让她来毁掉自己一头长发的！
自残式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
是对格斗这项运动的亵渎！
海棠微微蹙眉，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痛楚：“很痛。”
文景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情急之下的动作过于粗鲁。
海棠白皙手腕捏出红痕，他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
“抱歉。”他后退半步，声音低沉，带着真诚的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鲜少与女性接触。
尤其是年轻娇小的女孩接触。
阻止她“自残”的反应，忽略了力道。肢体接触的越界，感到不自在。
海棠揉着手腕，盯着他手中的剪刀。
文景深吸一口气，将剪刀背到身后，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劝导的意味：
“女孩爱美是天性，你头发养了多久？说剪就剪，太冲动了。格斗和学习格斗，跟头发长短没有必然联系。”
“有联系。”海棠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冲动的成分，只有冷酷的清醒，“长发会影响我的动作，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不需要它。”
她声音决绝：“我要学习格斗。我必须学。”
文景心中的疑惑更深。
不像是一时兴起。
更像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寻求自保的本能。
刚才失手心存愧疚，面对执拗的请求，难得多了几分耐心。
文景没有立刻拒绝，认真地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需要知道动机。
如果只是三分钟热度，或者为了耍帅，他绝不会浪费时间。
如果是真的需要……
“告诉我原因。”
文景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如果你的理由能说服我，或许，我可以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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