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以为我靠脸上位

作者: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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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星楼痴念裹祸心


      韩朗看着对面一脸诚恳表情的谢玉灯,心中一言难尽——不是,哥们儿!你管这叫“自己随便练练”?!
      我是谁?剑阁内门弟子!同境界宗门前三!我们剑阁弟子卷生卷死,每天闻鸡起舞,对练到吐,还要被师尊骂“朽木不可雕也”,才能把春风化雨剑练出点生生不息的意境。
      你呢?一个散修,没人教,靠“随便练练”,就能直接号令天地间的风元素当成自家小弟一样使唤?这合理吗?

      韩朗内心波涛汹涌,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化作一个带着七分无奈、三分佩服,还有九十分“我想静静”的复杂表情,对着谢玉灯再次拱了拱手,这次带上了更多的郑重:“谢道友天赋异禀,韩某……佩服!今日切磋,受益匪浅!告辞!”
      说完,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地跳下了试剑台,他需要赶紧去找师兄师姐们压压惊,顺便探讨一下“论如何与疑似天道亲儿子的散修和平共处”这个严肃的课题。
      而台下众人,看向谢玉灯的目光,已然彻底不同。那不再是看一个“运气好”或者“有点意思”的散修的眼神,而是带着震惊、探究、乃至一丝敬畏的目光。

      谢玉灯殊不知自己的谦虚在他人眼里已经变成了不经意的炫耀。见别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有些怪异,谢玉灯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子,快速下台,走到情欢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情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玉灯:“真不知道你是怎样修炼的,不仅天赋如此让人嫉妒,还敢胡乱修炼,直接用灵力驱使未经炼化的天地元素,弄不好可是会变成疯子的。”

      谢玉灯有些惊讶:“这样吗?大家不是这样修炼的吗?”
      “……”情欢说:“当然不是。”
      他详详细细地同谢玉灯讲了一遍,包括这其中的凶险,以及修士修炼的基本原则。谢玉灯此时倒是老实,听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并未学习过基础课程,修炼起来有些想当然。我本以为风属性灵根就是要往外界扩展,操控足够多的风,我的境界就能提升,原来并非如此。”
      情欢有些好奇:“那你在操控风的时候没觉得有些异样吗?比如说力度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或是灵识受击,识海有损?”
      谢玉灯细细想了一下,笑道:“若是有异样,我便会心生警觉,停止修炼。”
      事实上,自从他有了灵根之后,便觉得修炼这件事简直游刃有余,趣味无穷。旁人说的枯燥及劳累,他并未感受到半分。

      情欢听出来他的意思,先是叹了一口气,又喃喃自语道:“你也太恐怖了,这识海力量得强成什么样子呀?”
      谢玉灯还想再问,情欢直接摇头摆手:“我觉得我现在跟韩师兄有话聊,你先别跟我说话了,你说话挺欠揍的。”
      谢玉灯:“……”

      谢玉灯引起来的躁动也只是一时的,很快试剑台便又上了人,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新一轮挑战吸引,看台圈也散去了一些人。

      明月高悬,乾坤城最高的摘星楼在地面上投下庞然大物的阴影。
      有二人在对弈。
      棋盘一侧,坐着一位身形高大之人。他肌肤莹白胜雪,近乎透明,却布满了暗红色、如同血管又似符咒的诡异纹路,在月光下微微脉动。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非人的妖异,眉目如画,却难以分辨确切性别。更令人悚然的是,他裸露的脖颈和手腕处,隐约可见细微的、如同精致瓷器修复后的拼接缝隙,仿佛这具完美的皮囊是由碎片精心粘合而成。
      此刻,他纤长如玉、同样布满红纹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却迟迟不落,目光穿透楼宇的阻隔,精准地投向下方合欢宗小院的方向。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怀念又似痴迷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幽怨:“啊,小灯,小玉灯,真是漂亮得满身风华,瞧见了吗?即便换了张面皮,也是如此动人。”
      他的语气缠绵悱恻,如同在谈论一位负心离去的情人,又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夫在追忆往昔,与他那妖异的外表格格不入。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笑容慈祥的老者,手持拂尘,一派仙风道骨。他捻着雪白的长须,呵呵一笑,将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声音温和:“佛爷慧眼。此子凝出灵根不过短短数月,修炼起来却是一日千里,果然天赋非凡。”
      ——这竟是那位南域的佛爷!
      佛爷仿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指尖的黑子轻轻敲击着棋盘边缘,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他瘦了些许,想来是吃了不少苦。羲和逢春也真是狠心,竟然让这么漂亮的美人饱经风霜……”

      老者面色不变,依旧慈眉善目,又落一子,继续道:“这谢玉灯给羲和昭华陪葬的事早已不是秘密,那些下马陵的□□全给他抖搂出去了,寂灭轮回□□坏,谢玉灯紧接着现身,已经是筑基之体……佛爷同此子关系匪浅,您以为如何?”

      “那小东西,看似柔软,实则最是谄媚逢迎,见利忘义之徒。”佛爷嗤笑一声,声音缠绵中透出刻骨的怨毒:“区区凡人之躯,也敢妄图问剑天道?当初不知从本座这里骗走了多少珍奇异宝,转头却又能投入羲和昭华的怀抱,十足的两面三刀。”
      他顿了顿,猩红的舌尖掠过唇角:“旁人或许不知,但本座却一清二楚——”
      “——他攀附羲和昭华,无非是冲着羲和氏体内那点人皇本源血去的。”

      老者执子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脸上慈祥的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哦?果真是那传说中的圣物?”
      “一脉人皇血,一段通天途。此言岂是空穴来风?”佛爷语带嘲讽,又似在追忆某种极致的力量:“自羲和麒官始,羲和氏族的天赋便展露无遗,若非夭折,最不济者亦能到达出窍境……这便是人皇血脉的余荫。”
      “羲和逢春觊觎人皇血,我们的小灯又何尝不是?羲和昭华与谢玉灯结下血契,羲和逢春才会向下马陵下单,指名要谢玉灯陪葬,还与……”
      佛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与重重楼宇,隔着大半个乾坤城,隔着飘渺的雾气和冷冽的露水,精准地捕捉到了合欢宗小院外,一道同样窥探而来的视线。
      货郎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狐狸眼,隔着大半个乾坤城,与佛爷的视线骤然相撞!

      一刹那,如同冰冷的金属丝线勒紧了命门,佛爷妖异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忌惮,他倏地垂眸,避开了那穿透虚空的注视,语气不变地继续道,却微妙地转换了对象:“——是羲和逢春太小瞧小灯了。小灯身上的秘密和底牌,足以让他在绝境中保命。他能从殉葬局中脱身,并夺走人皇本源血,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老者眼中热切之色更浓,抚掌轻叹:“如此说来,此子竟真是凭借人皇血一步筑基!传言果真不虚,果真不虚啊!”
      他话锋一转,试探道:“只是观如今形势,羲和逢春怕是容他不得。那位金卫队长,杀心已定。佛爷……可要出手?”

      佛爷闻言,发出一串低徊婉转的轻笑,如情人间呢喃,目光却痴迷地望向谢玉灯所在的方向,带着怨恨的娇嗔与一丝彻骨的冰冷:“……我才不救呢。小灯负心薄幸,若非贪恋他那张独一无二的脸皮,我早将他碎尸万段了。”
      他伸出布满红纹的纤长手指,遥遥点向合欢宗小院,眼神迷离而狂热,带着剥藏家审视绝世珍宝般的贪婪:“……凡人的皮相终是俗物,但修士的脸庞,尤其是我小灯的脸,却是天地钟灵毓秀之作。既美丽,又鲜活……若在他极致恐惧与愤怒之时剥下,定能保留那最动人的神采……那该是何等完美的艺术品啊。我只要他的脸……足矣。”

      “怎么了?”谢玉灯敏锐地发现货郎似乎有些异样,他顺着货郎的目光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什么。”货郎笑着摇头,仿佛觉得很有意思:“谢玄道友,我看想要你命的,可不是一个区区的羲和逢春。小道在思考,做你这单生意,我似乎是亏了。”
      “合约既成,货郎大人可不要反悔。”谢玉灯说:“您在整片大陆可是有口皆碑的。”

      “不会。”货郎看了一眼谢玉灯,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笑了起来:“你招惹的人,可真是有点多了。”
      “这话说的,像是在拈酸吃醋。”谢玉灯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神态不着痕迹地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声音也软了:“……哥哥?那,哥哥,你还想要怎么样呢?”
      他这句话的神态和腔调,跟昔日在海市上同货郎说话的样子一模一样。

      货郎果然顿了顿:“……故意恶心小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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