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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娜斯缇亚是被一阵爆裂的巨响惊醒的。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几乎吓得快失去呼吸。
一条巨大的蛇怪——比她在埃及看到的任何一条都要大。它通体绿色,闪烁着艳丽的光芒,脑袋正疯狂地在石柱间绕来绕去。
满地的碎石,她甚至不能确定哈利正在什么位置。
但很快,她又看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只有着金光闪闪的尾巴和爪子的大鸟。
是邓布利多的凤凰。
它正绕着蛇怪盘旋,尝试啄掉蛇怪的眼睛!
娜斯缇亚顿时感到一阵振奋。
蛇怪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就在此时,娜斯缇亚看见了地上的哈利。
他正趴在地上,一点也不敢睁开眼睛。
她必须想个办法帮帮他。
然而,她身后却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你醒来的速度比我想得还要快,格雷小姐。”
“……”
娜斯缇亚恼火地停住伸向口袋的手,以免被里德尔发现端倪。
“不用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了。”里德尔冷笑一声,将魔杖抵在她的后脖颈上,“我想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动作,你也不想被自己的魔杖杀死吧?”
就在这时,蛇怪发出了一阵怪声,尾巴猛地一扫,差点将石柱击倒。
在它抽动的瞬间,娜斯缇亚看见蛇怪扭过一半的脑袋上挂着一个黑黝黝的洞。
福克斯啄瞎了它的眼睛!
黑血喷溅,里德尔显然也注意到了异样,他观察着不远处的情况,忽然揪着娜斯缇亚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发出一阵嘶嘶声。
然而,在魔杖离开后脖颈的一瞬间,娜斯缇亚也迅速抽出了口袋里的蛇杖,向后一挣,摆脱了里德尔的控制。
里德尔手中一空,在看见她手里另一根魔杖后,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轻蔑地笑了笑。
“哦?巫师之间的决斗,是吗?”他狞笑着看向娜斯缇亚,“我本来很想留你一命的,格雷小姐。”
“我并不这么想。”娜斯缇亚心跳飞快,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挣开威胁只是她身体下意识做出的行为,后续应该怎么办,她还完全没有想好。
太冲动了。
可是,看着自己朋友置身危险,她实在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当——”
忽然,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娜斯缇亚需要非常努力,才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而不将自己的目光偏移半分。
但里德尔不一样。
他有着对自己的绝对自信,立刻就扭过头去,不耐烦地呵斥着蛇怪。
甚至来不及深吸一口气做准备,一道急切的咒语随着娜斯缇亚的动作向地上的某块碎石射去。
“不!不!你在干什么!”里德尔回过神,整张脸愤怒地抽搐起来。
他扑向娜斯缇亚魔杖指向的方向,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只公鸡扑棱着翅膀跳开,抻抻脖子,嘹亮的啼叫声响彻整间屋子。
“不——”
“跑!娜斯缇亚!”哈利大叫一声。
娜斯缇亚拼尽全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扑向了身后的柱子。
几乎是刚扒住那块石柱,一道绿光闪过,正正好打在了她的脚边。
娜斯缇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现在出来,也许我不会折磨你,”里德尔愤怒的声音不断朝她逼近,仿佛淬满了蛇怪尖牙上的毒液,阴森得可怕,“格雷小姐,你想要没有痛苦地死去,还是想毫无尊严地在地上翻滚,最后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娜斯缇亚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混合着灰尘,顺着睫毛掉进眼睛,一阵刺痛。
然而,就在这时,她再次听见了哈利大喊了一声:“福克斯!快!把笔记本带给我!”
逼近的脚步一顿,娜斯缇亚感觉到自己大脑内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瞬间绷断了。
“哈利!快躲起来!躲到石柱后面!”她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自己喉咙里挤了出来。
“走开!蠢鸟!你在干什么?!”里德尔却出乎意料地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砰!”
震耳欲聋,是咒语打出去又扑空的声音。
娜斯缇亚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咒语的发射声,以及翅膀在空中飞速扇动的声音。
什么东西再次被扔在了地上。
娜斯缇亚知道,那一定是笔记本。
忽然,里德尔仿佛看见了什么可笑的画面,发了疯般大笑起来:“你以为,仅仅凭着这样一把剑,就能把它毁去吗?你太天真了,这样充满着魔力的东西……”
魔力……对,魔力!
娜斯缇亚混乱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
“哈利!蛇怪的牙!”
几乎是同一时刻,“当啷”一声,某个坚硬的东西应声而碎,随着一阵可怕的、仿佛要刺穿她们耳膜的尖叫声响起,娜斯缇亚捂住耳朵,扶着柱子向外看去,看见里德尔扭曲的身影。
而哈利正浑身污泥地跪在地上,坚定地拿着一根断裂的毒牙,死死地戳在笔记本上。
紧接着,娜斯缇亚看见她们的魔杖同时掉在了地上。
那个令人胆寒的变态终于彻底消失了。
哈利似乎脱了力,整个人忽然歪在石柱上。
“哈利!”娜斯缇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向他奔去。
当她跪在哈利面前,她立刻注意到他摊开了刚刚握住蛇怪牙齿的那只手,而掌心横亘着一道长长的伤口。
那道伤口已经被毒液深深浸入。
“娜缇,我好像……”哈利气若游丝地说着话,但眼前却只有一片漆黑,脑袋也不断地向下坠着。
“不,哈利,你千万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出去……”娜斯缇亚吓了一跳,推了推哈利,但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浅。
娜斯缇亚头脑一片空白,呆坐片刻后,忽然从口袋取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白鲜精油一股脑地倒在了哈利的伤口上。
可是,蛇牙的毒液带有一定的魔力,那些精油的作用仅仅是冲去了上面的污渍。
娜斯缇亚试着架起哈利,却因为害怕而不住颤抖,始终没办法支撑住他的重量。
“哈利,哈利……”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娜斯缇亚握着他的手,绝望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拱了拱她,模糊的视线中,娜斯缇亚注意到它正在努力地把脑袋凑上前。
它要做什么?
娜斯缇亚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退开几步。
只见福克斯慢慢将脑袋靠在哈利的手掌上方,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它的眼睛里滚落。
哈利的伤口周围很快聚集了一片晶莹的水泽。
紧接着,那道浸满了毒液的伤口竟然渐渐愈合起来,消失不见了。
“凤凰的眼泪有疗伤的作用?”娜斯缇亚又惊又喜。
哈利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
“好了,娜缇……我想,福克斯的眼泪应该把我治好了。谢谢你,福克斯。”娜斯缇亚注视着他,那双绿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妖精的宝库里最美丽的珍宝,亮晶晶的,充满着笑意。他似乎想抬手给自己擦眼泪,又在看见黑乎乎的手掌时红着脸收回了手,“别哭了,你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真像费格太太养的猫咪。”
“怎么可能?!”娜斯缇亚尖叫一声,又仿佛劫后余生般扑进哈利怀里,“太好了,你没事……”
说着说着,她忽然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手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慢慢向下滑去。
“娜缇?!”哈利吓了一跳,猛地捞住她的腰,好让她不至于再接触脏兮兮的地板。
直到仔细检查过后,确定娜斯缇亚似乎只是体力和精神都撑到了极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德拉科忽然动了动,随后,他猛地坐了起来,环视着四周,脸色惨白。
“你……你们怎么在这?她又怎么了?”注意到双眼紧闭的娜斯缇亚,德拉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和恐惧。
哈利实在不怎么想搭理他:“娜缇当然不可能笨到被你害死。”
德拉科难得没有和他抬杠,而是劫后余生般长舒出一口气。
然而,在触及哈利目光时,他又触电般地移开了视线。
哈利小心翼翼地把娜斯缇亚靠在石柱上。
他捡起笔记本和蛇牙,将它们放进校袍的口袋,又拾起三根魔杖,放进另一边的口袋。
“劳驾,如果你已经休息够了,就请抬一抬你尊贵的屁股——过来帮忙,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哈利看着还瘫坐在地上发呆的德拉科,冷冷地说。
德拉科沉默着上前,帮忙扶起娜斯缇亚。
那本几个月来几乎和他朝夕相伴笔记本,沾满了肮脏的墨水,此刻正在波特的口袋里漏出一角。
“他死了吗……”半晌,他问道。
“死了。”哈利把笔记本和蛇牙一起放进口袋,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死得毫无尊严,像之前的两次一样狼狈。失望吗?”
德拉科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白一阵青。
“我没有!我只是……”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话,还留着是等出去以后到邓布利多教授和你爸爸的面前说吧。”
哈利看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福克斯已经在密室的入口处盘旋,等待着他们。
哈利一刻也不停地向前走着,直到看见那堵已经被挖出一个洞的碎石墙。
罗恩正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哈利!”终于看见朋友们的身影,他高兴地冲上前,却在这时看见昏迷不醒的娜斯缇亚。
“娜缇怎么了?!”他立刻挤开德拉科,支撑住她另一边的肩膀。
“她没事,只是累坏了。”哈利轻声说。
“太好了,没事就好,我们快走吧——嘿,你从哪拿来的这把宝剑?还有那只鸟。”罗恩刚长舒出一口气,很快又注意到四周的不对劲。
“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再慢慢跟你们解释。”
“哦?奇怪,你怎么也站在这啊,马尔福?”终于放下心来,罗恩瞥了一声不吭的马尔福一眼,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吓晕过去了呢。”
“闭嘴,韦斯莱。”德拉科恶狠狠瞪着他,声音却没有丝毫气势。
“好了,罗恩。”哈利道,“我想他甚至没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罗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要不是娜缇没事,我一定把他的鼻子打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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