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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盯着看啥
十二见虎走了,情绪更加激动,迈步想跟上去,朗粼心里倒乐了,这不正中下怀。
当即拦住他哄着:“你衣衫不整,如何出去?”说着沉着脸,厉声吩咐门外侍卫,“快去把那只白虎追回来。”
“追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快去。”他情绪表现的比十二还激动,声音比他还响亮,“岂有此理,它怎能叼个羊腿就跑了,桌上这只羊头谁吃呀?”他愤愤不平地说。
“空渊真是翻了天,教出这样一只不礼貌的虎。”
十二见他这样,反倒冷静下来对他说:“大虎很听话的。”
“可见主人蔫坏。”朗粼喝声道。
十二想了想,倒也没有否定。
在某人的“眼神”示意下,白虎自是追不回来的,十二蹙着眉,站在与白虎相遇的那个窗子前发呆,朗粼见状出去了一会,带着麟蛟进来了。
他把它变成狮子狗大小,原本断了的犄角上绑着一朵紫云英,此刻紫色的花苞摇曳着,更显得它憨憨笨笨的。
“十二,你看它多乖,”郎粼抱着麟蛟的两只脚给十二看,姿势像抱着一只小狗,“同空家的虎相比,它不掉毛呐。”
“大蛇怎么变小了。”十二有些惊讶,顺着朗粼的手抱了过来。
谁知麟蛟到他手上,立刻翻了肚子闭着眼,朗粼见状抱回来,敲了敲它脑袋,“不许睡觉。”
麟蛟的圆眼睛委屈地望着主人,口里呜了一声,甚是不情愿。
十二摸它脑袋的手顿了顿,“它不喜欢变成这样,你放了它。”他收回手,嗓音冷冷淡淡的,转过身又不理郎粼了。
朗粼放下麟蛟,目光瞥到白玉银钵里红莲,“十二,去赏花吗?近来环耦仙囿培育了一株赤黑莲……”
“闭嘴,我困了。”十二斜倚在竹榻上,纤若长羽的黑睫抖了抖,阖上眼睛。
朗粼讨了没趣,还要说话,恰巧侍卫禀报师杭来了,朗粼俯身为他脱了鞋袜,抖开薄衾盖他身上:“你睡一会,我出去片刻。”他起身出去,十二警觉地坐起身。
透过窗棂看去,他看到师杭站在院中,恭敬地将一份文书呈给他,朗粼展开看了看,又和他说些什么。
他们是在说案子吗?十二心内不安,赤足走到门口,静静地望着他们,师杭很快注意到了他,他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而后朗粼也转过身来,看到了他。
匆匆和师杭话别了两句,朗粼快步走了回来:“是我吵到你了吗?”他表情略微有些自责,低头瞥到他的赤足,他娴熟地将他打横抱起。
旋即手臂一顿,朗粼眉头的皱了起来,“你又轻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的大病熬去十二不少精气神,加之神思忧虑,他虽费了不少心思为他调补药膳,可他总不按时吃,为此他叫人买了许多凡人爱吃的零嘴点心。
于是乎,十二更不爱吃饭了,朗粼没有法子,只得去仙界寻了些仙果仙草哄着他吃。
“再睡一会,昨夜是我叨扰你了。”他将他放在榻上,脑子回想起昨夜的旖旎,颇有些心虚。
“封姨她们怎么样了?”手指不自觉揪着薄衾,十二竭力装出镇定的摸样。
“暂时没什么事。”朗粼的语气淡淡的:“结合尸检和首告的证言,昭悬司审查后发现,血衣案的证据链并不完整,这案子重审是铁板钉钉了。”
十二松了一口气,又问,“重审是放在昭悬司吗?”
“昭悬司可以审,也可以打回悬云国重审。”
十二沉默了一会,朗粼将一方藤枕垫在他背后:“我倒觉得放回悬云国重审会更严谨,但是来往舟车劳累,你的身体……”
“放回悬云国审吧!反正都要坐牢,悬云国的石牢可比昭狱好挖多了。”十二眨了眨眼睛,语气放松了许多,“对了,忘了问你,殴打官员大概要判几年?”
“嗯?!”朗粼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愣怔了好一会决心不理会他的胡话:“届时我会和你一起去的,纵火案也需要一个交代。”
“封姨他们还在昭悬司吗?”
“他们都有凶犯的嫌疑,当然不能走。”朗粼冷冷说道。
“封姨也是吗?”十二脸色刷地惨白,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她不是,相反,她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呈递的诉状。”
“受害者?她不是仵作吗?”十二有些听不懂。
“十二,她不是因为同情或是……”
朗粼犹豫了片刻,决意说了下去:“她来此处,不仅仅是为了翻案,她还以柳意母亲的身份,状告悬云国的丞相柳致行漠视杀子真凶,祸国殃民,颟顸无能。”
“柳意,怎么会……”十二眼眶一下子红了。
****
当十二踏入敛放尸体的冰室,看着那个憔悴的身影半跪在棺沿,长久的凝视着棺内之人的脸颊时,内心酸楚的情绪越来越浓烈。
他茫然退了出去,无头苍蝇似地闯入一条植满斑竹的幽径,脚下用力奔跑,直至一道门挡住了去路。
他倚门大口喘息着,手指抓着门栓,力气大得将上面的黑漆划刻出道道深痕。
封姨她有孩子,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而他与她,不过是一艘船的交易而已,一艘船的交易罢了,他这样想着,眸中露出惨然的哀伤。
发抖的身子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膝上。
他怎么会是血衣案的疑凶呢?他怎么可以是血衣案的疑凶?
不,封姨知道的,他没有杀他,他是清白的,十二第一次感到惶惶不安,并对杀人之事产生了畏惧。
郎粼跟着他的步子,却不敢过于靠近他,他等着他的情绪平复。
待到十二的肩膀不再发抖时,郎粼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石榴大小,绢布缝制的吊睛白虎。
“是谁来啦,是虎虎呀。”郎粼用夸张的表情逗他。
十二抬起头,先看到那只虎,然后才看到他的脸:“别过来。”苍白的手指抓住那只虎,欲往竹林里扔,朗粼瞧着他心中所想,自是不松手。
十二夺了两下没拿到手,渐渐有些不耐烦,转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疼疼疼……十二。”
****
见十二情绪始终低落,朗粼知会了师杭,挑着黄昏时分带着他出门,乘车去了岛屿南面的凡人海市。
因着此处靠水且偏远,货卖的物品较岛内精致的货品而言,数量上更多,更全,不过大多风格粗犷。
两人仍作乔装打扮,朗粼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褐麻衣服,脸上戴着一只生着铜锈的面具,此时挺拔的身子佝偻着;十二则穿着殷实人家的绸缎华服,手里牵着一条黄铜狗绳。
狗绳另一端栓着小麟蛟,它头戴虎头帽,身披着虎纹小衣,此刻气昂昂地呲着牙,时不时对街市上来往的牛、马、狗……翻白眼。
妥妥清雅公子带着小厮出门游玩。
岩进等一行跟随的护卫垂着眼睛不敢看,谁叫自家主人手气差,按原方案,朗粼合该穿乞丐的破衣烂衫,手里捧着个破瓷碗。
得亏师大人义正词严:“高阳岛上没有乞丐!”十二为了朗粼不被衙门追着跑,勉强同意他扮个小厮。
至于朗粼,左右不过哄十二高兴,穿什么不是穿,只不过铜面具焊在脸上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很想探究一下,“乞丐”这张牌子怎么放进他和十二抓阄盒里的。
舌头卷着甜甜的饴糖,十二站在渡口看着船,船上有一群上身赤膊的汉子,肤色古铜,精壮臂膀扛着一只又一只粗麻袋,应是卸货米面一类的货物。
他看了很久,郎粼则盯着他看了很久。
越看越不对劲,十二嘴角渐渐扬起的微笑是怎么回事?郎粼看向那些人的胸膛,想了想自己的身材。
不至于啊,没输吧——
盯着十二颈侧那枚吮出的紫印,难道是昨夜弄疼他了……郎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正胡思乱想时。
有只小白狗走过来,抬腿往郎粼脚边的石墩撒尿,麟蛟见状,一爪子握住狗嘴,吓得白狗飞起来,哇呜哇呜跑远了。
“不许打狗。”郎粼蹲下来指了指麟蛟的脑袋,再次抬头,却看见十二和一个货主模样的人说话,他忙凑上去,只听见几个字,“一水漂亮咧,对,金色的船幌子那。”
十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朗粼一头雾水地跟上去,“十二,你去做什么?”
“买船。”十二回他。
“买……买船好。”一颗心可算放回肚子里,朗粼长吁了一口气:“你方才是在看船,我当你在看……”
“嗯?看什么?”十二转身看着他。
“没什么。”朗粼极力掩饰。
沿着渡口走百十步,忽然见着一座竹楼船坞,此刻坞里坞外人头攒动,喧声鼎沸,远望伸出水面的一字形的木栈道上,停着十四艘帆舟、十艘竹排、六只皮筏子,上头皆饰着大红绸花。
“岩进,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朗粼一边吩咐手下,一边还不忘护着十二,他生怕他被人群挤了。
转瞬,十二扯开他的手指,一会功夫挤进人堆里了。
“十二?”朗粼心下一惊,拨开人群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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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蛟:谈恋爱别老带我,怪烦的,扎什么小花花,呲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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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迟了两天,下章在写啦,应该在这周星期天前更,对了,前几天收获了一个收藏,一个评论,超级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