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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天气越来越冷了,京城热的快,也冷的快。开心披着一件金丝绣花的金色斗篷,斗篷边沿的毛绒绒衬的开心脸小了一大圈,唇红齿白,幼嫩了许多。
“老师,如何?”小颖期待问。
开心放下手中的卷子,点头满意道:“错了三题,九十七分,不错。”
小颖瞬间笑开了花,脸上笑容灿烂至极,引的旁边的大皇子频频扭头看。
“大皇兄,你还有脸看别人,你入学比小颖早,怎么错了一半?”开心狠狠凶了大皇子一眼道。
大皇子瞬间缩头缩脑,哭丧着脸。
开心讲了一会儿卷子,被开书章派来的仆人打断,她爹有急事找她,让她去书房一趟。开心便让两人自习,自己跟着仆人离开。
大皇子凑到小颖身边,为小颖打抱不平道:“蒋姑娘,下次再被人欺辱,记得报本王的名头。可恨本王当时不在,不然肯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谢王爷。”小颖脸红红道。
“嗐,小事一桩,不必道谢。”大皇子大气挥手,一脸正义凛然指着他卷子上的错题,卑微道:“小颖姑娘,本王这道题听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本王。”
小颖正襟危坐,探手取过大皇子的卷子,一边拿着铅笔在卷子上勾画出重点,一边讲:“可以啊!王爷这道题是个陷阱题……”
大皇子听的频频点头,茅塞顿开,看着小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真是个好姑娘,又聪明又善良,讲题也浅显易懂,深入浅出。不像她老师,讲的云里雾里,他一大半都听不懂,双眼冒圈圈。
他暗暗琢磨,要不要将小颖拉入他的阵营,陪他一起发明不用外力能自己动的车子。不然光凭他一人,他挠破脑袋也想不出思路。
“爹,我正在讲课,你找我干嘛?”开心推开书房门,语带埋怨道。
”你过来。”开书章脸色铁青,招手道。
开心将书房门关上,走到开书章身侧坐下,疑惑问:“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开书章喉结动了动,面色纠结道:“乖乖,哎…”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开心有点不耐烦了,她院子里还有两个学生在等着她。
开书章不舍望着开心,表情很复杂,含糊道:“乖乖,你祝爷爷回京城了。”
“嗯,我知道,前几天祝爷爷送了我一幅百花图,很漂亮。”开心眼神疑惑,她爹东拉西扯到底想说什么?
“爹,我真有事,你不赶紧说正事,我走了。”开心催促道。
“……乖乖,刚刚你祝爷爷带人过来提亲,说要将婚期定在你及笄礼之后。”开书章艰难道。
开心的脸蛋瞬间浮起两朵红云,她脸皮再厚,毕竟也是女儿家,提及婚事还是有一点小害羞,开心扭扭捏捏道:“这么快呀!”
开书章现在的脸色不仅仅只是铁青,他面目扭曲咬牙道:“你还挺期待。”
“咳咳…”开心咳嗽两声,装死。
“女儿外向,古人诚不欺我。”开书章哀嚎道。
“爹,夸张了,我嫁人了也还是你女儿,什么外向不外向。”开心大声抗议道。
“呵呵……”开书章横了她一眼,冷笑道:“我拒绝了,你今年别想嫁人。”
“哦。”开心淡淡道。
开心寡淡的回应搞得开书章一头雾水,刚才还一脸娇羞,怎么听了他的拒绝,不吵不闹连问都不问,坦然接受。他纳闷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爹,咱们老家有一条传统习俗,男子提亲要留闺女一年,以示矜持和宠爱女儿。我又不是傻,明知有这一条习俗,何必再问。”开心看她爹的眼神像是在看二傻子,她脸红红是因为祝倪的迫不及待,不是婚事。
开书章表情木木的,心想:大意了,一时嘴快忘了闺女啥都懂。
“爹,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开心抖了抖披风道。
“…有,前几天欺负你弟子的那几个学子都被赶出了国子监,他们回家还挨了一顿揍。陛下让我问你,你解气了没?解气了就回国子监授课。”开书章一本正经道。
开心抚摸披风边沿的绒毛,冷漠道:“我细心教了他们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眼见我弟子受人欺辱,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冷眼旁观,仿佛与他们毫无干系一般。我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任由我弟子被人欺辱,反正,国子监我是不会再去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给陛下的。”开书章话风一转,道:“陛下说要在皇宫里给你举办及笄礼,邀请文武百官共同庆祝。”
开心想都没想,下意思脱口而出:“他那么抠,怎么可能。”
“咳咳,乖乖,说话注意点。”开书章左看右看,小声提醒开心道:“陛下想收红包。”
开心嘴角抽搐,无语道:“他真行。”
开书章点头赞同。
岁月如梭,开心这段时间发现自己就是个劳碌命,闲不下来。
早上要教弟子,大皇子时不时就会过来蹭课。下午要应付那堆算学大佬,被逼无奈的她刷刷又写了好几本数学书,打发走那些大佬。
可开心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大方无私,倾囊相授,才让这群大佬对她穷追猛打。试想一下,你在一个领域中已经到达了顶峰,突然有一天发现,旁边有一座山,比你高,比你□□。
甚至这座山还能让别人也变高,像个藏宝库一般,从中掏出源源不断的知识,仿佛没有她不会的,让人受益匪浅。
换成一个普通人都会心动,更别说他们这些真心热爱算学的人。
开心的及笄礼很快就来临了,她一大早就被嬷嬷们折腾醒,幸好及笄礼的规格没有公主大典隆重。
她身穿嫣罗拽地裙,头戴点翠百鸟花钗冠,比上次的轻多了。
仿佛上天都给她面子,及笄礼这天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好似春季一般。
及笄礼这天,开心更像一个摆设,而不是女主角。
常规的及笄礼,要主人家去门口站着欢迎宾客,可谁敢让皇帝皇后去门口站着,欢迎他们,不要命了,所以这条省略。
下一条是欢迎客人入座,然后主人家再入座……这条也省略,皇帝没坐下,谁敢坐。
第三件事,简单致辞。
这一件事皇帝能做,可普通人家只说两句话,意思意思就行。
皇帝他偏偏不走寻常路,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讲了一堆。
从开心三岁发明出风扇开始夸,夸的开心好似文曲星下凡,而他是圣德之君,因为有开心这个文曲星辅助。
皇后下座的开心听的嘴角直抽抽,根本停不下来,一脸嫌弃。皇帝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明着是夸她,暗地里疯狂夸自己。
就差举着个大牌子顶在头顶,告诉世人他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所以有能人辅助。
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显然大臣们都很熟悉皇帝的操作,一个个引经据典拍龙屁,拍得皇帝舒爽不已。
要不是皇后在底下狠狠掐了皇帝几下,皇帝也不会意犹未尽住了嘴,估计还能嘚瑟一刻钟。
这场及笄礼开心唯一的收获是,她欣赏到这个时代顶级的文艺表演,动听愉悦的音乐和刚柔并济的舞蹈,让人赏心悦目。
回去的路上,开心嘴里还念叨着乐师动听的歌喉。
第二天,皇帝就将教坊内十几个才艺非凡的乐师,伶人送她了。
开心满头黑线让乙一送他们回去,她养不起。
还有,英明神武的陛下,你这是生怕我不知道我身边全是你培养出来的内奸。
开心的及笄礼之后,是开青舟肃穆的冠礼。
古代男人的冠礼就相当于现代人的成人礼,开青舟成年了,就不好拖家带口住在妹妹家。
开书章买了一座新宅子,决定一家人都搬过去,除了开心。
开心站在公主府大门口嚎啕大哭送别爷奶,爹娘,哥嫂他们,开书章坚决不同意开心送他们去新家。
开老太抱着开心轻声安慰。
开心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知道一家人早晚会分开,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乖乖,别哭了,爹和娘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公主府,会被外人嘲笑我们吃女儿软饭。”田萍萍抚摸女儿顺滑的长发安慰道。
开心抽抽噎噎,双眼通红,启唇道:“他们那是嫉妒。”
“乖乖,爹和你大哥有自己的仕途要走,不适合长期居住在公主府。”开书章闭了闭眼,狠心道。
开心脸上挂着泪珠,低低嗯了一声。目送一家人上了马车,仅留她一人在原地。
她知道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给开书章和开青舟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们俩要是不走仕途,爱住哪住哪儿,无人会关注。
可偏偏她爹,她大哥都是有野心的人,那就不适合住在公主府。
外人的闲言碎语无所谓,开青舟和开书章也不在乎这些,闺女(妹妹)的软饭真香。
可公主府戒备森严,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两百多人的大内侍卫让他俩犯了难,这实在是不适合交际。
他俩想请几个同僚,好友上门喝酒,可无一人敢来,众人纷纷推辞。长久下来,或多或少会对二人的仕途造成一定影响。
开书章父子也体谅他们,从不怪罪他们不给面子。
因为安朝百姓人人皆知,皇帝手上有一只隐秘的暗卫兵团,专门查贪官污吏。尤其喜欢打入官员家内部查,明面上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仆人)实则是皇帝派来的卧底。
这一招让文武百官防不胜防,能当官的或多或少家中都有几个仆人。
他们很不喜欢这样,一想到身边端茶倒水的丫鬟很可能就是皇帝派来的卧底,他们就不寒而栗。
能不能给他们留点隐私,可他们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敢怒不敢言,纷纷装糊涂。
他们本来就怕自己的稳私被皇帝知道,开书章父子还邀请他们去公主府吃酒。他们可不敢去,他们家中顶多就一两个暗卫,公主府乌泱泱一堆,光路过公主府,他们都怕的双腿发软,呼吸急促,更别提进去。
他们也很怀疑人生,也不知道开书章父子二人的胆子长哪,是真不怕还是不知情。
开书章父子二人要是知道众人的疑惑,他们肯定会主动解答,因为他们习惯了。
毕竟在开心三岁时,皇帝就已经派了暗卫过来,之后来来回回就没断过。
皇帝派过来的暗卫每一次都能被开心精准捉出来,刚开始,皇帝还想与开心斗一斗,可每一次刚派过来就能被开心精准找出。
之后,皇帝放弃了,光明正大派暗卫过来保护开心。
因为暗卫人数太多,开心干脆就将他们当护卫,仆人使,一点都没客气。
开心心里懂归懂,可看到这一幕,还是难过不已。唯一的安慰是,爷爷奶奶答应她,上半个月住在公主府,下半个月住开青舟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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