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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远在几千里外的日本。
堀川氏家有一间规格庞大的书室。房间藏有暗阁,连接着地下一所地下庭院,这所庭院便是堀川氏家族最先提供情-色朗读会的场所。每年都会有不同国家所谓的贵族和上流绅士来到这里,听着绘声绘色的情|色朗读,然后拍卖下符合他们癖好的书籍、绘画等。
上一任的堀川氏家的主人口味更加怪异另类,他将她的妻子训练成满足贵族癖好的专属工具。
她没有选择,只需要听话。
她听话地坐在舞台上,呆滞着面孔,似乎早已经习惯下面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的目光,等待着铜铃响起。铜铃是讯号,只要响起,她不光要用最放荡最下流的声音去念出书中描绘的字词,还需要用身体将书中、画中展现的场景真实的还原出来。
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莫过于如此,她愤怒、反抗、挣扎过。
然而一次次的逃跑只会换来更加另类的折磨。
在这个男|权的社会中,她看不到新生的希望。渐渐的,她变得麻木,变得呆滞,变得……不再是她。
贵族和所谓一些上流人士的癖好常人无法想象。她被虐待,被折磨,被压碎,被击垮,与她一同奔赴云雨的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人,也可以是在男人眼中最能展现他们雄性魅力的动物。
她的灵魂已经死去。
她成为了,男人眼中最好控制的疯子。
坐在台下的堀川斋抬头地打量了台上的男女,垂了下眼,端坐着。
台上还有一个货物箱。他费尽心血从那游轮上搬运下来的货物箱,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哈,竟然什么都没有。那个一身白衣,身材纤细,面容被遮挡在一把古怪的纸伞的妖精——终究还是离开了。
海上的邮轮从另一个大陆带来无数价值连城的货物,但让他真正难以挪动开眼的,却消失不见。
那古怪而富丽,青涩又轻佻的妖精只钻进他虚幻的梦境之中。白皙的身体,柔软的曲线,斑斓的色块,还有那枝叶虬曲的花树。
那只青涩的妖精在浮世在无限虚幻的梦境中引诱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只妖精是他幻想,更是他触不可及的仙鹤。
唯有折断翅膀,才能将它留下。
可他早已错失良机。
今日并不是拍卖禁本书籍,而是明朝十二幅画卷。这画卷极其难得,本是明朝时期朝中官员让画师绘制自己的床笫秘辛,共二十四卷,二十四美人,后十二卷流失不知去向,另前十二卷被日本商人买走。可以说仅是极具价值古物,又可满足贵族不可见人的癖好。
他的挚友竹野内,看到这些画的时候,惊叹了一声,说:“想不到大人如此大方,竟然将珍藏着的佳作拿出来让我们这些人一同观赏!”
堀川斋道:“谬赞了。”
竹野内说:“我曾了解了这画卷背后的故事。有传说,这位姓朴的官员曾到过苍梧山(中国的神山之一),因迷路而失去方向,幸得一仙鹤指引,才找到通向人间的道路。后这官员回到府邸,做梦梦见仙鹤幻化成美丽的少年,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于是再次前往苍梧山,将这仙鹤掳下深山,锁在笼中饲养。”
“仙鹤不堪被凡夫俗子亵玩,日夜啼叫嘶鸣,直到精疲力竭啼血而亡。”
堀川斋:“……”
竹野内说:“大人觉得这传说如何?”
“好故事。”堀川斋淡淡地评价道,“原来这幅画背后的传说竟然这么有意思。”
竹野内说:“前十二卷最后一幅画中,这仙鹤少年的笔墨最为浓重,色彩最为鲜艳,笔法更是极尽优美。据说……据说遗失的后十二卷中的所有美人,都多多少少受这仙鹤少年的影响。”
堀川斋眼眉含着笑,瞥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啊……”
他并没有发表对传言的看法。传言都是传言,故事都是故事,中间经过笔者的渲染和夸张。在浓艳浮夸的爱情作为背景板,主人公愈发凄美动人,就像是浮世绘面白如纸的美艳妇女。
一根洁白的羽毛落在堀川斋的头上,他拿了下来。
紧接着,空中都是簌簌抖落的羽毛。
虚无、飘渺、华美。宛如神界仙境的苍梧山。
台上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一个宽阔寂寥的中式庭院,四周挂满了宣纸,宣纸上面是楷文,而真正让人震撼的是庞大的用黄金雕刻而成的牢笼,仿佛可以把世间万物都可以囚禁在笼子里面。空空的货物箱被打开,那里面出现了令在场所有人前所未见的画面,洁白而高贵,古怪而妖冶,那神话中的白鹤少年此时此刻就蜷缩在货物箱里面,似乎刚从苍梧山掳了下来。
他趴在空空的货物箱里面沉睡。
眉头微蹙,似泣非泣。即使在梦中,他也并不开心。等到他的面貌完全展示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开始惊叹。
他穿着不同于和服的服饰,是洁白的,上面有水墨渲染的痕迹,衣袖是鹤的羽毛,长长的垂落在地,是神秘而古老的神。笼子中央的少年沉睡的样子柔和而又轻盈,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唯有古筝在弹奏,轻不可闻,尾音迤逦。
等白鹤少年被一根长长的金链子旋转着被吊在半空,他被惊醒,扑腾着。
那挣扎的双手似乎就像是一对翅膀,在空中翱翔,可他却被困笼中失去自由,无数的羽毛掉落下来,像雪。
中方的神话传说确实很美,堀川斋默默地想。却白鹤少年转过头一瞬间看清了那张脸,他整个人愣住了。
堀川斋几乎是立刻地挺直了身体。
身旁的竹野内说:“大人,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堀川斋侧目而视,危险地看着他。
竹野内只是无所谓地送耸了耸肩,说道:“虽然程先生身边的那个男孩我只是见过一面,但能找到这么相似的,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堀川斋道:“……”
挚友打笑说了几句,说:“我知道你会喜欢他的,送给你了。”
堀川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台上被困在笼子里面的白鹤少年确实跟那东方少年有几分相似,但在眉眼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他熟悉那个人脸部的每一处的转折,每一条的曲线,因为他亲吻抚摸过。
台上的表演已经推向了画中最绚丽风情的景象,那是揭示最隐秘放-荡的床笫之欢。而那白鹤少年将会在笼子里被剥光,当着所有贵族和所谓的上流人士的人还原画中的无限春景。
周围的贵族蠢蠢欲动。
他们已经被台上优美的白鹤少年所打动。
那苍梧山被雪沙和月光娇养的仙鹤被拉进俗人的欲-火反复灼烧。白鹤少年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悲愤哀鸣。但这只能使得旁观者更加的难耐地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响。
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完全与那个人贴合在了一起,是狭长而迷人。
直到衣裳被尽数撕毁,露出白皙的躯体,堀川斋如梦初醒。他勉强整理好状态,紧接着摇晃着铃铛,打断了这次精彩的演出。
贵族并未表现愠怒,或许是碍于他是主人家,又或许碍于他的身份地位。
“你真是一个怪人,”好友竹野内笑着说,“我看不懂你了,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堀川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回答了朋友上一个问的问题:“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竹野内笑着点了点头,还开玩笑似的埋怨他为什么不能快一点说呢。堀川斋却视若未闻,注视着台上的白鹤少年。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的。
******
宋懿涵如今平安无事,好好地呆在家。那么现在就该程华弋兑现承诺。
程华弌在公司处理各种事情,贾庄敲门进来,端进来一杯咖啡。他端起来,看见了压在咖啡杯底下有张白纸条,上面写了汇款的账号,数目和时间。主仆两人对视一眼,贾庄将咖啡倒在窗户旁的盆栽,果不其然,里面有一颗纽扣。
这颗纽扣是张斯言。程华弋记得。
贾庄道:“小少爷,需要按照他上面指示的方式做吗?虽然……宋懿涵能够平安回国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他,可他毕竞很危险。我们最好不该跟他沾上什么关系。”如果是以汇款的方式,后面出现了问题,是很容易被査出来的。
汇款那一方身份未知,流出的钱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事情。
程华代的身份和地位,代表着他的任何的动作都必须深思熟虑。他的出现,不仅仅代表程家,更代表了程家背后的各种势力和利益。在公众媒体面前,他不能与任何一方在同场合出现,或者发表赞同某方看法,否则会被猜忌这是否代表程家站队?程家的势力再添新的成员?
程华弌说:“不用管。”
他把纸条撕了,丢进垃圾桶:“把这笔钱打在程潇潇的账户上,转账的账单也记得交给她。”
贾庄点头;“是。”
此话题两人不再继续聊下去了。程华弌下班换了一身衣服,驱车去学校。这个点,某人差不多也该放学了。
主仆两人在门外等了许久,宋懿涵才慢吞吞地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上课又不好好听课,跟周公下棋喝茶去了。
一脸傻乎乎的,出来了,蹲在路边边清醒了好一会儿。
贾庄手握着方向盘,很努力地憋笑。
好不容易找对了车,宋懿涵坐上去,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下,继续补觉。程华弌合上报纸,捏着他的脸,捏疼,捏狠。
宋懿涵抗议,挣扎:“啊!”
他烦躁,睡不着觉让他有种莫名的怒火,收紧拳头捶了程华弌一胸口。程华弌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这白眼狼打还手,贾庄实在是没有憋住,全身都在颤抖,憋笑憋得很辛苦。
程华弌无奈,却也只能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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