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累

作者:晨*******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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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雯(红楼梦)


      题记75:

      那时写了林妹妹,旅儿小蝴蝶还有同样可爱的小猫咪便说不若把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的女子都写上。自然不可能都写,却也突然想起里面的人物,才会想要写这个颇有些黛玉风情的晴雯。

      红楼梦里的人物,可以说在那整个社会的悲剧中,一水儿的悲剧人物。晴雯早死,就如黛玉那样,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那个吃人的社会里,晴雯的悲剧在她的个性与外在的环境两相威逼下,是怎样也不可避免的。

      【75】晴雯 ——— 傲骨晴空心比天,芙蓉屈向彩云消

      其实,很不愿意写红楼梦里的这些如花女儿,写到她们,总会心疼她们的遭遇。俏晴雯自小被卖入贾府,模样讨人喜欢说话虽直却也是机灵人儿一个。贾母是喜欢她的模样性情才从赖嬷嬷处讨要过来做了贾府丫鬟,留在身边不久便把晴雯分发到宝二爷房里,是作为宝玉的姨娘培养搁在他房里。她模样好,又有个性,是袭人万不能比的,宝玉虽对晴雯也谈不上爱,心里却也是喜欢着的。

      这便是晴雯在贾府的状态,她聪明,纵然身份低微,心气却高,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讨好他人。宝玉跟她调笑时,是从不会从她这儿讨到如袭人那一般的好处的,只为晴雯爱着宝玉,也要求他同样把真心相待。即便到最后她不得不嫁与宝玉为妾,那也是日后的事。在这之前,她就只是期盼得到宝玉真心的小丫鬟,可以待他好,陪他温书一夜不睡,却不会为他放弃自己对爱情的矜持。她是一个很傲气的女子,哪怕是在最不堪的境地,也是铮铮傲骨不逊他人。

      作为一个女子来说,她是那个时代很有特色很坚持自我的奇女子。奈何晴雯只是个半点不由人的小丫鬟,头上人一个不喜,她便会失去立足之地。也正是她是个不够称职如袭人那般的丫鬟,也决定她早死的命途。世故这个词,往往见仁见智,晴雯的直在那个人心复杂的贾府,在她因出口过快得罪那些家生丫鬟老妈子一类时,又怎能强求不被人抓住把柄。她能在贾府安然无恙到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为着她有一副好样貌被贾母欢喜着,可若连这好样貌都能被王夫人这样的主子看成狐媚惑主的祸端,她又能在大观园停留多久。

      在世人眼里,宝玉许晴雯撕扇换她一笑是不可爱的,一个主子和一个丫鬟,做这样愚蠢的举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中浪费,只为着宝玉还疼爱晴雯,便不会有人胆大到向上通禀。在晴雯和宝玉眼里微不足道的事情到夜查大观园时,自然也会被人传达到王夫人耳中。不是说他们落井下石,那个时代,谁不愿为自己多挣点筹码。晴雯病中夜补千金孔雀裘这样的事,却不过只会被当事人记在心上。落难时,人自然都会把她的错事夸大渲染,她做过的义仆举动,没人会记得。曾经众人羡慕乃至嫉妒的美貌,成为王夫人厌恶晴雯的根源,她们自不会助她。连宝玉都不过是看着晴雯被人狠劲从病榻上拉下床驱逐出大观园,其他人更不会多管闲事,何况晴雯在贾府从来不曾与那些下人有过好交情。

      最不会媚主的美丫鬟,因貌美病中被逐,回去自己照拂多年的亲人府上,不过是领会另一种人心的荒凉和冷漠无情。也许在她心里,对自己病中被赶出大观园而宝玉不曾拼命保全的事是有怨愤的。无奈她不过是个小丫鬟,被人随意派上个罪名再无出头之日。宝玉不给自己他的心,她离开贾府后,也绝不可能会同旁的人成亲。她从来都是心比天高不肯屈就,心里郁结难解,把一腔心事说给宝玉听后,绞下自己的指甲东给宝玉,穿着他身上的小袄做最后的抗争,心里早就决定奔赴黄泉,不理会这可恼的世界。是抗争,也同样是对这黑暗世界的不满和无力,在最无助的时候匆匆离去,她的心也得一种轻快,因她清楚若她活下去,只会面临更多不幸。若能得到宝玉的心,那是她的幸,若不能,是她的命。她能决定的只是一个好的结局,而况她的身体也再不能在心如死灰的情况下有好转。这,真正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消的晴雯命。她又能做多少反抗,不过以死相争。

      一别人生里,我心徒然伤悲。纵是对那些人心有不满,我却已失去忿恨的立场。不是我愿意这般骄傲,只是不愿为这无奈的人生委屈自己。谁料到最后我竟还是带着冤屈离去,可知我连真正喜爱的你都不曾迁就过,如何迁就得他人。他们容不得我,你也不曾爱过我,纵是写下芙蓉女儿诔对我空留牵念,我却知晓那其实无关爱情。那我,又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纵是不被世人所容,我也要彩云追月,远离这肮脏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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