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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来了
独自一人的刺客终究还是寡不敌众,眼见就要被俘,他大力嘶喊了一句:“太子,属下来追随您了!”
话音刚落,他就自己抹了脖子。虽然大势已去,那些曾经追随韩国前太子的人一直都不废余力地刺杀关堂施。这一次他们趁着贵妃册封礼人手不够用,好不容易将人送进宫,为的就是一招毙命。然而,他们第三次刺杀,又失败了。
偏殿里,关堂施听了禁军的汇报,下令严查。禁军领命离开的时候,太医正在全力抢救贺冬灵。关堂施脸色沉得可怕,听完汇报后直奔里屋。
由于失血过多,贺冬灵的情况很不好。但关堂施给他们下了死令,如果救不回贺冬灵,他们脑地上的乌纱帽难保。
乾坤殿外,候着不少朝臣,各个探着脑袋打探着抢救的消息。虽然他们已经极力封锁舆论,试图将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隐藏,但后宫里的女人却想不了那么长远。
当贺冬灵还是贺小九的时候,她们嫉妒羡慕恨;
当贺冬灵自曝身份后,她们的羡慕嫉妒恨更是翻了倍,所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经过几个时辰的施救,太医用猛药吊着贺冬灵的一口气。但谁也不知道,那口气最后能支撑多久。临近寅时,太医才从偏殿里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关堂施和负责照看的子珠。
唯独这会儿夜深人静,子珠才有功夫回回神。她喊了三个月的“姑娘”原来早就早做人妇,而且还是他国的七王妃。
曾经那些她不曾细想的怪异,现在全部都豁然开朗。她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也在之前听说过西平七皇子和七王妃的故事。躺在床上的贺冬灵虽然奄奄一息,但在她的心里依旧明亮,借着去端药的功夫,她还专门去佛堂拜了拜,祈求佛菩萨能让贺冬灵转危为安。
偏殿里,关堂施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究竟,贺冬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晨宇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可以为了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直面死亡?
“什么人?”烛灯一晃,关堂施瞬间站了起来,面对四周发出本能的警惕,“出来吧。”
半晌后烛灯又晃了晃,有个人影从天而降,关堂施目瞪口呆,甚至还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宁……宁陌?”
这个少年终究还是来了,可关堂施万万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而且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摆脱禁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更要命的是,如果不是宁陌主动现身,关堂施根本察觉不到。
关堂施略显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你在这里多久了?”
宁陌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关堂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当即就给贺冬灵服下。
其实早三个月前,宁陌也是存着和林晨宇一样的心思。他要韩国的关堂施杀人偿命,可他没想到,贺冬灵留给他的信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报仇!
宁陌犹豫再三,最后决定先将七皇子送回帝都,随后他就转身返回丽城,他仔细询问过所谓的见证者,总觉得贺冬灵“死”得蹊跷。说来也巧,他昨日才抵达韩国的都城,今日就让他撞到这个惊天大消息。
“你要做什么?”关堂施见宁陌要带走贺冬灵,着急道,“她现在身子很虚。”
宁陌根本懒得理会,直接抱起贺冬灵。
“你把她放下!”关堂施拦在宁陌面前,怒吼道,“太医说了,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宁陌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关堂施,但他依旧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可关堂施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空气里全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关堂施虽然清楚宁陌功夫了得,但他仍保持质疑,“你觉得你能带着她顺利离开吗?”
宁陌突然笑了,只不过那冰冷的笑让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看在前几个时辰你一直在救她,现在的你已经不能说话了。”
关堂施:“……”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这里到底待了多久!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满是怒气,“你别忘了,这里是孤的韩国!”
宁陌难得配合了一下关堂施,停下脚步,“你也别忘了,我现在完全可以杀了你。”
关堂施:“……”
作为登基不久的一国之君,他的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上风。他终究是侧了身,视线追着昏迷不醒的贺冬灵,追问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需要太医的救治,你确定你带走她,她的身体不会出事吗?”
“你放心,她死不了!”宁陌说完就带着贺冬灵消息了,他唯一庆幸的便是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从老伯那里拿了不少救命的药丸。
过了一会儿,子珠端着汤药走进屋子,看到空旷的床榻直接滑手摔了碗。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子珠本想问问陛下,可一抬眼就被那个凌厉的眼神劝退。她傻愣在原地,进要不是退也不是。
关堂施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抽空。在一片寂静里,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很清晰地告诉他:她走了,彻底离开了。
世界仿佛只剩下关堂施一个人,耳边只有心跳。孤单和绝望像风一样包裹着他,随着深夜里的寒,一股脑儿砸进心头。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关堂施明白,他的梦醒了。一点一点的微光涌入,整整一夜,依旧没有一个禁军发现有人闯进了皇宫。
她现在怎么样了?宁陌那般自信的样子应该可以确保她还活着吧?
正是因为这个猜想,关堂施多少还剩下一丝慰籍。推开门迎接他的是沉重的天空、昏暗的地、荒凉的树……从他踏出偏殿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被他自带的凌厉寒光所吓到。
在这个秋日渐深的光影里,马车行驶在路上,宁陌时不时掀开帘子确定着贺冬灵的状态。虽然有老伯的救命药丸,但宁陌还是一路请了大夫诊治,眼见贺冬灵成功退烧,他的嘴角终于有了向上扬起的弧度。
第三天,当贺冬灵睁开眼睛的时候,呼吸伴着伤口的疼让她“嘶”了一声。
宁陌向来耳力好,立马将马车停到一边,掀开帘子探着脑袋问,“你醒了?”
贺冬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已经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突然从外面钻进来的风,让她打了一个寒战。
“宁陌?你怎么会在这里”贺冬灵轻轻地动了动,下意识环视四周,担心他的出现会让外面的禁军发现。
宁陌将自己的外套批在贺冬灵的身上,掀开帘子让她看,“我们再走一天的路程,就是西平了。”
贺冬灵愣了愣,伸手就掐了掐宁陌的胳膊。
宁陌:“……”
她怎么一睁眼就打我?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画面!!!
可眼下贺冬灵是病患,他不敢推开她,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嘀咕道,“身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力气来掐我?”
“出来了?”贺冬灵彻底回了神,眼睛都跟着亮起来,“要回家了吗?”
话音未落,贺冬灵变红了眼眶,在抽泣中听宁陌讲述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她还处在昏迷中,她并不知道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只不过眼下她完全沉浸在“新生”当中,完全忽略掉那些冲击背后的暗涌。
贺冬灵掀开帘子望了很久,外面的世界显得那么空旷,没有皇宫,没有偏殿,没有关堂施,除了沙土,就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行驶的路上虽然晃悠悠的,但她感觉很踏实。
她知道,就快见到他了。
林晨宇,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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