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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HE选项的老板是屑
“我生特里休的时候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多娜平静地把衣服整理好，“总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现在我可穿不了露脐装，所以我想把这张照片留下来。”
留下照片……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人确认了多娜和特里休与我的关系，那么这张照片就相当于一个定位……
如果要防止类似忧郁蓝调的替身能力对我的调查，那就要破坏拍照的地点，彻底改变地形，或者让替身使者无法到达。再进一步的话，破坏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必要的……
我以前住的那个村庄因为我放的那把大火，至今都没有人烟，幸存者们也早就搬走了。周围也是一片荒芜，附近的集市和港口都已经废弃了。但是翡翠海岸……那里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如果只破坏一段海岸线的话，好像也可以操作……
我在心里给工具人香草冰安排了工作，然后把照片抽出来还给多娜。
她接过照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摘下相框放好照片，又把照片挂在了客厅墙壁的中间。
我带着剩下的东西到了卫生间，在马桶上点燃了日记按下冲水按钮，又把其他东西用替身碾碎成渣，一同冲进了下水道。
收拾完后我洗了个手，在这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抱着被子进了特里休的房间，她通常都和多娜睡在隔壁卧室。
不过我没带睡衣，就只能脱掉外套凑合着睡一晚。正当我掀开被子准备躺下的时候，多娜推开门进来了。
“索……玛菲娅，”她抱着被子愣在门口，语气听起来很是古怪，“你里面穿的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脱外套的时候里面的衣服领口被往下扯了扯，露出了我的网衣。
“是网衣啊。”我自然地说。
但是多娜的表情不太自然，脸色变幻了一阵后才说道：“嗯……挺时尚的，你穿着很好看。”
她到我身边把被子放下铺好，又给我拿了一身睡衣过来。
“你睡这里？”我接过睡衣直接套在网衣外面，“不陪着特里休吗？”
“她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睡的，”多娜钻进被窝和我挤在一张单人床上，面朝我躺下，“倒是你，我还有很多问题等着问呢。”
我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关掉，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我也面对着她躺下，为了避免从狭窄的床上掉下去，我们挨得很近。
她把手从自己的被子里伸出来探进我的被子里，在我的侧腰抚摸，还想掀开我的睡衣，但被我按住了。
“我说……你的手术是在哪里做的啊？居然能让身高缩水二十厘米？”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我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多娜把脸闷在枕头里笑了几声，伸进来的手在我腰上挠痒痒。
“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哪里都可以。”我模糊地回答。
多娜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腰：“真是的……既然哪里都可以，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不能留下来。”我背对她闭着眼睛说。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在哪里办公确实并不重要。但是我留下来的话……无论是对多娜还是对我，都有巨大的风险。
我现在这个“玛菲娅”的身份是摆在明面上的，虽然热情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隐藏的种种算计与阴谋很多，觊觎我位置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潜在的叛逆者们才按兵不动。
只要他们寻找到合适的机会，那么恐怕就会不知死活地向我发起挑战。而在“老板”身份未知的情况下，这个机会就是他真实身份的线索……
我作为“玛菲娅”这个身份，被大多数人认为是老板的情人，因此那些暗中窥伺者的目光总集中在我身上，妄图能够从我的行踪里获取老板的情报。
我毫不怀疑有人想要抓我来威胁老板或是获取情报，但是我行踪不定，实力成谜，关系亲近的能够用来威胁的人也都是不好惹的替身使者，因此还没有人敢轻易对我下手。
不过要是有人真敢冲着我来……那我也很乐意处理掉送上门的叛徒。
但如果我留下来……再退一步讲，即使我只短暂地拜访这里，多娜也会不可避免地进入□□的视线。我来这里的次数愈多，多娜的危险就越大。和替身使者相比，她这样的普通人显然更容易控制，叛逆者的火力会从我身上转向她，用多娜来要挟“玛菲娅”，或者审讯来获取情报。
就算我能够切换人格掩盖行踪，但和多娜在一起的时候总不能让托比欧上场吧？
对多娜来说，和我在一起就相当于打破平静的生活，进入里世界的视线，卷进□□的纷争之中。而对我，等于增加了身份暴露的可能。如果有人想从多娜入手调查的话……
我睁开眼睛看着墙上贴的卡通墙纸，在黑暗中特里休的涂鸦显得有些诡异。
如果能让多娜离开现有的生活的话，那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住进乌龟里，由我随身携带。这样能够最大程度避免风险，但是缺点更明显，先不说多娜是否愿意让还在上小学的女儿一起离开正常生活，就是房间内部的设施也并不适合长期居住。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多娜的身体状况也需要注意……
“……你在听我说吗？”多娜轻轻拧了一下我的腰，“睡着了？还是在生气？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啊。”
“……没有，”我翻过身面对她说，“我就来这里一次，不会再来了，联系方式也不能留给你，你也不要试图找我，或者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
多娜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又拧了一把我的腰：“真狠心。”
“安全起见。”我说。
“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我和特里休的安全？”多娜问道，“她可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也不过是一点点……你和我交往的时候用的都是假名，我还是看死者名单的时候才知道你真名的，真过分。”
我轻笑一声，被瞪了一眼:“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不过如果你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跟在我身边，我倒是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呢。”
“跟在你身边？”
“就是一种……特殊能力制造的房间，可以被我带在身上的那种。”
多娜有点感兴趣：“我和特里休晚上住进去，白天再出来？”
“不，是一直住在里面，尽量不要出去。”我说，“但这样风险也还存在，我不一定随时都能照顾你。”
“哎？是这样啊……”多娜沉默了一会儿，“听起来挺像童话的，但是背景又很暗黑……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我会答应，但现在我已经有特里休了。”
多娜把手从我被子里抽回来，仰躺在我身边说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特里休。无论是早教，在学校学习，教导礼仪，怎么打扮自己，如何自保……我都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可惜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忙着找你，没进行胎教呢，”多娜露出遗憾的表情，“总之，我是不希望她进入那个世界，就算是扯上一点关系我也会很担心——有哪个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呢？要是你当了母亲，肯定也能明白的……不知道你心态有没有跟着转变啊。”
多娜的态度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母亲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我回想着我的母亲。
“多娜，不是每个母亲都像你一样。”我望着天花板说。
多娜转过头看我：“你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你的母亲吗？”
“其实我在你‘死亡’以后，看到了关于你身世的资料……”她说，“虽然她过去是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但我相信她是爱你的。我能看到的资料里，她出狱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或许是不想让你被她连累吧。”
不，她其实来找我了，但我觉得她……对我来说很危险。然后，她就一直被我埋在地板下面，直到那一天……
“她不爱我。”我说。
“怎么会？”多娜显然并不认同这一点，“你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不爱你？说不定在狱里她天天想你呢。”
我叹了一口气：“那你猜她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
多娜错愕地看着我：“迪亚……你……等等，我一直都想问，火真的是你放的吗？”
“你说呢？”我平静地说，“撒丁岛的警察查不出来吗？”
多娜皱起眉头：“官方说法是凶手还未归案……你到底……为什么……？”
“我不想说。”我翻身背对着她。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撑起上半身摇我的肩膀：“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火场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多出来？”
“在你家的废墟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应该是你的养父，另一个是谁？”
……也是，当年DNA检测技术才发明不久，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被大火焚毁的尸体也很难看出原貌。大多数人都以为我也死了，但实际上那是我母亲的尸体。
多娜这么问……她或许已经猜到了吧。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闭着眼睛说，“感觉如何？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吗？愤怒吗？”
多娜冰冷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你……其实我早就设想过很多可能了，但现实是最坏的一种……也不算最坏，至少你还活着。”
“你……有什么苦衷吗？”多娜仍然抱有一丝希冀，“你的母亲对你不好吗？你的养父呢？为什么也要对他动手？”
“你还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不用给我找借口了，你尽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我说，“至于亲情……你觉得我会在乎吗？如果有必要，就算是特里休我也不会手软。”
“说实话，对于你和特里休而言，或许最大的危险并不是来源于‘那个世界’，而是……”
“……源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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