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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瞬间．Jiffy of Profound (6)
学校里人烟罕至的僻静之地说少不少，不过临时要找个确定短时间里绝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这会儿相同的露天井园，不久前才在此处和石内卜有过不欢而散经验的奈鲁，现在面对的却是刚刚才认识的学生男主席——除此之外若硬说还有什么相似之处，就只有找他来这密谈的人都是史莱哲林的人了。
「在学校的多起传说中，四位创校者一开始立下创建霍格华兹的誓约，就是发生在这棵树下。」
在园中最大一株橡树前停下脚步，罗特列斯缓缓说，「不过除了这个传说之外，很少人知道当初萨拉札．史莱哲林和高锥客．葛来分多正式决裂前最后一次争执，也是这个地方。」
在他身后不远跟著止步保持了段距离，奈鲁沉静看著罗特列斯轻轻抚上粗糙的树皮。
「你特意找我来这，只是想跟我解释棵树对史莱哲林的历史意义？」
收手转过身，罗特列斯口气相当平静，「当然不是。」他淡道，「我只是以为，你会对史莱哲林人私下找你谈话时都选在这个天井感到疑惑，所以才顺便告诉你这个史莱哲林人才知道的传说。」
「是吗？」奈鲁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我对于谈话的地点有什么意义并没有那么在乎。不过你知道石内卜教授曾经找我出来这一点，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罗特列斯若有所思的看著奈鲁。
「我还以为你应该是个相当沉著的人，木之本。」他说露出一个难以解读的微笑，「我根本没提过，石内卜教授找过你的事。」
「没提，不代表你不知道。」奈鲁还是维持著平稳的轻松语气，「就跟你这会儿架出个人的『领域结界』一样，你没说不代表不存在。」
语音方落，罗特列斯灰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红光；奈鲁心中一突，数道凌厉的绿色气芒竟自四面朝自己扑拥而来！
锵！！
「观察力够，反应也挺不错的。」罗特列斯称赞说，此时的他正举著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铜纹青刀架在奈鲁颈边不到二十公分处；而阻止他方才奇袭攻势的，却是一条泛著淡淡雪光的细致银链，「看来你在武学也有一定程度。不过使用中长距离型的鞭类武器，在单打独斗上会比较吃亏喔？」
握住银链的双手轻轻一个巧劲，罗特列斯便感觉一股莫名压力将自己推后；趁此借力向后滑退数步，奈鲁已然在他之前立稳身型，让细长的银链在他身周之地圈出一道雪色圆弧。
奈鲁的表现似乎让罗特列斯更加赞赏，原本斯文的灰眸也跟著转变为透著妖异邪气的嗜血红色，「原来还有内功心法配合著魔力？这种活了半世纪的术士都不一定有的天赋修为你居然使得如此轻松，看来我是有些小觑李家后人了。」
「多谢你的谬赞，吸血姬（Pontianak）。」奈鲁眼神敛沉，「可惜这番赞美并不能让我原谅你的失礼。」
「喔？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随著青刀半转，空气中留下了道妖诡的绿莹残光。罗特列斯举在身前的铜纹青刀微微下垂了三十度角，那是单刀武器攻守兼备最适宜的起手式，「这样也好，反正打架本来就没必要取得对手谅解。既然你也知道我的底细，那么出手的时候我也不需要保留能力了。」
语毕，和适才相彷的气芒再次破空临至，与立刻甩出的银链再次对上，发出刺耳的撞击！然而一股沁心寒气却在这时自勾引银链的指尖传来。奈鲁一惊，脚跟轻蹬地斜身，转攻为守避开接踵而来的三道刀气攻击。
不好！是暗系冰属魔力，没想到居然会在学校里碰上拥有双重属性的高修为魔物，他太大意了！！
「没用的。」凌厉刀攻不断，罗特列斯当然注意到采取守势的奈鲁有引符趋火打算，「在我的『领域结界』里任何火焰都不可能召唤得出来，你的右手也已经被我的寒气侵袭，就算用魔力暂时压制，现在也该开始麻痹了。」
「那又如何？」
眼角银光轻闪，罗特列斯反射性偏头微顿，这一个空隙便足以令奈鲁扫腿暂时逼退他招招攻向要害的夺命刀法，再次和罗特列斯保持了一段可攻可守的距离。
顺颊而下的湿意，让罗特列斯暂时停下攻击。他伸手一抹，除了残留的血渍，脸上再也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原来你还有双手开弓的能耐。」不甚在意的微笑，让带著血迹的斯文俊脸显得妖邪。罗特列斯撇了眼奈鲁已经结了一层厚冰而动弹不得的右手、以及左手持著与银链相勾的轻巧银匕，「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强悍的身手和修为，你开始让我想认真起来了，木之本。」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匕首轻起重落，右手上的冰封就这么轻易化作碎块散落一地。奈鲁面无表情轻轻甩手，银链再次垂地画出待阵雪光。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很认真。」看到罗特列斯不惊反笑的嗜血眼神，他不由得想挫挫对方自以为是的骄傲，「很认真在敷衍你。」
虽然只有稍纵及逝的瞬间，罗特列斯那短暂的脸色僵硬仍让奈鲁稍微解了些方才一时受制的怨气。
「原来是这样。」青刀扬空一划，他冷笑，「那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敷衍我到几时。」
仍是犀利的刀气率先袭来，早有准备的奈鲁不慌不忙提链招架化解；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兵刃相接，罗特列斯身型却倏地一闪，朝奈鲁后方画出另一道寒冰刀气！
难道——糟了！！
一个心颤，奈鲁顾不得立即收回攻势内力的气血反嗜，脚跟一点，飞鹄翻身便退至刀气欲袭的树丛。一时使不出内力的他只能拉紧银链，全凭魔力和体力硬是接下迎面而来的刀气——
砰！！！
高耸参天的巨木受到强烈冲击，散下无数翩翩落叶。因为后座力而撞上橡木的奈鲁晕眩未退便感觉喉头一窒，腥甜的血味便喀了出来——
「奈鲁！！」
不一的惊恐尖叫才刚窜入耳，寒气逼人的刀锋已然粘贴脆弱的颈动脉。
「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一时手滑。」
一、二、三、四…自后方一手揽住无力的奈鲁，罗特列斯邪戾的冷凝视线扫过眼前四张惊怒慌乱的苍白脸色，心中暗叱。看样子除了刚刚那个雷文克劳的小妞，根本全到了。
「快放开他！」妙丽气急败坏地对罗特列斯大叫。若不是那把亮晃晃的大刀就架在毫无血色的奈鲁身上，她早就抽出魔杖下恶咒了，「你这是在做什么！身为学生主席还袭击学生，你不怕被退学吗！？」
罗特列斯轻笑出声。
「如果我真的在意学生主席这层身分和学籍问题，你认为我还会特意找他决斗吗？」他极为有礼的语气此刻听来满是嘲讽，「再说，我们可是在进行巫师决斗，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不知道不管发生任何事第三者都无权在决斗途中插手吧，格兰杰小姐？」
「胡扯！」荣恩恶狠狠的拔出魔杖，「巫师决斗只限定用魔法，你刚刚分明——」
「荣恩！！」
金妮惊恐地扯下荣恩魔杖高举的手。处于几近昏迷的奈鲁似无所觉，此时贴在自己颈边的刀缘正缓缓留下一道刺眼的鲜红液体。
「看来令妹倒是比你更懂得看清局势。」
罗特列斯低笑，微微低下头在奈鲁沁血的伤处轻舔了下。众人眼见此景而开始忽青忽白的脸色更是让他嘴角的妖异微笑加深几分，「西方巫师决斗确实只能使用魔法，但东方术士可没那么无趣的规矩。你们贸然闯进我和他的打斗已经不该，居然还妄想插手制止。说起来他现在会伤成这样可是你们的责任，毕竟依照术士决斗的规矩我可以立刻杀了闯入者，可他却偏偏帮你们挡下了那一刀…我本来还相当期待能和他多玩一会儿，可惜哪……」
「我一点，都不认为哪里可惜。」
那是绝对平稳冷静的语气，而且诡异的透出一股莫名压力。不单荣恩三人倏地感到受压制的不安而回过头，就连罗特列斯也似有所觉的凝了笑意，血红的双眼带入一丝戒意看向哈利。
「放开他。」哈利的表情苍白且冰冷，然而语调却是异常温和轻缓，「你没资格碰他。」
没资格？这话还真值得玩味。
「你是什么身分，凭什么说我没资格？」罗特列斯冷笑，「白痴都看得出来他愿意不计代价护著你们，可后来呢？好心支开你们就是要你们避开危险，结果你们不但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甚至丝毫不领情，这会儿还道貌岸然想以他朋友的立场在这指责我？你们葛莱分多人可真不是普通的自以为是。」
「我不想听你废话。」哈利眼神布上一层凝戾，他轻举起右手，「把他还给我。」
哈利平静口气里隐含的霸道不禁让罗特列斯也寒下脸，「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在罗特列斯不敢置信、荣恩等人倒抽口气的愕然眼神下，艳红的光芒倏地自哈利手心炸出，迅速在他手中化作一团火焰，「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众人来得及意识以前，那团出人意料的火焰竟幻变为一道似蟒火柱，螺旋状地击射向罗特列斯门面！出于自保下，惊讶到差点反应不来的罗特列斯只得提刀接下这波攻击，自然松开了对奈鲁的钳制。
火蟒与青刀相接瞬间，响耳滋声伴随著激喷而出的厚重白雾迅速笼罩了视线。然而这层碍视并未维持很久，当白雾稍散，荣恩等人看见的即是不复方才镇定、脸色苍白凝重的罗特列斯，以及明明寸步未离却已经将奈鲁带回、身边还绕著像是护卫两人的数串绳状火舌。
「怎么可能？」呼吸明显变得急促，罗特列斯既是惊异不解也带著些愤怒，「在我的『领域结界』里就连凤凰的浴火本能都会丧失，任何巫师术士都不可能使用得了火系魔法！你究竟是——」
又是一道火蟒自哈利手中窜射而去！这一次攻击的火焰比之先前燃烧得更为猛烈，罗特列斯一个滑身选择回避，让火蟒直接轰地打上草皮，留下一个几乎半身高的焦黑大坑。
「闪得很快。」哈利淡淡说出充满肃杀气息的字句，这回他手中凝聚了四团跳动的火球，「不过，没有下次了。」
语落同时，四道灵活的同源火柱自不同方向袭击而出，速度之快几近眨眼瞬间，摆明不给罗特列斯任何规避空隙！光从刚刚火蟒造成的焦坑，无论是谁都看得出这四道火柱的破坏力绝对不比先前。要是真的被击中，恐怕都难逃直接灰飞湮灭的下场——
「不要！哈利——！！」
「卡拉赫。」
就在罗特列斯无路可退、决定放手倾力接下这波存心置人死地的攻击，一轮复杂的魔法图阵竟凭空出现脚下，窜出足以遮罩他周身的圆形炙红火墙！直接冲击上阻碍的火柱并未因此造成任何破坏，因为就在与火墙接触同时，这两股魔力型成的火焰迳自相互抵销退去，连一点火花都没落下。
快走，你不是艾勒罗沙的对手。
在所有人还被眼前惊变所震摄，一道柔媚却富含命令的声音似远若近地出现在众人耳中。逃过一劫的罗特列斯没有迟疑，在哈利反手又召出火球同时扯下身后披风唤出一阵掩人耳目的冰雾——
「不要……」
吃力地握上燃著炙烈热焰的右手，一直靠在哈利身上的奈鲁总算恢复些许意识，他困难的出声阻止，「…不可以…杀人…哈利…还不知道…你不能……」
虽然只有短暂几秒地停顿，却已经足够让冰雾在火球发动以前同人一起消散无踪。
「你——」罗特列斯的脱逃让哈利显然相当气怒，他愤然垂首正想骂人，奈鲁却在这时候又喀了一口血，「优璐诺！？」
「哈利！」
妙丽虽然也给事情的急转直下弄得满腹疑问惊疑不定，但至少她是在场最先找回镇静的人——起码现在她比看到奈鲁又昏过去同时、身边飘著有爆发危险的火焰团也跟著通通消失不见的哈利来得镇静，「医院厢房！我们得立刻送奈鲁过去，他很可能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庞芮夫人——哈利！！？？？」
在妙丽尖叫同时，原本撑著奈鲁身躯的哈利，也跟著昏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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