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修罗的城堡 I 血百合

　　一切争斗暗算，只不过为了荆棘中带血的皇冠。
　　——奥斯顿

　　(注：本章为麦基第一人称自述。)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毁了我的一切。
　　她，蔷薇公爵，伊尼斯家族仅剩的继承人，唯一存活的纯血血脉。

　　我已经成年了，但是我还没有接受父亲的初拥。因为，我的父亲，勒森魃家族最伟大的战神比亚·派赛斯特·勒森魃公爵正带领军队开赴战场，他说，他要在得胜归来后为我初拥，用举世无双的荣耀为我日后成为勒森魃之王加冕。[1]
　　然而他一去不复返，最后仓皇逃窜回来的残兵败将告诉了我父亲身亡的消息。
　　他的尸体丢失在混乱的逃兵乱流中，再无踪迹。
　　然后便是梵卓的蔷薇公爵一战成名。自此，她节节胜利，直到掌控着全部梵卓家族的军队，以绝对优势重组了新的卡玛利拉，使得梵卓成为了密党的实际统治者，七大家族之首，血族中的贵族与征服者。
　　而这一切，都是建筑在我的父亲的屈辱之上的。
　　我恨她！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跪在父亲的墓碑前，我的眼中一片模糊，全是猩红的血泪。父亲出师未捷身先死，连尸骨都没能留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言说我的心情。
　　她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心目中的神，我自此一蹶不振，失去父亲的教导与指引，我彷徨而无助，不再是勒森魃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而成了亲王中高不成低不就的存在。尽管纯血的底子在，我却再也无力掌控强大的魔法阵。每当我画出刻印，灵力便会疯狂暴动起来。
　　因为，就是在那魔法阵暴动的噩梦中，我的父亲死于非命。
　　没有父亲为我初拥，我只能接受她，所谓的母亲。她玷污了勒森魃的荣耀，投入了伟大的派赛斯特家族里的罪人的怀抱。
　　还有了那所谓“爱情的结晶”，我一直不愿承认的同母异父的兄弟，奥斯顿。
　　她怎么敢给一个低贱的孽种这样取名，还“出身高贵”！[2]
　　分明就是家族罪人，一个阶下囚的后代，即使他身体里有派赛斯特的血液在流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无比厌恶这个所谓的弟弟，然而勒森魃族向来秉承优雅而残忍，高贵却颓废的精神。我是万众敬仰的纯血贵族，不可能像那些低级愚蠢的市井小民一样去做出那些粗鲁的举动，或者破口大骂什么的，那有失我身为派赛斯特家族第一继承人，高贵的四代纯血血族的身份。
　　我只不过经常把他吊起来，在城堡阴森黑暗的地牢里用鞭子抽打就是了。他不敢反抗，因为他是那个罪人的孩子，人人弃如敝屣。准确来讲，那是我的灵器——龙吟，一条金色的长鞭，挥舞起来有着仿佛巨龙咆哮的声音。我在六十岁的时候就已经造出了我的灵器，父亲为此欣喜若狂，那是家族历史上尚未有人完成的神迹。[3]
　　我做到了，我是勒森魃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然而，自那天起，这一切却不复存在了。

　　我的脾气开始变得乖戾而易怒，常常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一点小事都会惹得我异常不快，然后我便会抽出我的长鞭，将眼前所有碍事的仆人也好，士兵也好通通杀掉。
　　然后我站在一片狼藉里放声大笑。杀戮的快感如此美妙，就像是电流舒服地游遍全身，怪不得那个美杜莎会如此沉醉于征战沙场。是的，尽管我恨她，但不得不承认，纯血贵族的身体里天生流淌着充满征服欲的血液，杀戮带来的是无上的享受。就是在每一个鲜血洒遍全身的瞬间，我深切地感受到，拥有强大的力量感觉如此美好，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之比拟。血液、性、谈笑宴饮……没有什么比力量更重要，更令我为之痴狂的了。
　　在蔷薇公爵带领着强大军队重组密党后，我成为了家族长老会的实际控制者。我不是首席，首席长老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废物罢了，像极了后来人类社会中出现的“和平主义者”，真是勒森魃的耻辱。或许，选他做首席长老唯一的好处就是利于控制。

　　在我一手操纵下，撒巴特不断发展壮大。很快，勒森魃便有了相对于茨密希家族绝对的优势，我也成为了万人之上的议长。谁说茨密希是撒巴特的灵魂？那群只知道整天做实验的可怕疯子是体会不了初拥与征服带来的无上享受的。他们的标志是龙，可是再强大的龙也只配做国王的坐骑，我们，是戴着皇冠的王。
　　不像其他的氏族，我们并不歧视人类，他们只是好玩的玩具，也是血族的后备力量。没有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类，我们哪来的军队呢？又怎样进行光荣的千年圣战呢？而且，人类有时也很有用处。比如，我所知道的有关茨密希的亚德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达芙妮·亚德·茨密希的死亡真相就是从一个自愿为我们提供鲜血的人类仆从口中得来的。

　　我知道，梵卓的暴虐亲王普罗修斯·伊尼斯·梵卓一直心心念念地喜欢着那个女人，也就是蔷薇公爵的母亲。坦白来讲，那个女人确实有着无人能敌的魅力，只不过普罗修斯不配拥有她。他又不是纯血，尽管是伊尼斯家族的人。就如同派赛斯特家族之于勒森魃，亚德家族之于茨密希，伊尼斯家族是梵卓中的王族，最有势力的四代纯血家族。
　　伊尼斯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和强大，几乎代代都是亲兄妹结婚诞下子嗣。然而这个传统到了蔷薇公爵的祖父弗鲁米涅·伊尼斯·梵卓那代被打破了。他娶了一个同样是四代纯血家族的女子，只不过那个家族没有伊尼斯那样闻名于世罢了。而到了他的儿子阿波罗这一代，伊尼斯家族的血液里居然混入了茨密希的血液，蔷薇公爵和她的弟弟赫克托耳·伊尼斯·梵卓都是梵卓和茨密希的混血。尽管阿波罗用他强大的灵力抹消了相关知情长老的记忆，但这件事并非从此石沉大海。若不是如此，谁能解释蔷薇公爵生来便拥有的强大灵力和与之不相匹配的孱弱身体？她无法控制暴动的灵力，每次灵力爆发都可以毁掉一座城池。

　　就在普罗修斯政变不久，达芙妮向他挑战，然后重伤而归。很多贵族说就是那一战让达芙妮元气大伤，自此步入死亡，但真相是，达芙妮的死亡并不是普罗修斯导致的。她是因为血流而尽才死去的，死去的那一刻形容枯槁，根本没有平时魅惑人心的模样。
　　就是在此后，我让可爱的芭芭拉提取了那个血仆的记忆，然后拿给普罗修斯看，他一定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果然，普罗修斯同意了我的条件，把蔷薇公爵嫁给我，自此她与梵卓再无瓜葛。尽管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她的容貌是血族世界中数一数二的，作为床上的玩物岂不是一件美事？我将会成为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因为，贵族中间都流传着，蔷薇公爵是性冷淡的传闻。的确不假，从没见她和那个贵族交往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尽情地玩弄她。不然，怎样才能偿还我心中父亲死亡的痛楚呢？贵族视尊严胜过生命，何况是梵卓王族的唯一继承人！唯有如此的羞辱，才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但不幸的是，蔷薇公爵居然再次逃脱了。从两次刺杀中侥幸活下来后，她又成功地避免了与我的联姻。那日我命令科尔去刺杀她，要知道科尔是杀手中不灭的神话，即使亲王都无法逃避他和他那死神之吻般的灵器“三途”。然而蔷薇公爵竟杀死了科尔！后来我又操纵长老会，以为家族的功臣科尔报仇的名义，让奥斯顿去杀死她。那时的奥斯顿灵力已经逼近我了，刚刚突破了四亿当量的关口。而蔷薇公爵，哼，虽说有雪月惨案的流言，但她到底只是个公爵！无论他们中谁死了，都对我有很大的好处！不过，我更希望死的是她，因为奥斯顿我还有能力控制。
　　不过蔷薇公爵居然大难不死，两次都活了下来，奥斯顿自此无影无踪，连尸体都找不到。她可真够狠的！不过这也给了我刁难她的机会。我带了一大批贵族拜访她，名义是质问她勒森魃家族亲王的下落，实则……反正人是她杀的，就算有撒巴特和卡玛利拉的停战协定在，我处决她也不犯法。毕竟，是她动的手，奥斯顿去刺杀她又如何，他已经死了，谁会与死人计较呢？
　　不过她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十分狡猾。她居然利用了茨密希家族的激进分子。要知道，茨密希家族觊觎撒巴特之主的宝座已久。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攻击她的属下，还利用了她的属下损毁的灵器。我唯一的证据就是找到的奥斯顿的灵器残片，他的佩刀被击成碎片，鉴定出来是梵卓家族的灵器所造成的。这下可好，她可以借此动摇我的证据，我师出无名了。
　　虽然我很想就此杀了她，但我不想受到血族最高法庭的审判。蔷薇公爵不是无名小卒，她在整个血族世界里都大名鼎鼎。一旦此事传开，我的议长地位很可能不保。

　　之后我放弃了，一心利用普罗修斯，但订婚仪式上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灵力和控制水平都异常强大，甚至单手就能湮灭十六位公爵合力开启的魔法阵。他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偏偏，高等血族基本上都是红色眼睛，根本无法分辨他是谁。倘若是蓝眼睛，那必定是伊尼斯家族；如果是绿眼睛，那必定是亚德家族；如果是灰眼睛，那必定是派赛斯特家族。可惜，分不出来。
　　就在我思考之时，居然有人袭击了我。我猝不及防，受了不小的伤，因为袭击者居然用灵器穿过了我的身体，差点刺中心脏。我反抗中扯下袭击者一片袍角，上面居然是金色骷髅与蛇的纹章。
　　普罗修斯的禁卫军！他竟然敢暗算我，亏我还和他达成交易！
　　我怒火滔天，终于在不懈努力下找到了报仇的方法。我买通了他身边的马尔斯大公爵。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在千年圣战后一直没能得到名誉亲王的封赏，对此愤愤不平。更可笑的是，他一直自诩为梵卓战神，真是荒谬，梵卓的战神只有一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蔷薇公爵！我恨她，但我不否认这一点。
　　然而马尔斯居然蠢得超乎想象，去刺杀普罗修斯不仅没有成功，还被发现了他与我的交易。而与此同时，我那邪恶的弟弟居然如死者复生般出现在我面前，一脸讨好笑容。原来，他假死逃过了蔷薇公爵的追杀，因为她的异能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则隐匿起来，调查我父亲的死亡真相。说白了，他只是想讨好我罢了，我才是勒森魃之王，即使他是所谓家族里“最年轻有为”的亲王，那又如何？他没有任何权力，只能任我操纵！
　　没有想到，杀死我的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交易又暗算我的普罗修斯！蔷薇公爵一箭射穿了我父亲的胸膛，但他还活着！随后，他被那群自顾不暇的贵族抛弃，落入了梵卓长老会之手。而普罗修斯身为军部首脑，为了得知军事机密，用各种残酷的刑罚拷问我的父亲，直到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你等着，普罗修斯，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将成为我踏上王者之路而践踏的第一块基石！而我那邪恶的弟弟也必将臣服于我。
　　因为，我才是勒森魃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派赛斯特的骄傲！
　　你等着，我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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