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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是Year
阮年第一次坐飞机,兴奋的不得了,在机场手舞足蹈的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何镜水看着像孩子一样的她,心里感到十分安心。能够成为她的依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即便现在的依靠是短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仍珍惜着这仅有的温存。坐上飞机之后的阮年变得安静起来,除了眼睛来回看之外,她一动不敢动。何镜水放低她的座椅,想让她放松一下,而阮年仍是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怎么了?不舒服吗?”何镜水问,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没有,我就是怕我一动,飞机就晃了,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何镜水扶着她的背让她往后靠。“没事,掉下去也有我陪着你。你躺下来休息一会,不然飞机真要掉下来了。”
阮年这才慢慢地靠下去,不一会就闭上眼睛睡了。何镜水给她盖上毯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副模样,俨然就是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他在毯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他也要确定她的存在。
飞机降落的时候阮年仍在睡,何镜水不忍心叫醒她。等所有人都走了,空姐过来提醒的时候,他才开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阿年,阿年,我们到了……”阮年睁开眼睛,眼底是看不见的泪,她假装揉了一下眼睛。跟在何镜水后面出了机场。睡了一路的阮年并没有精神很好,长途的疲劳仿佛让她更加疲倦。就连坐车,也依然是在睡觉中度过,何镜水还没来得及向她介绍沿途的风景,她就又会周公去了。阮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已经安稳地躺在了床上。浅蓝色的床单与被子盖在身上异常舒服。
何镜水端着粥过来叫醒她,阮年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睁不开眼睛。
“阿年,我们到家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你起来看看,可以一眼望见我的学校。”何镜水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边在她耳边亲昵地说着。
阮年终于完全醒了,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深吸了两口气,一切都不一样了。何镜水来到她旁边,指着对面的建筑说:“那就是我的学校。有很多树的地方是宿舍,造型较为独特的是图书馆,金属顶盖的是体育馆,最复古的是教学楼。你可以经常到学校里去转转,对精神也有好处。”
阮年看着不远处的学校,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个错误。当何镜水提议来这里的时候,她应该是拒绝的,他是来求学的,而自己却无所事事,只会给她平添麻烦。但是留她一个人在B市,他也不会放心,她应该一个人悄悄地走掉。阮年盯着学校看了好一会,才展开笑颜,对着虚无的空气喃喃自语:“真好。”
阮年用行动实践了何镜水说的话。等到他去上课的时候,往往会带着她一起,他去教室,她就在外面来回逛。有好几次都迷了路,找不到回来的方向。再加上语言不通,她就像是被仍在了一个孤独的星球,无人理睬。往往都是何镜水左打听又盘问才找到她的。为了避免迷路时间的再次发生,他写了一张纸条让她放在身上,迷路的时候就拿给旁边的人看,这样就不怕找不到他了。
Tomas的交换生计划因为何镜水而中断,因此对他忽然回来有些介意,那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放弃了,如果是他,一定要玩个痛快再回来。更令他不解的是,除去上课时间,何镜水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每次下课都会叫住往外冲的何镜水,却被他一句“我没空”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乱窜,没有了好基友的陪伴,做什么都没劲。
“你好……”他停下脚步,看向那个向他说话的人。是个女孩,声音不大,长得不怎么漂亮,但是深棕色的眼睛却散发着异常的魅力。
他立刻奉上一个大大的微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什么事?”
阮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递到他面前。Tomas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请帮助我,把我送到校门口。Tomas完全误会了,他以为这个女孩子喜欢他,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吸引他,然后再趁此告白。他一边带着她往学校门口走,一边问着一些基本情况,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专业的……对于他的问题,阮年一个都没有回答。除了听懂名字等基础的英语之外,剩下的她一概不知。Tomas问了一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斜眼看着她,偷偷观察着那张脸。他怎么以前就没有见过呢,更何况还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你……年纪……”他用从何镜水那里学来的汉语问。
阮年终于听懂了,她想了一下,伸出三个手指头。对于她给出的数字,Tomas吓了一跳,三岁不可能,那只能是三十了。但是从脸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还是她在骗自己。正打算继续用贫乏的中文提问的时候,便看到何镜水往这边走来。他仿佛看见了救星,对着他猛烈地挥手。何镜水一走近,他就迫不及待地解释着这个女孩对他有好感,还煞有心机地让他送她过来。等等,等等。
何镜水走到阮年旁边,牵住她的手,一个动作就让Tomas噤了声。他怎么会那么自然。
“今天累不累,我们一会去吃好吃的。”何镜水对阮年说,完全不理会旁边还目瞪口呆的人。
阮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累,如果她显现出任何疲累的倦容,何镜水一定会不顾众人的眼光,抱起她或者是背着她。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不敢再有任何表示。
“Water,这是她吗?”Tomas终于回过神了,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何镜水思念的那个人,否则他不可能会露出如此的神情。
何镜水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转身欲走。Tomas却一把抓住他,急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何镜水愣了一下,阮年没有英文名字,阮字的英文发音并不好。他想了一下,回答说:“Year,她的名字是Year。”
她的名字的确是Year,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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