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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皮下真容
她方一露脸,那些外面站着的人便一眼瞧见了她,神色激动:“仙人!仙人回来了!!”
千乐歌还没回过神,便被一拥而上的人群簇拥着推到了屋里。
“仙人!昨夜多谢你!!”
“是呀是呀,多亏仙人那一手发光的手法!”
“那剑!刷刷刷——”
“…………”
千乐歌回了屋里,这才听明白,这些人是来感谢她的。
手里提着新鲜的菜和肉。
“这是地里刚割的大白菜,可鲜亮了!”
“刚打的野兔子,仙人尝尝!”
千乐歌听罢,有些怔然,心里倒也仿佛一股暖流,让她折腾了一晚上疲惫的身子松快了些。
如此好说歹说,好一顿折腾,将人送走了,太阳已高高挂在正空了。
千乐歌看着他们留下的那一地的菜肉,心道现在天寒地冻,也不会坏,留给小霜她们也不错。
一回头,小霜坐在火边,低垂着头,像是心神不宁。
千乐歌心里叹息一声,也坐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抱歉,我昨日未寻到你母亲。”
她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便道:“不过快了。不要担心。”
小霜像是才回过神,低着头嗯了一声,缴着衣角,凝重的表情并没有松多少。
千乐歌见她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模样,心道还是应该早早找回那面鸳鸯镜的好,宽慰了她几句,便又出门,往镇西王员外家去了。
走在路上,雪已化得差不多了,地上一片泥泞。
她心无旁骛行了一段路,略侧了侧头,像是听见一道浓重的呼吸声。
她慢慢放慢了步子,又走了一段路,才转头看去。
不远处的树荫里,一只高大威猛的黑狼昂首阔步正立在山石之上,在它背上,那白衣的少年斜斜坐着,手肘撑在它脖颈间。
黑白分明,对比强烈,在正午的日光树影里,是副极奇异的画面。
那少年目光古怪,直勾勾看着她,他那目光实在说不上是善意还是恶意的,瞧着她,诡异之极,只觉渗人。
见她看来,便嘴角上扬,换上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一把又脆又糯的嗓音:“大姐姐,又见面了。”
千乐歌迎着他的目光,亦微微一笑:“你还没回家?”
那少年歪歪坐在狼背上,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贪玩。”
千乐歌手背在身后,慢慢拿了扇子提在手里:“昨夜,我在森林里听见一声狼嚎,是你吗?”
那少年嘴角起了一丝诡异的笑:“你就这样直接问我?”
千乐歌点头:“你不敢回答?”
那少年眉眼有了一丝讥讽,嗤笑了声:“有什么不敢。是我。”
山河乾坤扇握在她手里,她拿着轻轻敲了敲腰脊,她道:“鸳鸯镜,在你手里?”
那少年嘴角诡异的笑愈大:“大姐姐,你真的好聪明啊。这就把事情全猜到了。”
千乐歌慢慢抬眼看他:“那便就是在你手里了?”
那少年瞧着她,饶有趣味:“不在。不过,我知道它在哪里。”
千乐歌看着他,还未说话,他已继续道:“还在月洞森林,今夜,你可以去拿。”
千乐歌拿着扇子的手一顿,没摸透他这是要干什么。
那少年盯着她,像是觉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而后道:“大姐姐,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你,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千乐歌正乱七八糟的想事以及猜测这少年在这事情里是何身份居心,闻言,顺口答:“你问。”
他撑着头,一双雪白的靴子在狼腹前慢慢晃悠着:“你知我是沧源的人,却不像其他修士对我喊打喊杀的,这是为什么?”
千乐歌对这问题略奇怪了下。心道这算什么问题?
但看着他那副像是真的疑惑了的神色,平淡开口:“我们初见,你又未做出什么恶事,为什么要对你喊打喊杀?”
那少年仿佛理所应当,看她更不解了:“我是沧源的人啊。你没听过冥府十殿吗?那里面住的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师兄确实和她说过让她这趟多加小心,但是她并未和冥府的人打过交道,对这种浮于表面的名头,其实多是不信,对这少年有防备,但也不至于一听到是冥府的人就对其喊打喊杀吧?
便微微笑了笑:“穷凶极恶之徒?你若真是,自然该杀。”
那少年面上本还挂着笑意,闻言顷刻淡了:“啊,那我还真是。”
他看着她,又露出了那诡异的笑容:“大姐姐,真可惜,看来我们聊崩了。”
千乐歌迷茫了一瞬,不知道他这话是从哪里说来的,她们聊什么了,还聊崩了?
是指她说的要杀穷凶极恶之徒的话?
那少年撇了撇嘴:“哎呀,本来我还颇喜欢你的。这样好心。”
他面上所有情绪都淡了下去,又变得面无表情了:“可惜,好人多是没有好报。”
他脚下的黑狼方才一动不动的站着,眼下爪下生风,轻轻巧巧的往后跃去了,那少年坐的极稳,任由那狼将他带走了,树影婆娑间,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有了一丝渗人的笑:“而我,生来便是专门报应好人的!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哈嘻嘻!!!”
他突兀的开始狂笑起来,笑声荡漾在林子里,又是一把孩童银铃般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无端诡异。
千乐歌看着那黑白影子极快窜入树林里,神色莫名了会儿。
这少年性情乖戾,喜怒无常,简直无法用常人的想法来揣测。
她沉思了片刻,未想到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便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再遇见,不能再被他这副孩童的模样松懈戒心了,便转头继续往镇东去了。
到了镇东王员外家门口,她站在了门口,却又犹豫了。
这种事情,要去问,岂不是又要揭一次别人的伤疤?
那少年的话可不可信?鸳鸯镜是否真的在月洞森林也未可知。
便站在门口进退两难,还未有结果,门已被人推开了。
一个着黄裙的姑娘,身姿娉婷,步摇微晃,走了出来。
见着她,愣了一下,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像是在认:“你是,住在梁家的修士?”
千乐歌抬头见她,心头一叹,看来上天已替她做出了选择,便略一颔首。
她看着她,眉眼间仿有愁绪:“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家里有邪祟?”
千乐歌略沉默了一瞬,抬脚走上石阶,朝她走去:“有些事情,想问王姑娘。”
她顿了顿:“李文竹坠崖当日,是否邀你一同上了山?”
那姑娘在听到李文竹三字后,面色便骤然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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