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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其罪:小肚鸡肠
笔记里写着裴景和是个病人,时常犯病,得哄。李拓云才不愿意拉下颜面哄他,“速去把小裴官的马前来,撵他回镇北州。”
裴景和病情立即得到医治,耳朵不聋了,嗓子也不哑了,“腿长在我腿上,你让我走就走!”
李拓云再说:“不用牵小裴官的马,随便牵一匹马,快点撵走。”
二月、七月走去马厩,裴景和气得牙痒痒,回答之前的问题,出言献策,“罚也罚了,说明他们不怕罚,等他们打够,饿他们几顿,再准备几双臂长的筷子绑在他们手上,另一只手绑着,让他们坐在对面,只能喂给对方吃,若是再起风浪,直接不给食物,扣俸银,年底的奖赏也扣掉,让他们饿,等他们饿得心发慌,自然捡起筷子认错,若是依旧不认错,惹事生非,那就只好削籍为奴,送回原州。”
普通士兵一个月的俸银六百钱,大部分士兵把一年积攒的钱送回家里,有些家庭就靠这些俸银活着,少了俸银,又削籍为奴,回到家乡只会被人指指点点,李拓云认可裴景和的提议,“南风,中午就让他们饿着,晚上让伙夫去城里买点肉,给他们加餐。”
郝南风点头,大步走过去,分开打架的人。
裴景和右手小指往右移,勾住李拓云左手小指。
李拓云甩开裴景和手指,追赶郝南风。裴景和叹气,犹豫片刻,还是追上去。
伙夫端来大锅,分发午饭,郝南风拦住打架的人,让他们去一旁面壁思过。
“不吃就不吃,猪食谁稀罕。”朱牙踮着脚走到一旁。
星野瞥过郝南风身后的仆从,拉着手下退到一边。
李拓云接过郝南风递来的午饭,一大碗掺着南瓜的饭,没有肉,米上堆着几片菜叶。
裴景和讨好似的递来筷子,李拓云接过去,夹起菜叶送进嘴里,咸味刺激神经,李拓云下意识吐出去。
菜很咸。
“军营的菜都很咸,你以前不是吃过吗?怎么像第一次吃一样。”裴景和拿过李拓云手里的碗筷,夹起菜叶开吃。
李拓云不记得以前的事,错开话题,“你没吃饱?”
裴景和吞完米饭才说:“我只是不喜欢浪费食物而已,有时候出去打仗,三两天也吃不着饭。要是有这样一碗饭,所有人都抢着吃。”
笔记写着裴家是世家之首,族中成年子女都在朝中为官,家里不缺钱,看不出来,裴景和也是吃过苦的人,李拓云站在旁边等着他。
裴景和挑起下巴指向不远处还在练习上马下马的士兵:“祝其人擅长马上打仗,这次来的士兵连马都没摸过,整个拓云州也找不出万匹马,即便是祝其用两三年的时间教会他们在马上打仗,也没有那么多马给他们用。”
李拓云认真思考他说的话,马伤了之后就无法跑,也无法带走,只有骑兵,步兵太弱,不利于打仗。
裴景和放下吃得见底的碗:“谢苦去在练兵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做事有分寸,可以帮你练兵,也可以帮你处理两军关系,公主给他一个九品官衔就行。”
以前镇北州是大虞的外围,现在拓云州成了外围,以后邻国闹事,拓云州第一个遭殃,这里的兵不能只会打架吃白饭。
“你不恨他?”笔记上写着是因为谢苦去没有及时回来,裴景和去救人反被杀,染上怪病。
“事情不是他做的。”这次回去,裴景和已经查清楚了,和谢苦去一同运粮的人都死了,被人扒了衣服,割了脸,谢苦去带着粮食活了下来,若是他当时活着回到军营,按照军法他也是要受处罚的,进南燕当日,裴景和已经处置过他,他成了谢家的人,算是因祸得福。
“谢神爱说他在回来的路上遇袭,他把粮食藏起来,又遇到偷袭,受伤后被农民捡回家,才捡回一条命。”李拓云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和裴景和谈这件事,今日他刚好提起,顺口告诉他。
“我们早点回去吧,这儿有郝南风。”裴景和右手食指勾起李拓云食指,他知道李拓云带他来这儿是让他出主意,现在主意也出了,他要赏。
事情还没做完,就想要赏,休想。李拓云甩开他的手,威胁,“看不见成效,你今晚别想上床。”
裴景和瘪嘴,腹诽,真把他当出床奴使。
李拓云还想去别处看看,扯着裴景和的袖口往左走。裴景和喜笑颜开,跟过去,凑到李拓云耳边低语,“今晚奴保管让妻登入云霄。”
“滚。”李拓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推开裴景和。
裴景和硬凑过去,跟着闲逛。
走遍整个校场,裴景和看见有不合适的地方就指出来,李拓云摸出笔记逐一记下,顺便记下今日发生的事。
等她写完,裴景和抢走笔记翻看,翻到他离开前看过的那页。
整个镇北州都在传公主召幸谢遗美、谢神爱两姐弟,昨日太忙,裴景和忘记这件事,今日见到笔记,又想起来。
他逐字逐句阅读,读到“神爱留寝,与我共浴”时双眼瞪圆,又往后翻,读到“神爱遇刺,留我寝房”,鼻子里发出哼声,他刚走第二天,李拓云就留寝他人,他指着证据问,“这是什么?”
“你不识字?”李拓云反问。
裴景和追问:“我刚走第二天,你就召幸他人,你就这么着急吗?”
李拓云看着证据回想,脑中一片空白,实话实说,“不记得了。”
裴景和愕然,这才多久不见,就学了撒谎,他怒目而视,“李百杖!”
李拓云抢走笔记放在袖袋,掉头就走,裴景和追在后面,“你给我解释清楚。”
李拓云才不解释,她不记得以前的事,若是说错,裴景和再去问谢神爱,她记忆清零的事就会暴露,裴景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李百杖!”裴景和一忍再忍,默不作声跟在后面,难怪妻要谢神爱住在州督府,是方便苟且。都怪谢神爱生得貌美,妻对她动心不怪妻,我时常不在妻身边,妻难免寂寞,得经常来这儿陪妻。
天渐黑,伙夫送来晚饭,肉香充盈整个校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朱牙、星野等人伸长脖子张望,郝南风命人在他们手上绑好臂长的木筷,拽着他们走到一桌,强迫他们坐在对面,面前放上饭菜,让他们给对方喂食,朱牙气得用力拍桌子,郝南风直接让人卸了他的甲,立即送回原州。
朱牙慌乱,送回原州父老乡亲都会知道,丢尽脸不说,以后要想再参军娶媳妇也会被人嫌弃,他看向巨霆川。
巨霆川一边恨一边骂不争气,人是他带出来的,来这儿没讨到好,被降职不说,还被一群塞外人管辖,郝南风就是故意打他的脸,不开口挽留,手下的人只会寒心,思来想去,巨霆川还是劝解郝南风,让她给朱牙一次机会。
郝南风摆出将军的架子,表情严肃,“以后谁闹事都一样,打回原籍,削籍为奴,今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吃饭。”
朱牙立即坐回位置,摆好木筷,夹起星野面前的肉块摆在星野嘴边,凶巴巴的说,“看着我干嘛,张嘴啊。”
星野另一只手握拳,他知道这主意是公主出的,公主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必须忍着,左手握拳张嘴,由着朱牙把肉塞进他嘴里,右手握紧木筷夹起肥肉往朱牙嘴里塞,两人都吃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李拓云默不作声吃着饭,看着他们表演,确认他们不敢再惹事生非,放下吃干净的碗,起身和郝南风道别后回城,裴景和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一离开人群就伸手牵起李拓云。
城中商业逐渐恢复,夜集要在亥时前关闭,现在街上人很多,街边的住宅分给新婚夫妇,门头上挂着绢花,新人拿着喜饼分给前来庆贺的人,裴景和得到一块喜饼,他伸手摸腰间,李拓云抢先一步递出一枚珍珠作为贺礼,在新人感谢之前,拉着裴景和快步离开,赶回极乐台。
李拓云常来城中巡游,城中人都知道她长什么样,要是这时候被人认出她在城里,传进使者耳朵里,会闹出不少事。
回到极乐台后,李拓云和裴景和各自换好衣服,一旁的哑乐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说,李拓云着急回去,以为哑乐是要问郝南风何时回来,跟他说估计一个时辰后郝南风就会回来,让他不着急,掀开床板跳进地宫,原路返回州督府。
听到浴池开启,姜又春走来,扶出李拓云,看见其后的裴景和,一脸不悦,完全不理睬他,汇报今日发生的事。
春刀、金舟回来了,没找到红黎的踪迹,今日贺世怜派人来过,说是使者要见公主,姜又春以公主忙推脱不见。谢神爱找了新的仆从来府里,底细都很清楚,大多是贺、王、谢三家从大虞带来的人。
听完,李拓云问,“王灵觉没一起来?”
姜又春摇头:“只有贺岁安和两位仆从来了。”
王灵觉还不来,看来是刺激不够,李拓云让姜又春带人去找谢神爱,让她派人去找谢苦去回来,入军营做八品郎,又让姜又春明日去司市府,让贺岁安管理夜集。
姜又春点头答应:“公主,时辰不早了,你先休息。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小裴官,臣送你回去。”子时一过,公主记忆抹零,裴景和不能呆在这儿。
裴景和不干,光想着利用他做事,一点儿甜头都没捞着,“姜官先去忙,我来伺候公主,就不劳你费心了。”
姜又春看向李拓云,等着她赶走裴景和。
裴景和就是狗皮膏药,凶也凶了,骂也骂了,他就是不走,以后要和他常打交道,不能现在就和他断交,李拓云示意姜又春放心,“你先去忙,三月、九月,让仆从送来热水,我要沐浴。”
梁上的三月、九月落在地上,走出屋内。
姜又春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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