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我想跟许夏聊聊。”甘华目光越过姜凡，直勾勾地盯着许夏。

　　姜凡瞬间炸毛，防备地盯着他：“阿夏不想跟你聊。”

　　“阿夏？”甘华一怔，突然阴测测地低笑几声，面露怪异的神色：“你们在一起了？”

　　姜凡说：“关你屁事。”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许夏抓住姜凡的手腕，想绕过甘华走出游戏城。

　　“夏，凭什么？”甘华再次拦住两人的去路，不甘心地质问：“最先认识你的是我，最先喜欢你的也是我。”

　　“难道我的喜欢比他的廉价？凭什么跟你在一起的不是我。”

　　“他有什么好的。”甘华不管不顾地低吼出声：“我甚至比他更爱你。”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许夏冷声道：“喜欢没有高贵廉价之分，只是你的喜欢让我觉得恶心。”

　　“你觉得我恶心？”甘华神经质般笑出声：“我那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你的所有事，知道你的父母掌控着你的人生，他们只看重你的成绩，只把你当工具人，不希望你独立，甚至干涉你的生活交友。所以我喜欢你，我只敢小心翼翼地喜欢，就是怕你被他们发现，怕他们责罚你。我有错吗？你现在说我恶心？你凭什么这么定义我对你的感情。”甘华似是被许夏的话刺激到，他面露凶狠的神色：“我得不到的，凭什么别人可以拥有，我不甘心。”

　　“你想做什么？”姜凡警惕地盯着他。

　　许夏怕他伤害到姜凡，上前一步把人护在身后。

　　“夏，你父母不知道你是同性恋吧？”甘华威胁道：“你说，要是我把你们的事告诉他们，会有多精彩。”

　　“神经病。”姜凡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

　　“夏，跟我在一起吧。”甘华说：“我保证，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事，我能保护你。”

　　“做梦。”许夏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森冷：“发疯别来我面前。”

　　“好啊。”甘华笑得毛骨悚然，他侧过身，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夏，别后悔。”

　　看着许夏和姜凡离开的背影，甘华眼眸带笑，面上展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

　　“看来小朋友们有麻烦咯。”一直等不到电梯索性直接走楼梯的祁砚和另一个男人在楼梯间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男人瞧着祁砚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不帮帮他们？”

　　“帮？”祁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凭什么要帮，不熟。”

　　“刚刚还调戏人家小男朋友，现在就能冷心冷肺地站在这看热闹。”男人跟着笑出声：“果然是我们祁大少爷能干出来的事。”

　　“我很闲？”祁砚冷眼挑眉：“我又不是什么活雷锋。”

　　“走了，戏看够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推开楼梯间的门往外走，路过甘华身边时，祁砚脚步顿了下，直接掠过人离开。

　　外面天色已晚，黑压压的城市天空不见月亮也不见星光。

　　沿着长长的一条街道摆满各式各样的摊位，人流如潮，众人摩肩接踵，狭窄的空间内几乎水泄不通。

　　许夏紧紧攥着姜凡的手腕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加重力道。一开始只是轻微地痛，姜凡也就没出声，想着忍忍没事。

　　随着许夏越来越重的手劲，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断了，忍不住痛哼出声，往回收了收手，想摆脱许夏的桎梏。

　　听见姜凡的轻哼声，许夏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懊恼又担忧地捧起姜凡那只被他捏得明显见红的手腕，心疼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没事。”姜凡缩回手不动声色地活动两圈：“我又没那么娇贵。”

　　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姜凡说：“上车吧。”

　　“好好的心情，都被毁了。”坐上车，姜凡斜靠在许夏身上：“回去扎个小人，诅咒他。”

　　许夏一声不吭地坐着。

　　“阿夏，你是不是在担心？”姜凡坐直身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用担心，我们……”姜凡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你父母迟早也会知道的。”

　　“是，但不是现在。”许夏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姜凡。

　　突然间，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他脑海中闪过，还不等他细琢磨，姜凡气性大地拉开两人的距离，靠在车窗上不理人。

　　许夏偏头看过去：“姜凡？”

　　姜凡没有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姜凡？”许夏不明白怎么突然不理人了，他往姜凡那边挪挪，伸手想抓姜凡的手，被姜凡躲开。

　　“为什么生气？”许夏问。

　　姜凡还是不理人。

　　他靠坐在窗户边，眼睛看着车窗外，越想越气，胸口堵着一团想发泄目前又不好发泄的火，烦躁地狂抓一把头发。

　　一路上他都没再理许夏，任由他怎么哄都不搭理。

　　到地方，姜凡猛地打开车门下车，不等许夏下车，他又“嘭”地一声把车门关上，急步往酒店走。

　　走了没几步，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又故意放缓步子，边走边等人跟上来。

　　等了半天，眼看着他都要走到酒店门口了，依旧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也不知道许夏在干什么。

　　实在忍不住，他猛地停下步子转身，猝不及防撞进许夏怀里，还给鼻子撞得一酸，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原来不是身后没人，而是许夏故意放轻脚步跟在他身后，就等着他回头看。

　　“你做什么？”姜凡边揉着鼻子边高声问。

　　许夏笑着把人揽进怀里：“跟着你，等你消气。”

　　“我消什么气，我又没生气。”姜凡推开许夏，和他并排往前走着，闷声道：“我就是烦。”

　　许夏问：“烦什么？”

　　“烦你的态度。”姜凡猛然间吼了一句，吼完才发现附近三三两两的人都在往他这边看，时不时还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几句。

　　他面红耳赤地瞪了一眼许夏，羞愤地快步进了酒店，再不理身后的人。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跟在后面的许夏，眼看着姜凡进了电梯，一点要等他的意思都没有。他眼疾手快地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进了电梯。

　　房间内，姜凡坐在沙发椅上，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夜晚中闪烁的霓虹灯，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浪漫。

　　许夏洗完澡，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姜凡身边蹲下：“凡凡，理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姜凡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只是想自己安静地待会。”

　　他连头发都没擦，静静地呆坐在这一动不动。

　　许夏看着他湿哒哒的头发，叹口气，站起身拿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姜凡也不拒绝，他闭着眼往后靠，就像靠在许夏怀里一样。

　　“凡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关掉吹风机，许夏再次蹲下身。

　　“阿夏，你是不是想分手。”姜凡忽地睁开眼，真挚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许夏眼底：“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许夏心虚地避开姜凡的视线。

　　原来他都察觉到了。

　　明明总是大大咧咧，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姜凡，只要是一碰触到跟许夏有关的事，就格外的细心敏锐。

　　“我没有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许夏握住姜凡放在一旁的手：“我那时候确实萌生了分开的想法，但我根本没有细想……”

　　“是没有细想，还是来不及细想？”姜凡脸色垮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态度的转变，你是不是当时就会说分开？”

　　“我不会。”许夏答得坚定果断。

　　他是萌生过分开的想法，但是也只是一时想岔，他不想也不会和姜凡分开。

　　许夏说：“凡凡，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分开。”

　　姜凡弯腰趴在许夏肩膀上，把脸埋在许夏脖颈间，只要一想到许夏有过分开的想法，就委屈得眼泪再次盈满眼眶。

　　他怎么敢有那种想法。

　　他怎么能想要放弃，问题都还没出现，他凭什么就要先说放弃。

　　他不是学神吗？

　　他不是遇到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吗？

　　一滴泪砸在许夏脖子上，他一愣，抬手轻拍着姜凡的后背，哄道：“凡凡乖，是我错了，我不该有这种想法，你打我骂我都行，不哭了，好不好？”

　　他越说，姜凡就越觉得委屈，哭得也就越凶。

　　他手死死抓着许夏的肩，声音带着哭腔：“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我父母不行，你父母也不行，旁人更是不可以，就连你也别想。”

　　“老子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凭什么分手，你想都不要想。”

　　“好好好，不分开，不分开。”许夏看人哭得这般伤心，恨不得穿回去给那时候脑抽的自己抽两巴掌，他连声哄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姜凡抬起头，眼底闪着泪花：“你答应的。”

　　“嗯，我答应的。”许夏抬手压在姜凡的脑后，把人往自己这边带，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姜凡的眼角，吻去他的眼泪。

　　“凡凡，不哭了，眼睛都哭红了。”许夏心疼地在姜凡眼角啄了几下，额头抵住姜凡的额头。

　　“还不是因为你。”姜凡吸了吸鼻子：“鼻涕都哭出来了。”

　　“好，我的错。”许夏从旁边抽过一张纸，给姜凡擦了擦鼻子。

　　“本来就是你的错。”事情说开，姜凡心中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又乐呵呵地看着许夏笑。

　　这一笑就没收住，笑容越来越大，笑出了声，甚至还笑出了一个鼻涕泡。

　　许夏看着他鼻间瞬间冒出又消失泛着傻气的鼻涕泡，忍不住大笑出声。

　　“卧槽。”姜凡一个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慌乱地扯过许夏手中的纸，赶紧擦着鼻子，掩饰尴尬。

　　许夏夸赞道：“凡凡真可爱。”

　　“让让，让让。”姜凡哪还有心思听许夏说了什么，他只觉得窘迫，赶忙站起身躲进被子里，不想面对现实。

　　他怎么就尽干一些让人尬到想找个地缝钻的事呢？

　　许夏头发还没吹，他笑着看向床上鼓起的那个包，手里拿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姜凡背对着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觉得闷的时候掀开被子一角给自己喘口气，感觉差不多了，又再次把自己闷起来。

　　他悄悄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一顿乱摸。

　　手刚摸到手机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

　　“凡凡，被子里闷。”许夏一只手抓着姜凡的手，一只手掀开被子，直接把人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的手扣住姜凡的脑后，不允许他乱动。

　　姜凡说：“我现在这样更闷。”

　　他一整张脸都埋在许夏的锁骨处，只要微微一抬头，就可以吻上许夏因为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抬头看了，也吻了上去，甚至还张开了嘴，轻轻地咬着喉结，用牙齿在上面摩挲着。

　　许夏身形明显一顿，呼吸都变得重了很多。

　　两人抱得紧，有一丝不同的反应，彼此都能感受到。

　　“玩了一天，不累吗？”许夏哑着嗓音问。

　　“累。”姜凡说：“不过我年轻。”

　　他年轻，精力充沛，还能玩。

　　许夏笑出了声，翻身看着身下的人：“这可是凡凡说的。”

　　“嗯。”姜凡抬手环上许夏的脖子，笑得灿烂：“我说的。”

　　许夏被他的笑晃了眼，低头咬住姜凡的唇，在上面轻轻舔‖舐着，而后灵活的舌头撬开半开的牙关，横冲直撞地闯入姜凡的口腔，在里面肆意搅动掠夺。

　　姜凡轻哼出声，只觉得心底痒痒的。

　　慢慢地猛烈的吻变得愈来愈激烈，姜凡羞红着脸，放任许夏肆意的动作。

　　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许夏的头发，刚刚哭过还红着的眼睛变得更红，眼尾的泪光在灯光照射下，泛着盈盈亮光。

　　不知过了多久，姜凡无力地抬手遮住眼睛。

　　“凡凡。”许夏抹掉姜凡眼角的泪，哄道：“我们是不是该礼尚往来，这是最基本的交往礼仪。”

　　“嗯。”姜凡也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爽就完事的人，但一想到在学校宿舍卫生间帮许夏那次，他心底又有些犯怵。

　　这人……时间有点久啊。

　　他有点受不了。

　　许夏直奔主题：“用腿？”

　　“呃……行吧。”姜凡支支吾吾，思量再三，觉得还是用腿最划算。

　　等帮许夏解决完后，他是真的困了，直接靠在许夏怀里睡了过去。

　　许夏轻手轻脚地下床，收拾地上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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