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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山坡
“阿婆,我们来看你啦。”白之楠乖巧地喊了一声。
“你们呀,快进来,”阿婆高兴朝他们招手,“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我好给你们做饭吃。”
“吃过了。”林释接过白之楠手里的东西,一并把牛奶水果都放到厨房一角,就开始洗。
白之楠还是头一次进到阿婆家里,屋子的东西不多,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阿婆指着桌旁的椅子说:“你快坐那,阿婆跟你说说话。”
“好。”白之楠乖乖地坐下。
阿婆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悄咪咪说了一句:“小释有没有欺负你?你尽管跟阿婆说。”
白之楠看着阿婆认真的模样,总有种他要是说林释欺负了他,阿婆一定会给林释脑袋上敲个大包的感觉。
“好,他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您。”白之楠笑着说,“您到时候帮我出气。”
“一定给你出气。”阿婆拍了拍白之楠的手。
“出去哪里?”林释端着塞满当的水果盘,摆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阿婆说,你要是敢欺负我,她就给你脑袋敲开花。”白之楠仗着有人撑腰,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是嘛?”林释假装惊讶。
“是的。”白之楠点了点头。
旁边的阿婆已经高高地扬起头。
那傲娇的模样,让白之楠都觉得这个阿婆还怪可爱的。
三个人聊了会儿天,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林释以上山扫墓为由,带白之楠离开了。
上山,镰刀和锄头不能少,得去给坟墓除除草。
当然,也少不了之纸钱跟香,以及林释妈妈爱吃的水果。
临走时,林释给白之楠带了一件长袖外套。
说是山上的草高,容易划着裸露出来的皮肤,又红又痒。
白之楠听话穿上,两人才启程。
夏天的山坡上一片苍翠,草丛中总有不知名的小虫在鸣个不停。
虽然不好听,也听不懂,但是,做爬山的气氛组就正正好。
从山坡顶往下看去,树木繁茂,生机盎然。
山坡上的风带着香味,有花草的香味,混杂着散发出浓郁松香,身心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白之楠情不自禁地举高双手,摊开手掌,细细地感受着微风拂过指缝。
林释笑着看向他,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放下手中的东西,学着白之楠的样子。
风撩起两人的头发,给他俩梳了个大背头,后边越梳越乱。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笑出声,凌乱也是一种美。
白之楠牵住林释的手,朝着对面的山大喊:“林释。”
林释懵了几秒,立马张开嘴想喊白之楠的名字,但这三个字到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白之楠期待地看着他。
林释张嘴还是没有喊出来。
白之楠粗想了一下,林释好像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他又仔细想了想,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真的从来没有听到林释喊过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白之楠说。
“没有这样喊过,不太习惯。”林释顿了顿,用着念课文的方式,字正腔圆地读,“白,之,楠。”
靠!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从小到大,白之楠都觉得他的名字好听,但是吧,“白之楠”这三个字从林释嘴里蹦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现在有种林释叫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的感觉,很奇怪。
“还是算了,”白之楠摇摇头,“要不……叫老公?”
“你确定么?”林释说,“在外面也要这么叫?”
白之楠脑补一下,两个人喊习惯了,在街上也会无意识喊对方老公,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那场面好像比林释直接喊他名字还要诡异。
算了,不脑补。
“老公?”林释喊了一声,语气满是戏虐,又朝着白之楠挑了挑眉,“老,公。”
啧!
白之楠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这是高潮时的乱语,还是偷情刺激时的狂言。
眼看着林释张嘴就要朝着对面的山大喊着羞涩的昵称,白之楠眼疾手快地捂住林释的嘴巴。
“别喊,下坡有人。”白之楠说。
山下一个扛着锄头的大爷走了过去,不知道喊着什么,像是某种方言,白之楠没听懂。
他害怕那大爷听到两个人在大山坡上发癫,死死地捂住林释那张随时随地会口出狂言的嘴。
也许是白之楠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生动,林释越看越想笑,越笑越没力气。
笑得身体发抖发软,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笑。
“笑什么?”白之楠蹲下看了林释几秒,直接把林释推倒到草堆上,压着林释说,“在床上的时候,也没听见你喊啊!”
“你没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林释的头枕着交叠的双手。
“你没喊,我以为你也不喜欢。”白之楠说。
白之楠躺到林释旁边,看着碧蓝的天空上慢慢飘着的白云。
日子慢下来也挺好。
林释偏头看着白之楠,眼里满是笑意。
白之楠本来打算跟林释来一个深情对望,让对方在充满爱意的眼神里渐渐沉沦,最后不知天地为何物。
结果,他扭头就看到草丛里耸立着一根黑木棍,上边一双卡姿兰大眼正直勾勾盯着他俩。
一条蛇!
一条黑到发亮的蛇!
一条还在吐着信子的蛇!
“操!蛇啊!”白之楠一个鲤鱼打挺,刚站直,拔腿就想跑。
林释还愣在那,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眼神里满是对白之楠的武术表演的赞赏。
“蛇!”白之楠迈了一步,又扭过身拖着林释的后脖衣领,撒腿就跑。
林释就这么白之楠拖了老远。
白之楠跑的姿势丑就算了,还把林释当拖把使。
这一小段路的碎石估计都被白之楠拖了个干净。
都说人在极端情况下,会爆发出巨大潜能。
此时此刻,肌无力患者白之楠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能负重跑出马拉松的水准来。
牛逼!
白之楠一看离得远,停下来缓口气。
林释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默默拍着屁股。
真是钢铁一般的男人!
碎石磨破了裤子,都不知道有没有碎屑扎进屁穴里面,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抗着。
难不成是铁腚?
“你还好吗?”白之楠神游了半天终于想起问。
“还行。”林释摸了摸裤子,“就是刮风的时候,屁股微凉。”
白之楠歪头一看,林释的裤子磨起球了。
靠。
什么鬼材质,磨损这么严重!
乍一看,林释的内裤若隐若现。
白之楠蹲了下去,仔细一看,林释今天穿的闷骚黑。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突然蹦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
有多大胆呢?
也就是趁着这附近没什么,给林释Q弹的臀部来上一口。
但那破洞确实太扎眼,白之楠甚至都有点心疼林释。
“那什么,”白之楠抿着嘴,“你裤子破了个洞。”
“嗯,我刚刚感觉到。”林释说。
“我看到蛇了,一紧张就……”白之楠说。
“我也看到了。”林释说。
“你这,疼不疼啊?”白之楠问。
“不疼。”林释笑了笑,“要是你的屁股,估计你以后就不能用翘臀顶栋楼了。”
说到翘臀,他又想起跟林释在浴室里的条件反射。
本来想用玩笑来转移尴尬,结果俩人之间又多了一个怪梗。
翘臀,翘得很,翘得能顶起一栋楼。
他的是超级翘臀,那林释就一般翘臀。
“啧,我刚想心疼你来着。”白之楠转身就走。
林释捡完东西,才发现白之楠走到另一边去,朝他喊了一声:“走这边更近。”
“我就喜欢走远的。”白之楠使着小性子。
“那边蛇多。”林释已经能精准抓着白之楠的弱点,并合理利用,“五颜六色的,都有。”
白之楠看了面前的路,都不用多一秒思考,立马一个闪现跑回林释跟前。
也不是怕蛇吧,就是单纯不想走那么远。
“怎么不走了?”林释盯着他问。
“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白之楠说,“那路就不该走。”
“嘴硬。”林释笑笑。
“哦?你又懂了?”白之楠看向林释,“懂哥。”
“嘴哥。”林释拐向旁边的小路。
“为什么不是……”白之楠琢磨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是什么?
不是硬哥?
啧!
叫硬哥,会给别人一种没有自控能力的感受,无论何时何地,随地大小硬。
林释走在前边,边走边笑:“硬哥,跟上。”
“跟个鬼。”白之楠顺手给林释的一般翘臀甩了一掌。
林释妈妈的坟上又长满了草,林释弯着腰一点一点割草。
白之楠拿着小锄头蹲在边上刮。
等林释直起身来时,腰部一阵酸爽,骨头咔咔作响。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慢着点。”白之楠转过头说。
“你起来试试。”林释笑了,挑衅地看着面前这个肌无力患者。
白之楠猛地站起来,顿时感觉到眼气一黑,往后倒了几步。
他站稳后,缓缓说了一句:“咱们怎么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缺乏锻炼。”林释捏了捏白之楠那软趴趴的肉,“没事,这阵子天天带你爬山坡。”
“爬上干嘛?”白之楠扫了一圈周围,“这一片除了坟就是树,是来捡柴火,还是盗古墓?”
“哪有古墓给你盗。”林释说,“你前脚刚挖完,墓主后人后脚就到家来串门了。”
“真的假的?”白之楠左看看,右看看说,“这附近也不像是有摄像头啊。”
“谁没事在荒山上安摄像头?”林释笑着看向他,无奈摇摇头。
这一片除了过年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年轻人回来。
这躺得好好的墓突然被盗了,那刚回家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那爬山干嘛?”白之楠问。
“过阵子下了雨,我们就可以上山采蘑菇。”林释说。
“哇,那可以,我喜欢采蘑菇。”白之楠笑着说。
“不喜欢吃?”林释问。
“一般般吧,我喜欢找蘑菇的过程。”白之楠说。
林释点点头。
他掏出袋子里的东西,给他妈妈烧香烧纸。
这一次他没说话,也没有情绪波动,很平静地一张接着一张添纸。
白之楠跟照镜子似的,林释跪,他就跪,林释烧纸,他就烧纸,林释起,他就起。
林释牵着白之楠的手,说:“走吧,回家。”
“你不跟你妈妈说话了?”白之楠问。
他上次跟林释一起来的时候,林释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这次一句话也不讲,有点反常。
也不是必须说点什么,就是突然不一样,白之楠担心林释心里藏着心事。
“说完了。”林释停下脚步,“再不走,天黑了山里边什么东西都有。”
“那快回去吧。”白之楠拉着林释的手,一个劲地往前冲。
也不是怕,就是单纯觉得打扰野生动物回家,是一件很没有品,没有礼貌,没有素质的行为。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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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