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身陷囹圄
除了申玉好,姜欣与阿兰也被一众闯入章台的甲士押走,章台诸人忙上前拦阻。
“你们抓人所谓何事?”
“不可无故抓我们的人。”
“我们范了何事?”
甲士头目环顾章台人众,冷冷一笑:“你们唱的《梁祝》教坏了京城的名门贵女,好的不教,非要教贵女们抗婚逃婚?此歌不可再唱!”
章台众人如遭雷劈,李安平忙上前拦住:“此歌是我写,你们抓我,与她们无关!”
现场推拉喝骂,竟是把他的喊声给淹没在吵嚷里。李安平使劲推搡甲士拦阻路人的长戟,被一戟横扫身上,倒跌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三女被甲士锁进囚车押走,目龇欲裂,徒奈何也!
姜欣扒着囚车不住地流泪,阿兰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软在车里。
申玉好含泪手抓囚车木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从地上爬起又要冲上来的人,忽而痴痴一笑:“傻子。”
章台顿时大乱,许多宾客今日冲着复演的《梁祝》过来,这一闹顿时如鸟兽散,饭资酒钱也险些收不回来。忽然有一女声大喝:“安静。”
众人怔怔看她,冯同妩媚一笑:“我们章台没有了《梁祝》还有《折腰舞》,诸位客人莫要为了丁点小事扫了兴致,今晚每桌送酒两壶给诸位客人压惊。”
客人一喜,回去又是无聊的夜,不是对着家里的母大虫,又得听小妾抱怨正室的欺凌,还是留在章台喝酒看舞呗。
李安平回复冷静,呆坐申玉好的房里,申琼哭着给他手心上药:“公子的手掌都刮破了,身上有伤吗?”小手往李安平胸膛按捺,李安平闷哼一声,以手隔挡申琼的小手。
“我无碍,你去给桃姬送信,求她出面把她们放回来。”
申琼愣了愣,点头,一溜烟去了。
姜昆从门外进来,险些撞上申琼。
“姜大家如何了?”
“师傅只是一时激动晕倒,大夫开了药,休养两日就好。”姜昆垂头,两眼潮红:“平哥,她们会不会也像姜倩那般回不来?”
“别胡说,明日一早我去请人帮忙。”
能请何人帮忙?苏俞远在乌丸,鞭长莫及。昌宗是宫中内侍官,他不像宋靖有胞弟任尚书令,宫内宫外都给他两分薄面。
必须要冷静,还有好好睡一觉保持头脑清醒。李安平强迫自己入睡,天一亮便醒来,仔细收拾了仪表一番,与姜昆骑驴赶往大将军第宅求见。
陈玕看到李安平一早寻来很是诧异,听说要给关在牢里的章台歌姬说情,她轻抚突显的腹部,淡淡一笑:“平哥,你已成家立室,家有贤妇如此,又何必与那章台的歌姬拉扯不清?”
“嫂嫂,我并非因为与章台歌姬有私情才帮她们。实在是因为敬仰她们唱演的那出《梁祝》,这只是一部歌剧,难道京中贵女跟家里作对抗婚全是因为看了它吗?要是家里安排的婚事让贵女喜欢,何至于此?”
陈玕一怔:“我倒是听说过《梁祝》,只是一直无缘观看。如果那几个歌姬确是因为出演《梁祝》而被拘押,倒是有些过了。这样吧,我待会跟翁主说说这事,看看能不能免罪责那几名歌姬。”
苏俞曾告诉李安平,大将军乔孟唯一的儿子乔丰婚娶长沙王之女李秒翁主,要是李翁主出面干预,兴许能救出人来。
李安平朝陈玕一拜:“先行谢过嫂嫂,有劳嫂嫂了。”
从大将军第宅出来,李安平的心略安,朝迎面而来的一中年大叔看去,衣饰朴实,鬓髯微霜,手上捧着四五个堆叠的木箱子挡住了脸容,摇摇有坠落之险。
才这么想,那四五个箱子果然有一个要往地上掉落。李安平未及多想,伸手一把按住那将掉未掉的木箱子。
“谢谢你啊后生。”大叔的正脸从木箱后偏露,大叔一怔,旋即又笑道:“箱子太多了。”
“那我们帮你提几个吧。”说吧,便要与姜昆人手帮提大叔手上的木箱子。
“不用了后生,谢过你们的好意,你们去忙吧。”
李安平听罢,也不再上前帮忙。兴许盒子里有贵重之物,中年大叔也不敢随意接受陌生人的帮忙。只是这大叔的脸部轮廓有些似曾相识,大概是蓄了胡子的缘故吧,反正脸上有髯须胡子的都类同燕赤霞的模样。
李安平又驴不停蹄地赶往金吾卫官寺寻找王高。王高听说此事,马上拍胸口答应,又问:“我们不找阿父帮忙吗?他在丞相府还是有几个相熟的友人兴许可以出面。”
李安平摇头:“丞相新官上任,阿舅是旧属,又担着与我的血缘关系,还是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吧。你只是陪我到牢里看望,不太牵涉其中,我才敢来叨扰你。”
表兄弟二人从街中食肆置备了些熟食,匆匆赶赴廷尉狱看望申玉好等人。王高是金吾卫,又给了疏通钱,狱吏便让他们进去送食探望。
申玉好的仪表尚算整齐,看来并未受到苛待。姜欣与阿兰发丝凌乱,接过王高递来的吃食,急着往嘴里塞。
李安平看向申玉好:“狱吏没有分吃食给你们吗?”
申玉好淡淡一笑:“分了,只是太难吃了,吃不下。”
李安平笑了:“我让申琼每日来给你们送吃的。不要担心,我已经托贵人出面,再忍几天吧。”
申玉好点头:“让申琼也送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李安平就想,许是他太心焦了,瞧瞧人家在牢里也要保持体面,他也必须给她们信心和希望,脸上决不能流露出镇静与微笑以外的表情才好。
让姜昆回章台交代,李安平去文具店接沈燕他们回蜂窝山下。
“燕燕,我要外出几日,玉好姐的事你先别告诉六娘让她担心。”
沈燕将那袭兔裘斗篷给他披上:“我会照顾好家里与作坊,你别担心。”
李安平点头,转身,又回身往她唇上啄了一下:“有事便让叶康到城里找我。”
夫妇话别,李安平骑上青驴远去,独余沈燕仍抱着李小黑久立在门前目送。
李安平在章台等候了十天,仍不见陈玕那边有信来,心中焦急,又去大将军宅第打听。仆从并未让他进去,只说陈玕不在第宅里。
李安平腹诽,帮得不帮得,告知一句不难吧。看来陈玕那里是帮不上了,思虑再三,还是狠下心去求舅舅王敬帮忙。才出房门,便远远看见冯同领着一众仆从来势汹汹。
冯同瞥他一眼,得意洋洋:“平哥,你在我们章台吃喝了十来天,还是把饭资结算一下吧。”
李安平一愣,饭钱?
“你宿在申姬的房间,我就不算你房资了。你的吃喝虽记在申姬名下,但她眼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桃姬让我暂管章台,我也得按着章程来办,不好徇私吧?”
李安平瞥了眼一旁恨得牙痒的申琼,勾唇一笑:“行,饭资多少?我付。”
冯同一笑,靠近李安平耳旁低语:“平哥我知你不缺这点钱,但你又何苦等那回不来的人?你再替我写一首新歌剧,你写《梁祝》一事自然不会有人提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