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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鱼宴
海晏和颜悦突然被放了出来,奇怪的是海晏出来后就没了醉意,又恢复了正常。
三人继续朝前走,刚走进一间书房,就有一张画冲了出来。
这画被注满了妖力,此刻到处跑,和他们玩抓迷藏。
颜悦三人废了好大劲才合力抓住了它,期间撞到书柜数个,椅子两把,桌子一张。
海晏握着手里的画卷说:“这妖力和之前那个守关人一样,或许里面藏着他的秘密。”
“可是我们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吧?”颜悦犹豫道。
海晏还没有开口,就和颜悦八两一起被吸入了画中。
三人进入画中后,看到了一个少年颠簸又孤独的成长过程。
……旁观……
“说过多少次了,你是男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不许这么穿!”
“爹娘已经给你安排了狐族的小姐,等你成年了,就立刻与她成婚!”
“对不起,爹,是我不好,我这就换下,您不要生气了。”少年的姿态十分低,看起来很害怕。
他立马进屋把身上的粉色衣袍换下,然后出来跪地接受惩罚。
……鱼歧……
我叫做鱼歧,是妖界鱼族的六公子。
我虽然是大家族的公子,但在家里的地位却十分低。
……
冬去春来的时节,别的兄弟都在肆意玩耍,只有我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在给门口没有粘好的对联补胶水。
对联在回南天到来后被潮湿气染湿了,上面的字变回了墨水往下流,我爹看不过去,又回书房写了十副。
我也不懂爹他为什么总是执着于此,每年都是这样,补上新的第二天便会再次被打湿,让它就像是被墨染脏了的红纸。
我不懂,所以才没有办法拍我爹的马屁。
有时我觉得自己过了一个又一个春节,却还是没有长大,每年我都是一样的,和爹书房门上的对联一样。
我爹懒得更换,每年贴的对联上面的对句都是一样的。
我站在椅子上拆下带着潮气的对联时,觉得那些潮气顺着手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让我的少年时期充满了潮湿气,书本上,睡觉的床上,到处都是。
有时我想要看清楚一点,想把自己书本上的知识看清楚,却把上面的字也一起抹掉了。
到最后,我的脑袋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
兄弟们笑我,说我上学时总是走神,不知是被谁给偷了心。
是啊,我总是走神,心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过每次我都会被夫子的戒尺拦下,最后那把戒尺变成了刀,把我的心切成一块块的。
没有足够的学习兴趣与自信导致我总是活在自卑里,让我更加不敢面对自己心里最微弱的那个声音。
我的兄弟都长得比我高,会故意把我扯到铜镜前与他们比身高。
铜镜反射的光映在我青涩的脸上,就像是在嘲讽我是个不受宠的蠢人。
……鱼宴……
鱼族每年都会在一个时间沸腾起来,那就是鱼宴。
鱼宴之上,大家就像是暴雨前缺空气的鱼,不断地往水面上跳,想要冒头。
因为只要出头了,就会得到爷爷的喜欢,也会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和赏赐。
不过我觉得,比起鱼宴,鱼家更像是一顿美味的鱼宴。
我们这些小鱼不断地长大,然后接替父辈们的战争。
父辈们以战为荣,鱼家里,战争从不停止。
其中以我爹为首,他明明酷爱争权夺利,却偏要让书房占据自己院子里最大的地方。
明明没有练过几年的字,却偏偏要写完家里所有的对联。
明明每次他都写一样的对句,但却偏偏觉得自己有文人风骨。
我虽然是他的孩子,算是条高贵品种的好鱼,但却是一条没有天赋的笨鱼。
鱼家的鱼宴上,有人正当红,像是被高温油炸过一般的得意高傲。
有人被冷落,像是被简单地蒸过后寡淡平庸,又被放冷了的鱼,他们伴着葱姜酱油,孤零零地躲在角落,生怕别人提起他今年的落魄。
有人是糖醋鱼,娶了三妻四妾,过得蜜里调油。
而我爹,就像是一道沸腾的铁板鱼。
铁板鱼在被端上桌之后不断地滋滋溅油,香味却挥发得最厉害,寻常人不敢靠近,却又嘴馋,纷纷想要动筷子去夹。
这些嘴馋的人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沾他的光,然后从中获利。
爷爷喜欢极了他的性子,所以每次都允许他坐在自己身边。
他或许是觉得,爹那暴躁的脾气颇有几分莽气,也颇有几分闯劲。
也或许是觉得,爹他是一把好刀,那些不方便说出来的话由他说出来再好不过,毕竟,爷爷他还要维持自己家主的威严与形象,怎可以亲自下场去管教不听话的子孙?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鱼宴上的边角料,可有可无的。
我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会去揣测爹娘的心意,和其他圆滑又机灵的兄弟姐妹们相比,就好像是一个傻子。
……木兰辞(不被认可的花)……
夜晚,鱼家的学堂灯火通明。
三五个同学围起来欺负我,我被他们逼到了角落,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们瞧瞧这个笨蛋,夫子教了他这么多遍,他竟还是学不会画柿子。”
“还有木兰辞,你看看他默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哈哈!他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有穿着仔细富贵的旁支小男孩叉着腰笑我:
“我们鱼家里都是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笨蛋!”
“要不要我们教你啊?来来来,大家一起背一遍木兰辞给他听!”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附和他的孩子有很多,很快,学堂里背书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有的孩子边背边大笑,有的走过来把许多垃圾塞进了我的课桌里。
带头孤立我的男孩得意又自傲地看着我,仿佛看见我就能够让他产生优越感和自信。
我知道他,他因为他爹不要他,又娶了十几房妾室而变得敏感自卑,最讨厌别人提起他的爹。
要不是他的天赋高,怕是连走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和他的家庭不幸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凭什么把心里的压抑发泄在我的身上呢?
他突然抬起脚,然后狠狠地朝我的卷子踩下去,在我的卷子上留下了几个黑脚印。
有人起哄道:“做得好,你的成绩这么好,就应该把他踩在脚下!”
他兴致越来越高:“这算什么,我还要把他的卷子塞进我的鞋子里,当我的鞋垫呢!”
这时,夫子拍着掌走进来,赞叹他们道:
“刚刚夫子听到你们背书了,你们都是好学的好孩子,夫子相信,你们一定都前途无量。”
那一天晚上,被打击自尊心的我孤独地画了一晚上的柿子。
柿子又大又圆,看起来却缺了点什么。
就好像鱼家安排我去走的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走得别扭又缓慢。
或许是选错了路,我不该画柿子,我该种柿子。
这就是我的童年,那些年我觉得,学堂里的同学就像留在我卷子上面的脚印一样肮脏。
他们之中,胆小些的会通过对我明嘲暗讽来获得自信,胆大些的则是明目张胆地欺负我。
我总是会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想:
鱼家这么大,为什么却容不下一个我?
或许我只是穿过鱼家的一阵穿堂风,讥讽我欺负我的人不会为此付出代价,只会因为成绩好而得到重用。
而我,等我长大了,我会被他们逐出鱼家,亦或者被赶去外面守荒漠,因为鱼家不留无用之人。
……自由(云梦泽,鹭起)……
在这个家里,我的喜怒哀乐只能在躲回屋子时表露,我的灵魂就像院上盘旋的鸟儿一样,怎么也出不去。
可是那一天,我疯狂地向自由奔跑,一刻也没有停,谁都拉不下我。
那是我第一次勇敢,也是我离开家的开始。
鱼族的对家打来了,外面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大,他们都躲在鱼家里,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能够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可笑的是,明明上战场的不是他们,最后的受益者却只有他们。
我没有选择躲在鱼家里,而是从鱼家最高的楼上一跃而下,加入了混战之中。
和之前在鱼家时的唯唯诺诺不同,这一回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用不顾性命的态度去迎战。
许多人见我孤身入战,觉得被挑衅了一般的生气,太多的攻击都对准了我。
突然有一支幡被扔起,我抬头看见它后飞身而起把它接下了。
我握着鱼家的旗,在敌人中战斗。
我像是一把利刃,要在敌人中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在战斗接近结束时,我穿着最寻常的鱼家弟子衣服,来到了对方的主帅面前。
对方看着我,他或许是在意外,意外为何向来只顾着内斗的鱼家会出现我这么个力挽狂澜的人。
本来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战役鱼家必输,会元气大伤,可是现在因为我的出现,鱼家赢了。
其实不只他,就连我的爹娘也没有想到,我其实一直在藏拙。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擅长的是什么,他们独断专行,在被其他兄弟们挑拨几句后便视我为弃子。
等我赢了之后,我负手而立,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这一刻,我已经有了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资格。
绝对的实力可以给人带来自由,带来过去想也不敢想的自信与骄傲。
鱼家的人都以为我此举只是为了表现和出头,其实不是的,我怜悯地看着他们,开始了自己的告别。
我先是对着我住了十八年的屋子微微颔首,在心里告诉它,我可能不会再回去了。
此一别,再也不见。
然后我看向人群中满脸骄傲自豪的爹娘。
我的爹娘脸上充满了希望,他们乐于看到自己的儿子成材,因为他们可以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
我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的过去很是荒唐。
我的爹娘可以记得位高权重的爷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却连我今年多少岁都不记得。
每年做新衣时给我的都是我穿不下的,我无数次地想告诉他们,我长大了,穿不了尺码这么小的衣服。
若是穿上这些衣服,岂不是会让我的胳膊腿都露出来?
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像我画的柿子那般,成为被人口中的笑话吗?
爷爷赐下奖赏的话传到前面来时,所有人都羡慕嫉妒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夸赞与欣赏。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开口便收不回去了,而且一定会令他们勃然大怒。
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与鱼家,从此恩断义绝!”
“我不欠你们的了,我自由了。”
话说出口后,所有的人都说我疯了。
我明明已经进入了爷爷那双苛刻的眼睛,却放弃了大好前程,选择离家而去,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看着他们的眼神,我低头叹息:
生是恩,养更是大恩,鱼家至少给了我一个自己的房间,至少我没有饿着肚子长大。
可是很快,我的心软就被他们的尖锐打断:
“难道你不怕赐你机会的爷爷生气吗?你知道他的性子,他若是知道你这么不识抬举,一定会弃你不管,再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我听后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鱼家,爷爷给的一切,我们都只能用恩赐来形容。
好像他是王,而我们,只是卑微求他一眼的下属。
爷爷狂怒的声音跨过院子冲过来:
“好啊你,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回我没有在面对爷爷时跪下,只是堂堂正正地站着回复他:
“这次的立功,我只有一个所求,那就是彻底脱离鱼家,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我这些年留在鱼家,只不过是想要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如今我们之间已经两清,我该走了。”
我负着手冷声说完后,冷风吹起我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它很向往自由,和我一样。
“你这般不敬长辈,到底是那一房的,我定要派人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听话服从!”爷爷被气疯了,他什么威严也不要了,只是一昧的任性和发脾气。
原来说到现在,爷爷还没有想起我是谁?
也是,鱼族多子,又哪里记得过来呢?
爹他附和道:“就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一点也不知道怕!”
我叉着腰仰头大笑,笑够了后低下头看他们,眼神冰冷地说:
“我为什么要怕你们?”
“我现在没有身份,没有禁锢,我可以自由地表达想法。”
我理所应当的语气吓了他们一跳,没有人敢回答我,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
“我早已经不顾一切了,我现在只想要自由!”我从自己的胸前衣襟上用力撕下鱼家的族徽,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放手丢了它。
巧的是,它慢悠悠地飘了很久,飘到了我之前握着的旗子上。
我看着这一幕想,我用性命守护的鱼家,如今却不肯放我离开,那我就再也没有留下的可能了。
我的行为彻底惹怒了鱼家所有人,他们祭出妖力朝我过来,想要将我这个刚刚救他们于水火的人拿下,好好教训一顿。
我当然不会站着任他们欺负,我和他们打了起来,我爹他越打越是震惊,似是不敢相信我的修为竟然这么高,连他都不是对手。
那一天到最后,爷爷生气地认了,放我走的代价是我的半条命。
我直直地站着,教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的妖体上。
爹他可惜又幸灾乐祸地跑过来看我,低声问:
“痛吧?这就是你不识抬举的下场,说起来可真是后悔,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我也是。”我扯了扯带血的嘴角,抬头看着他继续说:
“我也后悔白帮你贴了这么多年的对联,你的字可真是丑!就像你那颗趋炎附势的心一样。”
“鱼歧,等你出到了外面的世界,就知道你这种连敬意都没有的性子会吃多少苦头了。”他煞有其事地说道。
“这么多年,你也只知道用恐吓来控制弱者。”我咬牙切齿地看向他说。
“我最后告诉你们一句,我敬天地自然,敬风雨雷电,都不会敬你们一分的。”
在最后一下教鞭结束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鱼家。
……
离开鱼家后,我遍体鳞伤的走进了一间酒坊,让他们给我称了三斤散酒。
这庆功酒,我只为庆祝自己获得自由而喝。
酒醉人,但自由的新生活更令人觉得如做梦般美妙。
酒坊没有打烊的说法,深夜来此的馋酒者越来越多。
旁人只是喝个微醺,没有我喝得这么开心,我疯狂地大笑,扰得他们纷纷躲开我。
可惜我酒量不好,不知不觉就喝成了个酒鬼,已是醉得不轻了。
等到我一人过够了酒瘾,乐得飞身而起,拔走了酒家的酒幡,扛在肩上就逍遥离去。
……
我刚出来外面,还没有安身立命,就遇上了妙生花的大军,他们在四处招募有识之士和有勇之兵。
那时候我懵懵懂懂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们拉入伙了。
那些天,我听了很多离谱的计划与宣传语。
我读过书,虽然成绩不太好,却也明白妙生花说的尽是歪理,他总是在通过煽动大家的情绪来为自己谋私利。
我起了溜走的念头,可他却执意把我留下,还说以后要我做他的军师。
我知道,他看上的其实是我鱼族六公子的身份,他想要通过我来号召更多迷茫的人加入他的队伍。
通过那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妙生花他极擅长巩固人心,也最喜欢做人群中最亮眼的哪一个。
他最喜欢给自己搭建高台,每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营扎寨,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搭建高台。
高台之上站着大家的信仰,他俯视着我们,名利双收。
妙生花这样的人,号召来的自然也都是和他相似的人,他们爱吹牛,也爱仗势欺人欺负弱者。
妙生花所谓的大军里,到处都是夸张的欲望与侃侃而谈的青年。
他们视妙生花的话为军令,致力于令别人崇拜他们。
他们怀揣的不是梦想,而是膨胀的贪婪欲望。
妙生花从不担心自己的军心会散乱,因为他利用了人性中的贪婪,大家都是因为私利集中在一起,自然坚固。
可这种坚固,在遇上真正的军人时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千灯引大战的时候我也在,我看着威风的水相看,彻底明白自己站错了队伍,加入到了一个可笑且荒唐的骗局里。
其他的人自欺欺人,陷局已深,脑袋都变得糊糊涂涂的了,我叫不醒他们,但我长了腿,我要逃走。
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有朝一日妙生花真的赢了,也只有他是唯一的赢家。
……鱼歧止……
颜悦三人在画中看到了鱼歧的过往。
虽然苦涩,但却令人尊敬。
那个喜欢穿粉衣的六公子,在鱼族需要时,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个小时候会在下学后偷偷哭的脆弱者,成为了最后的英雄。
哪怕,他最后离开家成了一条孤鱼。
可等待着他的,将是游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
三人沉默时,鱼歧负着手出现了。
“我的考验很简单,我想要问你们,你们对我故事中柿子的看法,还有那一张酒幡。”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不管你们回答得如何,我都会算你们通过,也愿意亲手送你们进下一关。”
颜悦不解道:“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鱼歧说完,眼神坦然地看着他们。
海晏低声对颜悦和八两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根本就没有为难我们的打算,只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
颜悦也猜测道:“他本就不是真心守在这里的,兴许他不在乎这些吧。”
八两突然对他们说:
“我倒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听别人的意见了,也不需要被别人认可,因为他在脱离鱼族时就已经自由了。”
“一个已经阅尽千帆的前辈怎么可能会去问后辈的意见呢?”
八两抬头,真诚地看着鱼歧说:
“我想告诉你,前辈,我们不该也不能去评价你的过往,因为你的过往只能由你自己点评。”
“你的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我们的回答就算再好再精彩也比不上它。”
鱼歧听后瞪大眼睛,满意地道:“我很喜欢这个回答,谢谢你。”
“之前听到你为我说话我很高兴,但是我知道,得到别人的认可固然好,却不可以强求,最重要的是与自己和解。”
“我确实没有为难你们的想法,走吧,我送你们去下一关。”
鱼歧说完,牵着八两的手先一步离开了,颜悦和海晏跟在他们身后。
八两没有想到会被他抓住手,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偏头去瞧。
突然有人在八两心里叫了他一声。
八两看着眼前目不斜视的人,反应过来是鱼歧,是他在给自己传话。
“抗争就像是荡秋千,只要有一下荡到了最高处,那便还有余力去继续飘荡。”
“你若是不想再受困于自己的性别,可以为自己自由地选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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