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

　　夏日，海边，漂亮的男女走在一起，总是会频频引人注目。

　　但是靳昔并不在意，段璟深更加不像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

　　“段璟深，这个你吃吗？”

　　“吃。”

　　“段璟深，那个项目你要玩吗？”

　　“玩。”

　　“段璟深，这个钥匙扣你要一个吗？”

　　“要。”

　　“段璟深，你要冰淇淋还是椰子汁？”

　　“……椰子汁。”

　　海边的甜品店，空调房里面的温度让人毛孔都舒缓了，靳昔舀着玻璃杯的冰淇淋，百无聊赖地吃着，对面的段璟深安静地喝着椰汁。说实在的，这样安静的氛围让靳信息感到舒心，她感觉很久没有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了。

　　“等会你还要去哪里吗?”

　　段璟深从手机抬起头，“没有。”话落，他就快速补充，"看你，如果你想去的话。

　　靳昔笑了一下，没说话。

　　太阳高高地悬挂于天上，室外走起路带带着难忍的窒息感，空气在阳光的炙烤下都变得稀缺起来。甜品店不断有人进来，男男女女的脸上挂着红，空气变得有些难闻起来。

　　段璟深正在安静地吃着靳昔吃不完的冰淇淋，忽然他听到靳昔开口，“你说你早就认识我了，有多早？”

　　段璟深静默地看着她，她似乎也不是要一个答案，“我妈妈说她有工作回去了，我记得她在厂里面担任的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岗位，她那个工作真的有必要让她一定回去吗。”

　　段璟深看着她的脸庞，靳昔说，“你父亲说她一年半前认识了一个人。”

　　靳昔看到段璟深的瞳孔缩了一下，靳昔露出笑容，“看了你也认识那个人，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们都联系到了一起。”

　　段璟深看到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垂下了头，“又或者说，那个人可能也和我认识。”

　　段璟深沉默了半天才说，“有时候知道那么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靳昔望着段璟深，他说，“既然忘了，那就不要记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靳昔把身体往去前靠了靠，“是吗，但是我不知道的样子更加痛苦。”段璟深错开她的视线，静默地看着窗户外面。靳昔没有再问，没关系的，去到S市就什么都会知道了。

　　靳母大概很久没见过老家那边的人了，这个比记忆中老了许多的女人，拘束而又有些尴尬，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眼珠子偷偷摸摸地转着。靳母忽然间就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在那个人死后，楼住自己的肩膀，安慰自己的样子。

　　靳母把一杯茶水放在女人的面前，“你来做什么。”

　　女人把不知道瞟到哪里的眼睛给转回来，“哎呀，小姱，你这话说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嫂啊，就算李小子他走的找早，你也……”她的语气忽然弱了下来，她看到靳姱阴沉的脸。

　　女人是靳昔生父的堂嫂，很多年没见过了。靳姱现在又想起来了，她叫林丽娟，她记得自己叫她丽娟。

　　林丽娟是个胖胖的女人，短卷发，看起来是那种心宽体胖的人。她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你看我这个嘴啊……”

　　靳姱很冷淡，“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堂嫂尴尬地笑了一下，“是这样的，自从李殊走了后，你就不回来了，我知道你是怕想到伤心事，但也不能一次都不回来看一眼啊。就算你不想家里的亲戚，小昔她也想啊。小昔呢？”

　　“出去旅游了。”靳姱冷漠地说。

　　“这样啊……”堂嫂的脸色有些变化。

　　靳姱的眼睛里面尽是不耐烦，“你到底来是做什么的。”

　　堂嫂的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两声，“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毕竟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们过的好不好。你当年说走就走了，还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我们想找你们都找不到，这次还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靳姱冷脸不说话，眼睛冷漠地看着林丽娟，就想看一个陌生人，堂嫂被她看得直接起了鸡皮疙瘩，“怎么，怎么了？”

　　靳姱把凉透了的水推到她的面前，脸上浮现不耐烦和排斥，“靳昔出去旅游了，你想见她可能见不到了，你来是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

　　林丽娟点头，“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本来和你打电话就能说的，但是你这不是电话换了吗，家里一直打不通，就托人找你，刚好我刚好要过来办事，你刚好又在这边，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堂嫂把冷的水一饮而下，爽朗地哈哈大笑。

　　“托人找的，”靳姱冷笑，”你托谁找的，我可不记得我告诉有谁我家的住址。“

　　此话一出，堂嫂的笑声噶然而止。她看到靳姱用一种极其危险的眼神看着她，她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

　　“这……这……”堂嫂结结巴巴，靳姱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谁告诉你的，又或者说，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靳姱起身，慢慢靠近林丽娟，明明她手上什么都没拿，但是林丽娟却感觉下一秒她会凭空掏出一把刀来。

　　“哎!”林丽娟猛地起身，错开靳姱，“什么谁说的，有老家的人在这边上学，刚好和小昔一个学校，我就问了问，来这边找了一下，不久就找到了。”

　　她喊的格外大声，几乎就把心虚写在了脸上。靳姱淡漠地盯着她，她的视线落在林丽娟喝过的杯子上，里面带着浓浓的厌恶。

　　“既然是来看靳昔的的，她不在你就先走吧。”

　　堂嫂听到她不再纠结新闻这个话题，刚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好，忽然反应过来，“靳昔？”对上靳姱冷漠的眼神，她大惊，“你给她改姓了？！”

　　靳姱依旧是很淡淡的表情，堂嫂瞬间就急了，“你怎么能给小昔她改姓呢，就算她爸去世了。她也是他的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孩子，你这么做，让他在地底下这么想。”

　　“死人怎么想和我有关系吗？”

　　堂嫂一下被噎住了，话说的也是，毕竟人都死了，而且当初他对靳昔确实不算好，但她还是给自己找补，“就算你们当时已经在闹离婚了，但毕竟最后不也没离成吗，小昔是他唯一的血脉，小昔她爸爸在的时候，她对小昔也……也是好过的。你说要把她带走，让她远离伤心的地方，我们也同意了。但你不能那么多年一直都不带她回去看看啊。她不只有你一个妈，她的亲戚还有我们呢。”

　　靳姱沉默着，堂嫂以为她被说得羞愧了，气势也上来了，“平时我们或许吵过几句，但你们孤儿寡母的，当时大家都想好要照顾你们母女两的，就算你要改嫁，大家也不是不同意。但你说好的散心，却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直接消失了好几年，你真的是……”

　　“够了!”

　　堂嫂被她的呵斥吓一跳，靳姱冷漠地看着她，“你到底来是做什么的。你到底s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的，你来做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的眼神太过冰冷，里面透射出的狠厉似乎能形成一把刀，堂嫂感觉自己的猝不及防就会被捅上一刀。

　　“你……你，你做什么啊，那么大声，我能怎么知道，我当然是问人一路打听找到你的。”堂嫂前半句很是大声，后面句明显有些心虚。

　　靳姱冷漠地看着她，堂嫂被她的目的弄得有些惊慌，“好了好了，我才不想管你，要不是因为家里的地的事情，我才不会来找你你呢。”

　　靳姱还是冷漠地看着她，堂嫂撇撇嘴，“就是家里那边要开发了，李殊名下还有地呢，你不要，小昔她总要吧……”

　　林丽娟看着靳姱依旧无动于衷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议，后是狂喜，“不会吧，你真的不要？”

　　靳姱看着她一副中了大奖的样子，冷漠着脸，“把征地合同给我。”

　　林丽娟的瞬间失望下来，撇了撇嘴角，“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清高呢。”

　　说完不情不愿地从包里面拿出一份合同，靳姱接过，看到标题的“关于尽池村征为国家……的报告”看到熟悉的地名，靳姱的呼吸都变浅了，那个承载着她痛苦与不堪回忆的地方……

　　手上的纸被她撕成两半……

　　“好热。”

　　“确实，这个破天气，我看东西都模糊的。”

　　光秃秃的山上面，有两个人步伐沉重地走着。林月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背包里面的水都被晒热了。周边尽是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看到被砍掉的树木留下的树桩，泥土上面盖着枯萎的树叶，有小虫子不断地从泥土下钻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越往里走，泥土的湿润程度越重，空气质量也越差。

　　林月和杨奇都拿口罩戴上，这种难闻的味道已经到了让人有些不适的程度了。

　　“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

　　这片有个几个工厂，不过被荒废了，很少人往这片走。不过最近群众举报，废弃的工厂里面时不时传出异响，警察接到报警电话都去到了这边查看，发现是有一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把这当成了据点，在此密谋偷蒙拐骗之事。

　　这群扬言要考偷东西发家致富的小混混们，还没开始就被抓进去吃了牢饭。

　　那几个小混混倒霉，被咬了，以为是蚂蟥，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这种虫子却不简单，小混混们反复发烧，被咬的皮肤溃烂发脓，看起来有些渗人。

　　医院专家初步认为这种虫子可能会带人传染病的风险，上面的人担忧造成瘟疫，于是调查污染的事情就被快速拍板下来。

　　根据小混混的描述，那是一种长得像蜘蛛和蚂蚁的虫子，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看会发现长着复眼，看起来有些可怖。重要的是会咬人，咬的时候有刺痛，但不是很疼，所以小混混们才没在意。

　　虫子的形状被画了出来，但是却没人见过，这让人怀疑是不是生物入侵。

　　小混混这件事后，环境部门的人去调查的时候听住在附近村庄的村民说，曾经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虫子从附近爬过，声音嗡嗡作响，隔着玻璃窗，村民看到这些虫子几乎要把一整颗树都覆盖完，密密麻麻十分骇人。

　　上面组织了专家前去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终迹，倒是捡到了一些退化的虫壳。这些虫子就像是路过此地，不知要迁移到何处。虫子的事不了了之，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别的收获，离这片不远的地方有一些小厂偷偷往这边接管，把污水排放在这片。

　　记者半夜去调查，果然抓到了好几个排放污水的工厂。后面采访，几位工厂负责人，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这片的河流排污水已经变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大家心知肚明，没人举报。

　　采访的记者特地写了一篇报道，叫：白马之死。文章写得很大胆，可谓是字字珠玑，看得有些官员头皮发麻。文中借白马的死亡隐喻了F市的环境问题。文章一出击起千层浪，上了头条新闻，引起众多民愤，许许多多的水质问题被发成视频发上网络平台，一时间环保部门成了众矢之的。

　　F市的相关负责部门一时间免职的免职，追究责任地追究责任。一时间F市的官场又有了小小的变化。

　　但免职和追究干部的个人责任并不能解决问题，环境问题以来一直都是F市难以定位的一个难点，F市的环境在全国排名居中，聚集在本地的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产业，工厂规模小，设备不够先进，对于排污的问题一直都是被诟病的一点，但因为产业少，规模小，造成的污染不大，所以有关部门有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高市长连开三天会，探讨关于F市的治理与产业调整问题。

　　本来这种乱排的事情不归他们刑侦科管，但是被抓进去的小混混们有一个小混混在医院发烧说胡话的时候，医生听到了其中一个小混混说：“……有死人……”

　　医生听到这件事告诉了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警察本来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小混混们看到没盖好棺材的去世的人的骸骨，民警经过询问，小混混们说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工厂附近的坑里面看到了人骨头，不只一具。

　　民警带着小混混们去到现场，经过指认果然发现了，坑里的人骨。

　　五具，女性，年龄在12-19岁左右。民警经过调查没发现附近村庄有女童早夭和失踪现象，后面经过法检，这些死亡的女性死亡原因各异，但都极其残忍。

　　因为这件事是和排污的这件事一起发生的，所以此事压根压不下去，民愤激生更加严重。

　　女性人骨之事被移交到市里的公安局，由刑侦科全面接手，上面要求10天破处此案，平消民愤。

　　山林恢复安静，但是这片的荒芜和恶臭的空气却让人揪心。警察们已经来来回回来了好几次了，但对于那些女童的来历依旧没有找到来源。林月和杨奇被安排来此地收集资料，二人先是开车，后面发现车开不进来，只能徒步，现在已经在这座荒芜的山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越往里走，荒芜的环境逐渐变得茂盛，树木长得奇怪，杂草很少，根茎却很粗壮。

　　二人走的是一条小道，看小路的痕迹应该常有人走，所以二人稍微放下了周边会有毒虫的防范心。

　　“前面就快到尽头村了。”此次的目的，主要是扩大勘察现场，去案发现场远一点的村庄询问线索。

　　林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怎么取这么个村名。”

　　“谁知道呢，大概是离边境近吧。”

　　越往里走，草渐渐多了起来，但是味道也越浓，是难闻的恶臭，林月差点干呕，“我天，这味道。”

　　“前面就是河了，味道臭成这样，唉。”

　　二人沿着河道走，看到了黑乎乎的死水，二人皱着眉，拍了照。然后寻着路标，往尽头村走去。

　　这是村庄里拿法现场有差不多30公里，之前还未来过，这是一个和林月想象中跟不一样的村庄。坐落于山的南边，阳光照射的时间段，让这片村子看起来有些灰蒙蒙的。土房很多，楼房很少，大多数都是老人，年轻人几乎没看见，小孩也很少。人们面对外人很是惶恐，他们低着头，匆匆路过，但是眼神却偷偷摸摸地瞄过来。这种被人当做异类的眼神让林月有些不舒服。她发现这里每家每户外面都有香灰。信教吗？

　　她路过一个庙，却发现是紧闭的，高高的围墙看不出里面侍奉的是那个神仙。

　　但是二人也不是来调查风土民情的，他们问了人，在对方支支吾吾的方言中，勉强打听到了村委会在哪。

　　好不容易找到了村委会，却发现村委会更像是一个庙。

　　村长是个中年人，看到他们脸上先是惊疑。林月二人表明来意后，他才放下戒备。因为防止打草惊蛇，林月他们给的理由是人口普查。

　　“原来是市上面的领导啊。”

　　村长不标准的普通话让他们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才就问路这个事情都和这里的村民用上了肢体语言。

　　“是的，是的，我们是市上面派来的领导。尽头村最近怎么样。”杨奇接上话问道。

　　“人少了一点，前几天有老人去世，新生儿出生的少。”

　　杨奇点头，装作无意问，“我刚才路过看你们这里的河怎么黑乎乎的，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闻言，村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啊，这段时间是这样的，问了一些上面，说是什么最近上游那边的山哪里塌了。污染了水，我们也不懂，黑乎乎的，看着就吓人。”

　　“那你们喝哪里的水啊。”

　　“水井呗，河里面的水不敢喝了。水井的水也有稳定，有一些不敢喝的，去别的村打的。几公里的路程，太折腾人了，”说完，村长殷切地看到，“领导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杨奇笑着摇摇头，村长一脸失望，“我去给你们找名单。”

　　二人的目的本是来暗中调查情况的，但是毕竟和这里村民的语言不通。于是杨奇冲林月眨了一下眼睛，得找个会当地语言的警察。虽然这里看着民愤淳朴，但往往杀人犯长得就是那些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

　　二人的表情有些凝重，这次是问不到什么了，但是不看人口名单又有点假，二人于是端坐着，等到去资料库给他们找名单的村长。
　　林月的视线在这个村委会上扫过，他们在的是外部的房间，只有简单的桌子和椅子，角落堆放着书架，上面的书很是陈旧，大概是一些县志或者杂书。她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是里面那个紧锁着的木门里面传出来的。

　　是平时用来上供的香。

　　“小月，你怎么了。”

　　林月回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已经往那个木门走出了几步。这个时候村长走进来，林月走过去的脚步一拐，又走回来，问，“村长那里面是什么？”

　　“啊，里面啊，”村长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是这里的人供奉的巫兹兰教。”

　　林月和杨奇都一愣，“这是……”

　　村长摆摆手，“刚才你们来也看到，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点香，信的就是这个巫兹兰教。村委会之前是一个庙宇，不过村民修了新的庙，于是这里空了下来被当成立村委会。里面有小的佛像没被带走，所以偶尔会有人过来上香。”

　　林月疑惑，“巫兹兰教？”

　　村长挠了那他稀疏的头发，“我也不是很懂，听说是从印度那边传过来的，是佛教的旁支，大家信了很久了，大概是一种信仰。领导你懂得，这里的人很少出去，虽然现在已经讲科学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

　　杨奇点头，“了解，信也没事，我国公民有信教的权利，只要不是邪教……”

　　还没说完，村长赶紧说，“不是不是，这个教没什么的，就偶尔要祭祀，没什么别的事情。”

　　林月接过名单，看着00年后出生的人物名单。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个过场，林月大概看了几页，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忽然她一顿，指着04 年的一处登记问，“失踪？”是小孩失踪的记录，还是女孩。二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村长凑过来瞥了一眼，“哦，很久的事情了，是王家的小女儿，溺水走的。以前这里人挺穷的，所以……”

　　林月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不是溺水，只是为了好听才这么写。以前的女婴死亡原因千奇百怪，归根结底都是人杀死的。

　　他们又问这个颜家的小女儿坟在哪，家在哪，一一都问得清楚了。村长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林月把名单递回去，杨奇说，“没，就看到要问问的，毕竟人口普查嘛。”

　　村长点了点头，“哦，是要问才行。现在不是要到什么十年了吗，十年一次调查，明白的。”

　　杨奇掏出烟，递给村长，又掏出打火机给村长点上，“我们这次来就是初步地了解一下，具体的事项可能还要等下次再来。”

　　村长抽着手里的荷花，连忙答应，“行，行。”

　　杨奇笑着拍了拍村长的肩膀，他和林月点点头，村长赶忙送他们出去。又经过村道，走在路上的村民看他们的眼神依旧很是怪异，有些提防。但一当林月他们看过去他们又感觉错开眼神。

　　林月心想：这里的人应该不经常出去。

　　二人还准备去河道看看，不过这个事情已经和这个村子无关了。二人和村长告别后，先是在出去的道路上走了一小段，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保没人在他们身后才从附近的小道去往河道。

　　二人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心里有些焦急，步伐快了些。所以他们没注意到他们刚走过的一片树林，树木的上方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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