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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不断
改良飞行器，完毕。
新武器测试，完毕。
五天内飞完全程的成功率，100％。
练习赛道他们已走的轻车熟路，画子墨站在终点处的悬崖边，眺望从云层中飞出来的黑雀与砰砰在心底默默罗列着已经达到的目标。
黑雀拎着砰砰的后颈，腿一抬踏上纸飞机的机翼处轻巧地跳下，砰砰也没害怕，四条腿安稳的垂在空中，还打了个小哈欠。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们的动作已不像之前那样慌乱，找准时机转弯后还能在降落前减速，稳稳地落在终点，精准的操作也能帮他们的飞行器减少耗能。
“能量还剩多少？”画子墨走上前，单手扶着机翼问。
“三格，你们呢？”黑雀拍了一下纸飞机上的圆盘让画子墨看进度条。
“我们也差不多。”
“成功咯！”黄等等欢呼，“走了走了，回去练打架，明天的比赛肯定没问题。”
“我也要来！”这几天把练习当玩的虎跃也在黄等等旁边欢呼雀跃，拿出带子的锋利短剑，把手套进后方的粗环内。
他不习惯用手持的武器，画子墨便给他做了一套能绑在手腕上的短剑，还带有岩石系技能，让他玩的不亦乐乎。
“你怎么总在想打架。”画子墨笑着调侃黄等等。
“我那匹马不大的，但黑雀在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飞马的形状了，不知道现在变大了多少，我们当然要好好准备。”黄等等理所当然道，“我家还挺大。”
看出来了。
自黑雀说见过黑马后他们每次练习都会往那个方向看，没看到飞马，倒是把他家的状态看了个一清二楚。
金色的仿佛能闪瞎人眼的宫殿伫立在一朵巨大的黑色云朵上，粘稠的黑色物质一点一点从云朵中滴落，外表罩着一个灰灰的半透明罩子，像是换了个图层。
“他想打架的主要原因应该不是这个。”兰迪笑着摇头，“是给我改名。”
“这确实也是主要原因之一。”黄等等大大方方的承认，重重拍了一下兰迪的胳膊，“你故意输给我怎么样——你别点头！我开玩笑的！这样赢的一点也不光彩！”
“你好麻烦。”画子墨抱着胳膊调侃。
“什么？我才没有！这是关乎于尊严的战斗。”黄等等伸出食指摇了两下，“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和黑雀比赛，黑雀让着你你不会觉得很难受吗？”
“不会啊，我超愿意。”画子墨毫无愧色，笑着逗他玩，“他让着我我不该高兴吗？”
“你就不能有点骨气。”黄等等被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噎住，恨铁不成钢，“那我让你呢？”
“……我应该不用你让。”画子墨沉思，诚恳道，“你现在好像打不过我。”
这话确实是真的。
现在的黄等等失去了身体和坐骑，能力格外弱，法术使用效果和其他人相比差了一截，据他所说越靠近他家他的力量就恢复的越快，现在在画子墨的地盘他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
再加上画子墨在这段时间忽然意识到新到的绘画工具———电子平板，有复制粘贴功能，画好一个就能复制无数个，简直是行走的兵器库，压都能把他压趴下。
黄等等也意识到这一点，哼了一声后转移话题：“你那个……什么网研究的怎么样了？”
“有点复杂。”画子墨摇头，压下嘴角，“回去和你们说。”
在经过草稿村和线稿国后画子墨已经对被圣器控制的“boss”们有了大致了解，他们存在两个共同点。
第一点是会用黑雾来进行无差别攻击，第二点则是会失去大部分理智。
前两次在橡皮擦的帮助下他们吸取了大部分黑雾拿到了圣器零件，可这次不管文字泡怎么尝试，橡皮擦的使用次数都无法增加，苦思冥想之际文字泡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在找到晶石所在点时让不会被溶解并且也能吸收一点黑雾的画子墨去把晶石硬生生取下来。
话一出文字泡就看到黑雀不赞同的目光，可眼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光研究能控制住飞马的武器就研究了很久。
一开始他们想做成半个空心圆，像简易捕兽夹一样把飞马罩住，后面发现这样观察不到里面的情况，看不到晶石在哪画子墨没法趁机去取，最终决定做成网状。
终点处的通道能直接把他们送到起点前的悬崖上，待都回到小屋前后画子墨率先跳下飞机，穿过一片树林走到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上。
“你们自己看吧。”画子墨右手一抬，黄绿色的巨型大网从天而降，边缘绑着几条极重的圆锥状黑色物体，牢牢钉在地面。
地面上刚好有一片还没有被开采完的黑色小花，触碰到花瓣的黄绿色粗线快速溶解出一个缺口。
“经过多次调试现在这个版本的延展性还可以，但碰到黑雾太容易坏。”画子墨蹲下来捏了两下大网的线条，又扯了扯，“你们怎么想？”
“你不是一次性能放很多么？”黄等等弯着腰看，“叠加起来的效果肯定比单个的要好很多。”
“……那就这个版本吧。”画子墨不甚满意地摸着下巴，“明天就要比赛了，现在改就怕改坏。”
“那我再练练法术。”黄等等拍了一下兰迪的肩膀，将视线移到画子墨和黑雀的脸上。
这几天他们两个的状态都不太好，画子墨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黑雀这几天也没有和他们一起训练，不知道为什么状态看起来更差，嘴唇都泛着白。
“你们就……别跟着一起了吧？”黄等等担忧地说，“先休息，休息最重要，明天还要参加比赛呢。”
别到最后恶战还没开始，他们两个就先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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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的窗帘被牢牢拉上，挡住外面刺眼的光芒，画子墨支起一支手臂，侧躺在床上望着黑雀渗出细微汗珠的额头，轻柔地抚上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紧皱的眉间在被吻后轻微松开，黑雀的呼吸声平稳了些许，微微侧头，将额头抵上画子墨的下巴，踏踏实实的睡了两个小时后又皱起眉头，黑发不受控制的蔓延在床上卷起身边的一切。
“黑雀。”画子墨轻声叫他，见黑雀在自己的声音中猛然惊醒后伸长手臂抱住他的头。
正在往床脚伸的头发戛然而止，迅速收回到黑雀腰部的位置，裹在画子墨手腕上的那一缕黑发也变得软嗒嗒的，像受了什么委屈。
“我睡了多久。”黑雀声音微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两个小时。”画子墨替他揉太阳穴，“又做噩梦了吗？”
“……嗯。”黑雀闷闷地点头，按着画子墨的肩膀让他平躺下，伸手紧紧抱住他。
胸腔处严丝合缝的拥抱让黑雀感到安心，画子墨就这样默默让他抱了一会，侧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梦里的情绪还在，但我记不清发生了什么。”黑雀说。
“别去想梦。“画子墨抬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噩梦不好。”
“我控制不住。”黑雀疲惫的闭上眼。
梦中的世界无比真实，醒来后又尽数消散在他的脑海中，黑雀忍着闷痛的额头回忆梦境，场景在真实与画作世界中来回跳动。
极速掠过的鸟群、树丛中的阴影、被他捧在手心缓缓转动的三原色圣器……
记忆碎片锋利如刀切割着他的神经，忽地一张人脸闪现在他面前，在看到那人大致的轮廓后太阳穴的刺痛达到顶峰。
唇部覆上一丝温热，黑雀睁眼，能清楚的看到画子墨颤动着的睫毛，下唇不小心被坚硬的牙齿磕到，渗出点点血迹。
“抱歉。”画子墨松开他，舔了两下，“我不是故意的。”
“你现在有好点吗？”
黑雀没有回答，只是把额头抵进他的颈窝。
“我还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我总觉得我忘了重要的事。”
画子墨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黑雀的背，等待他自己平静下来。
“我梦到你了。”他继续说着，右手握住画子墨的手腕，手指钻进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画子墨耳根一红，拍着他背的手停了下来，侧过头掩饰性的咳了一声。
“因为你救了我。”黑雀声线平稳，声音却越发的小，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重到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
“……我怎么救的你？”
“不知道。”
看来这是沉浸在梦里，开始说胡话了。
画子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正在想到底要怎样转移黑雀的注意力，又被他的说话声打断。
“梦里的我不会说话。”他收紧手臂，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呢喃细语，“但是现在的我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
“谢谢你。”
黑雀这句话说的极慢，随着最后的尾音落下，他也陷入了深睡。
眉头舒展，一夜好梦。
画子墨掰着他的肩膀轻柔的让他平躺，余光一瞟，忽的发现他的头发中藏了几根白发，撩起几根仔细看了几眼也没找见那几根白头发在哪。
可能是眼花了吧。
画子墨想，转头凝望他侧脸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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