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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客栈
第五卷:芙蕖客栈
二楼阁间屋内时不时传来喘息之声,而后便是一声尖锐嘶吼爆破痛喊,继而归了宁静之风。宅院树下的黄风卷起几枚残枝贴挂在门上,合身堵住了那个张望的小口。
遗留而下的各家弟子聚在一间破败屋内,这屋子本是柩花香胭脂铺内的旧隔房,里面是此前花牌郎或是一些姑娘家乐器存放之地。
牌阁之上托举着一把乐器之物,底座是一尊玉石精品,青绿色盘丝物描摹在其上面,白紫交叉的梅花纹饰线条环扣着玉石,结交处还镶嵌了一小堆闪着散金的钻石之物。
而这玉盘之上所托举之物确实一把琴弦尽断绾青丝琵琶。琵琶玉身之内伴有的是一刀刀断痕,应是利器所留之物。尖刀滑过留下痕迹,弯刀刻痕流过玉石层,琴弦尽断。
这把玉石琵琶琴之上筑有四根白玉弦,弦根落底,应是被人剪断了去。空缺的弦根之上按了一根铁弦,弦条丝丝扭扭,有掰弯之迹。丝丝琴弦根上还有未消匿干净的血迹,化为斑点状残留在其上。
这血迹是柩花香胭脂铺内年岁最小的花牌郎阿豆之血,他和白爷之女碧玉曾偷溜进此屋之内戏耍。不而之后,阿豆替了诺白之位成了这花牌郎,这间屋子也就永久落上了锁。
屋内陈设的余下乐器也都是一些倒手买的赝品,这店铺老板也真是抠门,竟用假品来赚取生意钱。木柜台上搁置的管乐弦器蒙上了蛛网灰尘,杂物之尘裹蒙结成网包。
众家弟子藏身在木柜台后的石板之下,那处本是花牌郎的梳妆之屋,后来经久不用便废弃了,倒是里面摆放之物不曾变动。
弥砚山以立幻之型藏于血球之内,他越过母蛊身去,入了血球内侧主身。越至里身,脚下的步子便越发成艰难之举,八扇镜门加身也与其难以抗持。轻飘碎片身子紧贴着血球的血肉向前走动,可这血球身内的灵脉之力护住前方之阵,强大的结界层力拖拽住步子,任何人都难以近身。
血球本体就是化用妖灵之皮将血灵寄身于体内,而后身内之型分割成三侧。外侧多为一些抗皮血肉护身,而这里层之外便是母蛊和余下虫身的藏身之地。阿斗所睹之层也是此层,可深入而去,这血球身内还有一层膜状护身。
庞身虽困于八扇镜门,可所设伏的流光却不能伤及此层,就连何以妖力、灵力或是仙力也无法铲除此层结界膜越身而进。
八门合力将血球的残身挤压至悬空之地,也是体内的外两层有所伤身,而藏于体内的此处却是个庇护所。庇护所两端借靠一层结界膜隔着,对面破口处拐进了另一处之地。站在相立面看不及那端牵往何处。倒是血球身内的血丝缠绕而下,结成了一枚小小的血丝团。
立幻碎片贴身在结界层膜之上,留守于对方的血丝团冲身而至。血红之丝扎堆聚在一起,弥公子本以为是一些粗短丝线绣结而成。可至那血丝团近身,立幻碎片被结界膜撞出身去,他才发觉这血丝团是一些身色为乌焰色的血虫纠缠攀枝在一根花藤之上,故而从远处相看而去是一团盘活的血团。
花藤的藤根呈纤灭棕色,根上缠绊的荆棘刺根根肿起扎入血虫身内。顺着藤根的丝线将血虫身内的血包扎破流入花苞内。在藤根与花苞的拐结处有一个小窝,这里面便是一些活血存放之地。血虫身披肉绿色的铠甲身,背面龟甲壳身上的皮肉一涡一涡向下陷进去,凸起来的槽口驮着整处身子爬动。血虫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藤曼纸条上爬动,拐角处的血虫撑起整处身子也断然没了力气。
弥砚山本以为难以相视这其中所参杂的活物,却不想下瞬数只血虫盘旋飞来,队伍之中身形较为庞大的血虫护在外侧,抬身的则多是母血虫,用双足相互交叉将这人抬起。父血虫扇动着翅膀跟在队伍外侧。而两虫中间护着的便是一些幼虫,身形似那天蚕裹绕,双翅还未完全化出,便不足以飞行抬身。成年的血虫身内有赤红色血丝拨乱,自而身体呈现出柚红皮色,聚身盘绕时便是一团血雾。未成年的血虫身着红血丝还未成色,多是素青之色。
血球的身子又向里推动,守在外侧的八扇灵门又转阵将其血头爆破。渗透进体内的血气从□□之中流出染红了一地,弥砚山碎片本身脚下落了一地的血脚印,跟着血虫绕身而去。队伍之中的血虫抬着一副瓷白冰清玉棺椁路过。
八人抬棺,十六人守棺,另外有四人抬着四角护在外侧。玉石打造而成的棺椁是为价高物,此物不为此地盛产,白榆镇内自是贵了些。玉棺半斜着被抬出,棺椁盖子合住了尸体下半身。尸体身内的衣服只余下里衣裹身,脚下缠着绷带,双膝和手腕之处都缝着一枚花瓣。挑染为血红之色和淡黄雅色的双蒂牡丹花瓣,左右各一株篆刻进肉身之中。棺椁经身时敷在尸体面上的碎布飘起了一角,面上的血肉已被血虫啃食已然毁去面相,遭受的疤痕坑坑洼洼,里面混着血水。皮面之上的痛楚和昔日断骨刺花蛊所折损的皮面相同,植蛊入身之后会在体内种养花草,清芷的皮相之上才会开满绿植和生成毒虫,虫身寄养在体内生殖。
等不及碎片看清棺椁之中之人,立幻碎片的碎角化成金粉散去,先是下部身子消散。金粉洒在空中泛着星光,身中的散粉落在棺椁之上,弥砚山用尽最后一丝的立幻揭下了棺椁之内那人的绣帕。
绣帕经手离身时,血球之内伴随的是一声烧灼之物脱皮声音,撕裂清脆的拉扯回音从立幻碎片手中消散,那是一张女子皮面,秀和的相面之上被惩戒了黥刑,左右秀肩之内则有烙铁焚烧残留的痕迹,烙印的铁锹在她的身内钻了两个小涡。面相之上所刻字是为女,另一块皮面上被烙铁烧得皮肉脱落,只看得出丝丝活肉露在外面。至于面上所刻之字,早已被抹去了痕迹。
倒是刻有“女”字皮面上有丹青描绘的笔法,应是在实施黥刑后不久为了遮盖伤疤所临摹而画。眼角所描丹壁画为一只休憩的关雎鸟描图,本为双只并行之鸟却只留下一只独行。
棺椁中人应是一位殉情的女子。
生前却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之折磨,仅为烙铁之痛便让人后怕,可这女子身内竟有两处烙印伤痕,面部黥性于女子而言更是大辱之事,面部疤痕由此便会伴生。
棺椁合身时,尸体颠簸了一下,身内皮肚之处撕裂了一处口子,刀痕不偏不倚压在身肚内“此人生前应是有个孩子。”孩子应是从身内活活剖膛破肚出生,刀法不稳撕碎了旁身的皮肤,落下了一条条伤疤。
一位生前折磨、破肚取子、身负黥性的女子死后尸身被挖出,连个安葬之地都没有,却被拉出来鞭笞服刑。
不及金粉消散退却,附在立幻碎片身内的弥砚山发觉仰身倒立,身子虚空而起,头颅着地碰撞。而后,整个血球身内之物都有其行迹,身内悬空,脚抬于中,身头着地。
抬着棺椁的血虫也控不及,失手将棺椁扔了出去,玉棺折损破成两半,垂吊在棺椁周身的碎石落了一地。砰的一声,玉棺随着裂缝破散炸开散落,血球身内的结界膜似有所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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