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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纸终究包不住火
萧亦柔压着声音,却不知是否怕伤及素远,缓声道:“素远。我们,真的错过了。能现在送我回萧府吗?我想回家了。”
素远张着唇一时并未发声,话在唇边憋了好一会,才道:“你拒绝了,是嘛?不想同我一起了,是嘛?”
“是。你要是不想送我回萧府,我自己带人回,也可。”
“送!”素远似从牙中挤出这个字。而后先行走出房门。
萧亦柔瞧着他的走出,微微转头目光瞧向桌边的锦盒,那盒中的簪子,可真美。可惜,没机会戴了。目光稍有凝重,再落向床榻之侧。话过,心中也是很痛:简亦柔,你过界了。这不是你现在能拥有的生活了。素远你也不能拖累他了。再也......回不去了。简亦柔的人生,已不能选择这般走了。我多希望,我现下还有得选。还能选他素远。
两人并排自素府走回萧宅。通衢道巷离着并不算太远,可每走一步,素远便会禁不住看向萧亦柔。纵使多般不舍,还是决定尊重萧亦柔的想法。却也并未选择乘车乘轿,只想静静地陪着萧亦柔走回。或许真的没有机会了......便让自己多一刻陪陪她。只恨不得一步缓慢到断成几步而行。缓之又缓,缓慢得如抬脚未行一毫之感。萧亦柔却是脚步依旧,走两步转头待仍是缓慢的素远一步。
“妹。”
萧亦柔仰头看向素远。
素远彻底顿住脚步,瞧着萧亦柔回过身来,与自己对立而站。“抱歉。你那时给我的香囊,不慎让我弄丢了。能否......再送我一枚?”不待萧亦柔问罪,直接承诺,“这次,我定好生保管,日夜不离。贴身收着。牢牢的系着。不知你这香囊,能否赠给我了?”
萧亦柔闻言一时却并未应允。
“妹。”素远再唤一声。
“我从前不知女子赠香囊的含义,如今......”
“柔儿......”素远轻唤,声音发颤。这是拒绝吗?萧亦柔,又一次直白的拒绝了。素远双唇微颤。
萧亦柔抬起头来,只看素远目光晶莹。
“回头我让她们去寻个更好的,给你。”萧亦柔微扯处一抹笑来。
素远的唇颤的幅度更大。空张了张口,想问:让她们,她们是谁呀?寻来的又是何?是托词,是吗?
伸出手想去牵萧亦柔的手,却是萧亦柔正转身欲走,两个指尖擦过,两人皆是一愣。
素远的手停在空,久久未动。觉得心口很痛。
萧亦柔的手在身侧,低头看着仍在半空中素远的手,目光久久无法移动半分,直到素远收回手去。
素远收回手,转而看向巷内,朝前缓慢的走着,强忍着朝前引路。直到萧府能见,素远再次顿住脚步,转而看向萧亦柔。“萧府,到了。”
萧亦柔点头。
“萧府,到了呢。”素远缓缓又道。
“是呢。”萧亦柔无心回之。
“时辰还早,去茶馆坐一刻?”素远再次鼓起勇气,问。
萧亦柔看了看不远处的茶馆,又瞧了瞧萧府这个小院的门,再次推拒。“不了,昨晚未曾安睡,有些乏了。”
素远急忙又唤。“亦柔......”
“嗯?”萧亦柔抬头看向素远。
“妹......”素远再次轻唤。一时并未说何,只目光越发晶莹。唇张了几次都未说出何。
“怎了?”萧亦柔问。
素远微微摇头面上皆是苦笑。曾几何时,以前的简亦柔也是这般。自己似瞧不见般转身即走。如今反倒轮到了自己。不想走,更不想瞧着她走。
“亦柔,这是你的心意嘛?再不能送我一次了吗?”
“什么?”萧亦柔一时并未听懂。
“我自来知道女子赠香囊的含义。我收了。”素远缓缓道。
萧亦柔眼神恍惚,低下头去。
“都怪我,以前,不懂珍惜。不懂......”素远并未说完,远处却有人吹吹打打的朝这头而来。
唐致仕前来提亲。
两人被唐致仕的行为呆立原地。萧亦柔似在仔细分辨眼前之人是谁,奈何是谁都不要紧。因为他只能打着唐致仕的名义。就似萧家另两人出行,打得皆是萧家严的名义。甚之,旁人也只会认为那是萧家严。
萧亦柔转头朝着门口值守示意,值守急忙跑进院中报信。
......
时近午间,萧兴昌进门。一直守着萧亦严的萧建章疑惑:“你怎回来了?你不会也是冒充的吧?”
“什么冒充的,今儿不止咱们一家未去。素远也未去。还几家子都未来学上。先生嘱咐了几句说此时书也读不进,不如温故。着人留下几篇文叫背熟后,便叫散课了。我本想让先生同咱们一道回京,彼此也有个照应。岂料先生一听咱们务必修整两日再行启程。已急不得稍倾便乘船去往京城了。说是听闻现下四城都传来,似都知太傅真的不大成了。既四下皆知,只怕京城更知。务必要尽快启程京城,才不误简兄所托。”
萧建章缓缓站起身来,似听出端倪,急道:“等一等,你说先生如何说的?要尽快启程京城,才不误简兄所托。是不是?”
“是呀,我们不是一道听亦柔读了书信。众目睽睽,只道让先生进京,了却归乡之愿。”
“先莫说那个。”萧建章却是再次打断,转头看了萧亦严一眼后重看向萧兴昌。缓缓道,“简兄。那就是太傅姓简。”
“纵使知道姓简,咱们还能称呼?那知姓甚,有何?”萧兴昌口中说完却也不免看了一眼萧亦严。“太傅姓简,亦柔从前也是姓简的。总不会……怎可能?想多了吧?”萧兴昌说完自行先否了。可与萧建章两人还是不免对着眼神。
“简姓这个姓可不多吧。爹大远的召亦柔回去作何了?我们现下知道的,可就是......”萧建章面上稍有惊色:“拜见太傅?”
“之前多年咱家自来同太傅无有往来,怎那时忽而来过问我们学问?又给咱们推荐老师。”萧兴昌继续道。
“不是爹请的吗?且,太傅花甲之年了。”萧亦严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这时忽而开口。
这话让稍有窥探的两人暂时平息。可萧兴昌随即又道:“亦柔的养父,也该姓简。”
萧亦严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萧建章却未笑,又道,“是。在凌洲。贪渎案......而且,太傅的孩子,不是那位大人吗?弃官远走那个。”
“亦柔呢?”萧兴昌转而问。
“还在素府呢。”萧建章回。“老大,你预备何时将人接回呢?”
萧亦严思量着还未回话时,外头便传:“小姐回来了。”随即有一人朝里喊:“唐家的来提亲了。”
......
待唐致仕到近前之时,萧府几人正出门来查看。
“唐家公子,这是何故?”萧亦严瞧着也是一脸懵然的素远萧亦柔两人,而后问向唐致仕。
“送聘礼呀。虽是浅薄,但我唐家聘礼众多,这不过先礼罢了。待之后大礼奉上京城。二公子。”唐致仕直接点出萧亦严之名。
这令萧建章两人不禁唏嘘。不知是他凭着儿时交情认出还是当真已打探个清楚明晰。
正僵持间,一道残影,一声马吟。
萧家严回来了。
因萧家严骤勒马缰,马的两只前腿高高于空,萧家严双腿夹着马肚子高高于空。后,马腿放下,于原地打了个转。
萧亦柔即刻喊道:“大哥!”
萧家严本冷着脸审视萧府门口一切。瞧见萧亦柔时即刻换上笑颜。
萧亦柔一刻不愿待,疾跑下台阶......
萧家严见此也急忙翻下马来,正接上已扑过来的萧亦柔。
萧亦柔毫无间隙的就跳入怀中,双腿紧紧夹着萧家严腰腹。
萧家严已知真相,再没有避忌。手直接托在萧亦柔臀下。
萧亦柔也未有察觉,还道:“大哥,好想你。”
萧家严脸上挂着笑容,将脸也埋在萧亦柔臂上。“想我呀。你怎知道是我?嗯?什么时候发现的?”
萧亦严在门房前出声接口道:“这丫头大一开始就发现了,一顿打量我面上。还问我为何没带玉佩。我说收在盒中。总不能说是老大不舍得给我带吧。结果这丫头当晚就将我点出了。”
萧亦柔抬手轻柔柔的捶了萧家严肩头一次啊。将萧家严的注意力转而看向怀中人儿。萧亦柔嘟着唇道:“你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丢下我了呢。”
素远站在台阶上清楚瞧见二人亲近,更是瞧见那般冲进他怀的萧亦柔。说不羡慕、不伤心皆是假。微颤手,却挪不开一点目光。
萧亦柔感受着这迟来的拥抱,忽而委屈涌上。眼眶皆红,虽未落泪,声音中却透着委屈。“你去哪了。”话毕,只差落泪。
萧家严往上颠了颠萧亦柔,身子也稍微后仰,让萧亦柔抱得更舒服些。“我怎会嘛,傻丫头。我本想悄悄的来回,不捅破这秘密。没承想被你发现了,未承想你这般聪慧呀。没白疼你。”说罢吻在萧亦柔发上。若非萧亦柔将脸整个埋在萧家严脖颈处,只怕萧家严便忍不住亲脸上了。“你怎了?这几日不顺?他们欺负你了?一会你指出来,我找他们算。怎能欺负你呢。别委屈,同哥说......”
就这般一手托着萧亦柔臀腿处,一手还牵着马缰。
萧府下人此时才过来接过马缰绳,将马牵走。
萧家严那手转而拨开萧亦柔因跑的急切,那鬓角的发丝随风贴粘在脸上。
萧亦严此刻走过来。悄声道:“快下来,这般多人瞧着呢。”
萧家严却并不在乎。只道:“无妨。我既敢为,就不怕任何人说嘴。”
萧亦柔却似才发觉一般。手臂勾在萧家严脖颈之上,微微转拧过身子,看向人群。一眼便看到了素远还在院门口。倒是真忘记避忌了。如此再行回正后,双腿急忙动着。虽是脸侧还俯在萧家严脖颈处,手臂也还微微弯曲着。可萧家严已察觉萧亦柔想下来,便以另一只手抚在萧亦柔背后。微微俯下身来,直到萧亦柔收回腿时能自行站立,脚尖点到地面之上。萧家严才不在弯腰。两手缓缓松开,仍是不舍得将萧亦柔放下般。那左手转手便牵上了萧亦柔的手。
唐致仕开口道:“萧兄续完情了吗?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
“正要说正事呢。”萧家严放下萧亦柔。“乖。先下来。我也有好多话与你言,待我处理完,好吗?”
“大哥,可以解决吗?”
“当然。”萧家严稍捏了捏萧亦柔肩头。
唐致仕邪魅一笑,“我都用了解决的字眼。不是妹妹来求我联盟保你无愈之时了。萧兄,如何说?”
萧家严拉着萧亦柔的手,将人送到府门处,似想规劝她进门,却在看到她那番神情时意识到,若不能妥善于此解决,萧亦柔是不会进门的。便放任众人再次瞧看,转身面朝着唐致仕,忽而一摊手:“致仕兄,我萧家多年前不幸丢失玉佩,请你归还。”
“开什么玩笑?理由都不想了,直接一句,丢失?”唐致仕问。
“是。”萧家严直白的回。
唐致仕面上显出难看之色。停顿片刻后似想定了说辞般,才欲张开,萧家严却道:“日前言说好的。你为何又变卦?我知道你是致仕。正因知道你是,而不解。若是今儿来的是旁人,或是唐致翰。我都......”
唐致仕本欲出口的话也止住。“我欠丫头的,娶进门来,还。”
“娶?怎么娶?所谓信物不过是我萧府丢失之物。怎可以此为凭。你唐家若真是那般占理,可有文书?可有凭字?可敢随我回京去问问我爹。”
萧亦柔本瞧着唐致仕,听闻站在身前背对着自己的萧家严如是说忽而将目光看向那挺拔的背。神情仿比之前还要紧张几分。是了,他真的回去问爹了。萧家严打京城回来。那所谓的文书、字凭,他都知道了?
“望致仕兄归还玉佩,毕竟那玉佩上确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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