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无拆

作者: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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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4 章


      暴动结束,还需要纳仁自己善后,乌涅格·措格特纵容着女儿的野心,愿意给她兜底,但这并不代表会一手包办,纳仁现在已经成为哈坦汗,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站在高处观赏了一出好戏的这几个也稍微放下心,认可了纳仁作为同行伙伴的实力,当然,该算计还是得算计。

      赏了一会儿雪景,准备往远处走走,却见纳仁端着她的鹰就来了。

      “各位久等!”

      “恭喜哈坦汗!”这边三个纷纷与新任女王见礼。

      纳仁哈哈大笑起来,心头高兴,“谢过各位,大家这么熟就不必见外啦!”

      越明鸥于是问道:“乞蛮部打算怎么处置,当真要重新划分月氏十三部?”

      纳仁见东嫤和卜逯儿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胳膊上,就知道她们想摸,于是将鹰鞴交给东嫤,让她把半人高的雕鹰接过去。

      边动作边回:“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想想重新整合十三部实在费神,就算了,”说着转头对眼巴巴看着的卜逯儿道,“随便摸,戴着眼罩呢,不会啄人的!”

      她最开始对这位相府千金并不怎么关注,论言行不及三公主醒目,论举止不及东小姐耀眼,一路走来还离不开将府千金的悉心照顾,因此只当她是拖油瓶。

      但经过几次交流,纳仁也逐步认识到这位才是三个人里深藏不露的主心骨,就连三公主不时都受她点拨,建坝的想法也多亏她才能提出来。

      自从意识到卜逯儿的重要性,纳仁也开始对她表现得热络,不然鹰交给东嫤之后就撒手了,才不会管她想做什么,如今渐渐熟识,也不自觉地时不时照顾一把,就当是照顾乖巧懂事的妹妹。

      看两人果然围着鹰欣赏抚摸起来,纳仁才继续与越明鸥说话。

      “且不说资源如何分配,单部众迁移就是个大问题,其余部落的粮食储备勉强够解决部落温饱,若再接收部众,就入不敷出了。”

      “赤尔沁部坐拥良田万顷,不正好可以接收?”

      “那不行,糜子还要往其余部落输送,而且我要的只是矿产资源和冶铁技艺,真把整个乞蛮部收进来,赤尔沁部还得迁址,丢了良田去守矿山不划算。”

      纳仁转头看那两人逗鹰似乎都没有什么畏惧,于是让人拿了肉来交给东嫤,把雕鹰的眼罩摘了,让她们边喂边培养感情。

      “何况乞蛮部跟我算是结仇了,强行收进来,部众不和,那不得给我赤尔沁部分裂了,我才不做这种蠢事。”

      越明鸥看鹰看得眼馋,绕到另一边伸手摸了摸,那么大一只,吃饭时还挺温顺,翅膀底下毛绒绒也挺暖和。

      边摸边问:“那哈坦汗是打算派亲信代管,还是让乞蛮部自己再推举个诺颜出来?”

      “让乞蛮部自己推那是养虎为患,至于亲信,我是没有几个能统领部落的亲信,不过额吉会帮我挑选合适的人选。”纳仁欣慰地看着正撕扯肉块的雕鹰,时不时模仿几声鹰的叫声,像在催它多吃,又像是在夸它吃得好。

      越明鸥知道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纳仁上任第一把火烧在乞蛮部上,拿下矿产就是她呈给措格特的第一份功勋,这么说来纳仁也有本事能担大任,所以没什么好嫉妒。

      整理好思绪的人不再多问,和伙伴们一起逗鹰。

      那雕鹰被四面八方几个人同时伸手摸,自己还要使劲扯肉吃,时不时就得张开翅膀来保持平衡,被摸烦了也不发脾气,只是大口往嘴里塞,嚼巴嚼巴咽了又继续扯。

      东嫤离得最近,稳稳托住了还要接受宽厚翅膀的洗礼,吃进一嘴毛呸呸吐,任由逯儿帮忙把嘴边绒羽捡了还乐呵呵地笑,探头探脑问纳仁道:“你们这鹰是怎么训的,放飞出去还会自己飞回来呢?”

      纳仁看出她的心思,直接点出来问:“你想放鹰?”

      “想啊!我能把它托住应该也能把它接住,试试呗!”对新鲜事物永远充满好奇的人,没有不抓住机会自己动手尝试的道理,东嫤期待得很,眼睛里像是有星子在闪。

      纳仁爽快答应了,将眼罩往鹰头上一扣,拿走了还没吃完的肉,“那就不能让它吃太饱,一会儿训练的时候要用,我先教你唤鹰的口哨,免得它一会儿乱飞。”

      纳仁将鹰接到自己手上,开始教东嫤用什么口型发什么声音,东嫤学得认真,一开始发声还有些别扭,多练几遍也就熟悉了,掌握得非常快。

      任谁当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学生,纳仁也不例外,一高兴了拍拍肩膀道:“你倒是学得快,我带它去高一点的地方放飞,你一会儿就拿着肉骨头唤它。”

      “明白!”

      待纳仁走后,卜逯儿对东嫤招招手让她低头,帮她捡头发上粘的几片绒羽,又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

      待整理好了,东嫤重新抬起头来问:“手伸在外面冷不冷?”

      卜逯儿摇摇头,“不冷,现在手上暖和些了。”

      东嫤握上去揉了揉,跟自己的体温是没法比,好在不凉,入手一片温热,毕竟才从暖手抄里拿出来没多久,知道她没说假话,还是叮嘱了一番。

      “热气散得快,要是觉得暖手抄里闷,就把手炉拿出来握着吧。”

      卜逯儿点着头,越明鸥在一边提醒道:“这冰天雪地的要是捂出汗还更容易受凉,晒着太阳呢,还是把手炉撤了吧。”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但冷暖还是卜逯儿自己清楚,到底没将手炉拿出来,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暖手抄,东西让影卫拿着了。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高处就传来纳仁的喊声,提醒准备放飞,观看的这几个退远了些,让出一片空地,东嫤身姿挺拔地站在雪地里伸直了手臂,此时像一棵挺立在雪原上的青松。

      雕鹰展翅,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东嫤看着飞鹰的方向,有节奏地发出呼唤,那猛禽于空中振翅盘旋一圈后俯冲而下,气势汹汹直奔东嫤而来,看架势仿佛盯紧了猎物准备扑杀。

      卜逯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只见东嫤沉着镇定地继续呼唤,雕鹰尖啸着仿佛在回应,于半途展翅缓下速度,前伸出强壮且锋利的钩爪,最后往东嫤戴着鹰鞴的手臂上一抓,稳稳当当地落在有力的臂膀上。

      “逯儿!”东嫤转过头来找人,兴高采烈地欢呼,“我接住了!”

      带红劲装的衣摆随转身的动作在风中飞旋,青黑发丝也在颊边随风浮荡,这会儿又不是松了,变成在风中骄傲地舒展着翎羽的鹤,那张英气又俊美的脸上露出灿烂又张扬的笑,眼睛里迸发出明媚、耀眼的光彩,比此刻头顶的骄阳还绚丽夺目。

      好像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卜逯儿由衷为她高兴,巧笑嫣然地鼓起掌来。

      越明鸥也被眼前这副景象震住,扶了扶叆叇,只敢在心里默默感叹。

      待雕鹰将东嫤手上的肉撕扯干净的时候,纳仁也回来了,朝东嫤赞扬道:“一次就能成功,东小姐真是令人佩服!”

      “好说好说,哈坦汗教得好!”

      这恭维还挺顺耳,纳仁于是问:“东小姐天赋异禀,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打猎,我这只鹰连狼都猎得!”

      东嫤一听这话,眼睛又亮起来,“当真?”

      “那还有假,要是想看,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越明鸥赶紧出言劝阻两个热情上头的人,“可别,隆冬时节狼都是集群狩猎,你们打猎只是为玩闹而已,没必要以身涉险。”

      “我只是说我的鹰能猎狼,又不是说一定要去猎狼,公主放宽心啦,”纳仁逗着趣打消了危险的念头,提议道,“我知道一处安全的猎场,届时有兔子猎兔子,有狐狸猎狐狸,天寒地冻待着也是待着,好不容易出太阳了,去透透气呗?”

      东嫤询问逯儿的意见道:“这几天老是刮风下雪,出不了门都快闷坏了,今天出太阳,要不要去打猎玩玩儿?”

      卜逯儿知道自己说不去的话,东嫤肯定就不去了,起了玩心收回去可不得抓心挠肝,于是点点头同意一同前往。

      一行人于是又骑上马,带着影卫浩浩荡荡往猎场奔。

      到地方之后,东嫤换了匹马单骑,和纳仁请教不搭弓射箭的狩猎方法,原来抓捕全靠一双鹰爪。

      纳仁在高处负责盯梢和放鹰,东嫤在低处负责追赶猎物,正好一睹雕鹰狩猎的风采。

      不一会儿高处放哨的人看到了雪地里的猎物,于是放飞雕鹰在空中盘旋,飞鹰的尖啸与训鹰的呼唤遥相呼应,底下几匹烈马奔袭围剿,将猎物往飞鹰的着陆范围驱赶。

      影卫们也正参与其中,那猎物被围追堵截,奔逃了几轮慌不择路,最后被鹰爪一击即中,底下一片欢天喜地的庆贺,似乎对彼此间的默契配合都十分满意。

      猎了这一只还不尽兴,要往更远的地方继续追寻。

      卜逯儿和越明鸥一同在高处眺望着底下狩猎的景象,猎场平坦、视野开阔,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切运动的事物都无所遁形,在这静谧空旷中,欢声笑语也传得很远。

      那一抹鲜艳活泼的亮色,迎着朝晖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卜逯儿被那抹亮色吸引,也被那片欢腾感染,面上不自觉浮现了笑意。越明鸥看见了,到底也只是了然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东嫤跑了好一阵儿,猎得一只狐狸两只雪兔,迫不及待要分享喜悦,手臂上托着雕鹰骑马返程,笑得春风满面。

      “逯儿!你看我猎到什么!”将鹰还给纳仁,提着猎物的人翻身下马,几步就跨上前去,晃着手炫耀。

      卜逯儿扬着笑,应道:“恭喜阿嫤,猎了好彩。”

      “对!好彩!”

      于是一行人又欢笑一阵,因风雪憋闷了几天的心,都在这一番喧闹中畅快起来。

      纳仁问:“这几只也就够剥来做领子,还猎吗?”

      东嫤已经尽兴,不打算再让逯儿在雪地里干等,虽说穿得厚、晒着太阳不用担心受冻,但无法参与其中体会乐趣,新鲜劲儿过了,看久了也乏味。

      “不了,我跑够了,差不多就回去吧,”东嫤将猎物交给影卫,伸手去握了握逯儿的手,感觉到不算凉才放心,对纳仁道,“这些皮毛就当庆祝哈坦汗即位的贺礼,多谢哈坦汗,我玩得很尽兴!”

      纳仁也没客气,高高兴兴应了,“那就回去吧,行宫这会儿估计正唱歌跳舞办大会,你们也可以去看看。”

      越明鸥听出点儿“无法陪同”的意思,问道:“哈坦汗是有别的事?”

      “造反的那些不还得我亲自去处置嘛,虽说刑罚已经定下,但该走的过场还得我自己去走,就不陪你们了,”纳仁也没有隐瞒,直言坦白,“回去之后就等晚上的宴席见吧!”

      于是所有人上马,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回去了。

      回去之后纳仁果然就去忙别的事,逯儿陪东嫤在外面看大会玩了一阵,吃过午饭实在没精力继续,回房去休息,东嫤于是也不出门了,陪着她睡了个午觉。

      这么一来就只剩越明鸥还算清闲,独享片刻安宁,可惜这安宁只能持续到夜幕降临。

      行宫里开了庆贺的宴席,各部诺颜纷纷向纳仁道贺,等纳仁总算能坐下来与越明鸥她们对饮,已经过去了小半时辰。

      各处自行潇洒,谁也不用再顾着谁。

      纳仁一高兴,把烈性的烧酒又端上了桌,心中喜悦非得拿烈酒佐着才能爽快抒发出来。

      东嫤照例不让逯儿碰,也记得逯儿说的那句“烈酒伤身”,不打算多喝,但新任哈坦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为了不扫兴,也接了纳仁邀饮的几碗下肚,同时提防着逯儿被劝酒。

      这回说什么也不能中途离席了!

      东嫤照例将大骨棒拿过来,把肉全部剔出来装进盘子里递到逯儿手边,不让她脏手,自己倒是油着手没什么所谓。

      纳仁看到后忍不住又拿暧昧眼神去瞅越明鸥,期待这位和自己一样知道秘密的人可以一起分享一下八卦的快乐,但是越明鸥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让纳仁觉得很是无趣,以至于想找点乐子。

      找乐子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东嫤看逯儿已经吃得差不多,想起身去帮她盛一碗肉汤,刚离座就感觉到一股暖流,起身之后往椅面上一看,赫然沾了一点血迹。

      东嫤身强体健,除了初癸时身体不适应,此后来癸不曾有疼痛不适之感,因此不容易及时察觉,全靠自己记日子,也不知是因为此地严寒还是因为烈酒行气血,竟提前了几天。

      卜逯儿也注意到了,看痕迹知道该是来了有一会儿,关切着就要起身,“我陪你回去……”

      却被东嫤按下,“没事,我自己回去清洗一下换身衣裳,外头那么冷,何必让你再跟着冻一遭,我很快回来。”

      那边越明鸥也注意到东嫤似要离席,忙问原因。

      东嫤朗声道:“无碍,月事来了,我回去换洗,一会儿回来!”这下不得不中途离席了,临走前警告纳仁道,“别趁我不在的时候灌酒!”

      纳仁拍拍额头一扬手,表示拿自己的名节担保不灌酒,这才把人送走。

      不能灌不代表不能诱,嘿,诱人自己喝酒的办法多得是!

      纳仁于是转向卜逯儿,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得亏现在没戴“蒙岱”面具,不然又是一脸横肉堆叠,引人厌烦,之前她们就诟病过那张人皮面具“谁戴谁虚伪”。

      卜逯儿接收到视线,有些不明所以,“哈坦汗若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咳,倒也没什么,”纳仁装模做样清了清嗓子,“就是,我看你二人如胶似漆,卜小姐真不打算表明心迹?”

      卜逯儿眸光一颤,意识到自己近段时间放任自流,在外人看来确实亲近过头,稳了稳心神,压下心头一点不自在,正色道:“我与阿嫤自幼如此,不知哈坦汗何出此言。”

      纳仁摆摆手道:“哎呦,青梅竹马的情谊草原上也不是没有,你俩那腻乎劲儿我还真没见过,关心你才问的。”

      越明鸥在一旁劝阻:“哈坦汗慎言。”

      喝了不少酒的人哪里管什么慎言不慎言,“我是说真的呀,都亲近得旁若无人了还没成眷侣,就放任她不开窍不成,两人明明日夜相伴还要单相思,何苦来的?”

      纳仁越说越来劲,被越明鸥再次警告也没停,“再说,连我都看出来了,东小姐不可能一点儿没感觉,说不定就差捅破窗户纸呢?”

      纳仁本意是想撺掇卜逯儿鼓起勇气,谁知就这么一针见血地点中了卜逯儿的心事,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啊,长久以来的日益亲近一再逼退她心中固守的那一点界限,这超乎寻常的纵容连外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为何主动进犯的人自己没一点知觉呢?

      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但这不能成为别人诟病东嫤的把柄,何况这是她自己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指手划脚。

      卜逯儿面前的酒碗终究是端起来了,烧酒入口像燃起一团火,从咽喉一路烧到腹中,灼得胸腔一片滚痛。

      越明鸥担忧着劝:“逯儿。”

      用烧灼压下酸涩的人放下碗,露出宽心的笑,“我没事,”转头又给自己斟满一碗,敬给纳仁,平静面容上有些严肃,“谢哈坦汗关心,只是我心踽踽不足挂碍,还望哈坦汗切莫拆穿。”

      话罢,又是一碗下肚。

      越明鸥想起身去拦,“逯儿,这酒太烈。”

      “无妨,”有意借烈酒释苦楚的人看着清醒无比,她不愿意袒露心声,言辞中没有表露情绪,也已经坚定地表达了不容置喙的态度,再八卦的人也不能不识趣继续冒犯,“月氏的酒该如此烈性。”

      这会儿能让卜逯儿放下防备安心显露醉态的人不在,纳仁看她连喝了两碗跟没事儿人似的,说的也不是醉话,一时间拿不准该不该接。

      草原上的人直率豁达,有情就直接抛,对方接了便成了,不接换人就是,理解不来那点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蜿蜒心思,以为旁观者清,想着能帮便帮了,没想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纳仁看卜逯儿神情严肃,到底认识到自己错提这一茬,回敬道:“好吧,我也只是看得心急,没想插手,既然卜小姐都这么说,我便赔个不是。”

      卜逯儿得体地谢过,这便是第三碗。

      越明鸥叹口气,她知道纳仁出于好心才仗义执言,也知道逯儿心中有诸多顾虑才犹豫不决,因此没办法多说什么。

      酒喝了,这件事便过了,纳仁于是转移话题,聊到别的趣事上去。卜逯儿静静听了,得体地笑着,烧酒便不再碰,只是端起旁边的热茶小口啜饮,不时回应几句,桌上的气氛便再次活络起来了。

      月氏烧酒性子烈,不仅入口的时候火辣,后劲也十分火辣,一团火先从咽喉烧到肚中,再几息之间从肺腑烧进识海,寻常人很快就会豪放地显出醉态,但卜逯儿不一样,人前总能维持理智压制住肺腑间燃起的那把烈火。

      旁人看不出她醉了还是没醉,也看不出她开心还是不开心,因为能让她放下心防的人不在这儿。

      过了好一阵儿,东嫤才换了身衣服回来,人还没走近,声音倒先传过来了,“在聊什么这么高兴呢?”

      亲近的人来了,精神自然就松懈了,心情也愉悦起来。

      卜逯儿面上浅淡的笑意在转头望向东嫤时盛情铺展,眉眼弯弯露出一点朦胧水色,红艳艳的双唇勾起甜笑,朝前伸出手去,亲热地喊:“阿嫤!”

      纳仁酒瞬间就醒了。

      东嫤果然一个箭步跨到近前,在卜逯儿面前蹲下,让那双手臂轻轻松松搭在自己肩背,张开怀抱将人稳稳当当接住了,“我在,”手顺势抚上背,摩挲着问,“可是醉了?”

      卜逯儿只有在东嫤面前最坦诚,此时扑在她肩上,寻着暖热将脸埋进颈窝,昏昏沉沉地应:“嗯。”

      纳仁心里有点崩溃,三碗而已,为什么!但转念一想,人自己喝的应该也怪不到她头上,况且东嫤现在忙着照顾人,应该是没时间收拾她的,大不了明天开始躲着走。

      正想松一口气,就收到一记眼刀。

      “这是喝了多少?”东嫤抱着人,下巴都埋进逯儿毛茸茸的衣领子里,侧过头来怒瞪着另外两个,眼睛可亮,眼神可吓人。

      “没灌!真的!”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某始作俑者果断拉越明鸥垫背,“公主都看着呢,卜小姐自己喝的,她可以作证!”

      越明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纳仁是没灌酒,但刺激人喝酒也罪加一等,自己还得落一个“没及时劝阻”的连坐,只能避重就轻地应道:“三碗。”

      东嫤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拿碗装的还能是什么,闻这味也能闻出来了,烧酒,那么烈让逯儿喝了三碗!

      就算是越明鸥也不敢接东嫤认真生气时的怒火,她也喝了酒现在不甚清醒,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毕竟浇灭东嫤怒火这事儿,只有逯儿擅长。

      气氛正紧张,卜逯儿像是感觉到了东嫤的情绪,埋着脑袋蹭了蹭,不轻不重撒了个娇,“阿嫤。”

      东嫤果然就收了脾气,转回去轻声问:“我在,怎么了,难受吗?”

      卜逯儿摇摇头,“我自己喝的,”维持一点清明给那两个解了围,轻声念着要走,“困。”

      东嫤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儿耽搁,立马指挥影卫拿来大氅披在逯儿背上,系好带子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手臂捞着腿弯,就这么将人托抱起来,顺便让影卫帮忙将逯儿抱在自己背后的手揣进暖手抄里。

      她哪能不知道逯儿这是给那两个开脱呢,站起身后对那两个眼睁睁看着的人冷声放话:“明天再跟你们算,”临走前还嘱咐越明鸥,“你也少喝点儿,江笠阳保你那双眼睛不容易。”

      说完便抬步往外走。

      纳仁目送着这位玉面罗刹出门后,转回来看向果然将酒盏推远的越明鸥问:“我俩要是联手,能有几分胜算?”

      “没有。”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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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2星期前 来自: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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