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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让拥有明王灵魂的人变回明王。
从理论上来说，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实际操作上，却有着近乎无法弥补的缺陷。
灵魂、记忆、外貌，缺一不可。
外貌，沙杰鲁法用了五百年的时间，无数次实验，已经可以完美地重现聂涅的样子。
灵魂，长久的等待，在和北方大游侠达成约定后，沙杰鲁法也找到了爱人的灵魂。
记忆，如果明王是普通的弗塔大陆人类，那这个条件可以说是不需要费力便能达成。
可惜，明王不是。
他甚至为了防止那个对爱执着的男人将自己再度从深渊里拉回，用只有纯血人类独有的庞大精神力把自己的记忆分成了许许多多碎片。
界王也是从沙杰鲁法在《乌明格协议》中“只要东部领土”这个有些过分慷慨的决定里察觉出了蛛丝马迹。
东部领土，那里是五百年前降魔战争开始后，明王聂涅所战斗的土地。他在那里流下的鲜血和汗水已经成为了游吟诗人口中永远的颂歌，流传在了弗塔大陆每一个角落。
沙杰鲁法自然也能想到，那里会是聂涅最有机会存放记忆碎片的地方。
他命令人们在古战场上开垦、在古山脉中探矿，亲自走到每一处巡视有没有聂涅记忆碎片的波动。
乌明格城，那是明王亲自奠基筑下的城市，也因此成为了翼皇意图攻占的理由。
他甚至不惜利用谈判为契机，以使者的身份进入城中搜索碎片。
界王还不知道，盖亚将军鲁拉里长久的失踪，也是在翼皇授意下，为了寻找碎片而做的安排。
他花尽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找回爱人残存的记忆，就算明知道那是徒劳。
一百二十七块碎片，他找到了一百十二片。
其中最重要的几片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了，那是聂涅故意藏起来的几片。
这些融合成聂涅人格的东西被放在了沙杰鲁法无法找到的地方，或凝固、或消失。
而这些，身为翼皇的男子，心里也很明白。
如果失去了那些，即使明王再生，那出现也只是一个精神混乱的躯壳，仅此而已。
他需要把缺损的部分用自己精神力构造的记忆补足，毕竟，那些记忆是他们一同经历的，这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办法了。
命运何其可笑。
佐鲁人、盖亚人，即使身负如此强大的两种血统，沙杰鲁法仍旧难以得到只有纯血人类才能拥有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在重造聂涅的记忆后，恐怕不足以让自己的意识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此，翼皇只是一笑：那又怎么样，他既然活不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腻了。一起死吧。
他在选择这条注定毁灭的道路同时，也庆幸能有这个让自己放手一搏的机会。否则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长久的思念，而疯狂到把整个世界都拖入血海。
现在，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将来新生的明王聚集灵力。
他需要苏杰腹中流淌着强大灵力的佐鲁族子嗣，他需要弥补聂涅遗憾的半生。
只有那样，才能在自己牺牲后，让爱人长久的活着。
自己拥有盖亚族血统的灵力会让明王也陷入“变异血族”的境地，沙杰鲁法认为聂涅不会喜欢那样的身体。
爱人战斗了这么多年，就是在和这些长着翅膀的家伙争夺人族生活的空间。
如果看到自己也长了这么对“魔族的象征”……沙杰鲁法觉得自己一定无法交代。
当然，很可能那时候作为翼皇，沙杰鲁法这个个体已经不存在了。
沙杰鲁法，欺骗了所有人类，欺骗了所有盖亚人。
他，是在自杀。明王如果不能醒来，那他也会陪着一起沉睡。
这是他为五百年前自己兄长没能做到的约定而赎的罪。
“……………………”苏杰听完界王的大概叙述，久久没有说话。
盔甲早已卸下，整齐地放在地上。雷加图斯在他身边一脸复杂地盯着天空出神。
界王读完笔记上记载的“复生”，并解释完自己的一些理解后，已经无力地倒靠在兰博基尼身上。在他想清楚这些以前，其实他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的。
沙杰鲁法对那人的爱，居然疯狂到了这个地步。
“肯是明王？”迟疑了好久，苏杰问出了这个问题。
修摇摇头，平静地说：“不是。除了灵魂，记忆、性格、外貌，完全不同。可以说，聂涅和那个拥有他灵魂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兰博基尼在旁边嘟嘟囔囔一直没有停，他对主人的乱来感到惊讶。
“你这么折腾自己找死啊……”
——“傲娇龙”，过去的明王是这么称呼它的。
银发银眸的俊美青年用手肘捅了捅苏杰：“喂，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苏杰的双眼呆愣愣的，看向兰博基尼。他的脑子一时还无法消化这么多事。
“白痴。”银龙翻了个白眼，对月孛星的茫然十分懊恼。他转头对自己的主人道：“阿修，你呢？你干嘛还要阻止那个疯子。”
界王的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听来有种刻骨的哀愁：“盖拉多，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顿了一顿，修也仰头望着天空，“曾经我们同骨同血，亲如一人。我不想他放弃生命。我已经错失一次机会，不能坐视第二次了。”
“恩？”兰博基尼皱皱眉，它手指苏杰的肚子，“谁说你只有一个亲人。他肚子里不是还有两个吗？”
“！”苏杰一下子“惊醒”，用眼刀直接往傲娇龙脸上砸去。雷加图斯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再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了。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救！”界王和苏杰异口同声，然后二人又不约而同说：“我不是说救他救的那个人。”
最后，苏杰狠狠剜了修一眼：“我救肯，他救疯子。”
“好。”雷加图斯一拍二人肩膀，也没理那一下差点把界王再打出两斤血来（苏：哼哼，一定是老雷故意的），“那你们只要商量怎么救就好了。”
还能怎么样？
我负责把肯带走，老妖怪负责把疯子打昏捆走。
苏杰很想这么说，但看到三人（1人2龙）满脸凝重，实在没法开口。
“啊！”苏杰忽然站起来惊叫，“肯！”他猛摇界王的肩膀，“肯他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修被苏杰摇得眼珠子变成了一圈圈，还是在兰博基尼的拉扯下，才勉强没有昏厥过去。他平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说道：“应、应该没。‘重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事。他应该还需要……你的孩子来为新生的聂涅凝聚灵力。”
“万一他找到别的办法了呢？”苏杰心存疑虑。这事太荒谬了，到现在都让他情感上有些无法接受。
“白痴就是白痴。”傲娇龙发话，“要是疯子能这么容易找到办法，明王早就活过来了。”
苏杰拧眉，瞪向银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翼皇需要的是记忆碎片，那如果我们手上还有多余的碎片，是不是可以引他出来？”雷加图斯考虑了许久，终于出口。
“恩。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所知道的碎片……恐怕早就被他拿光了。”修摇摇头，有些遗憾。
“等等，”苏杰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有什么东西上可能附有明王的碎片了！”
“什么？”界王连忙追问，却发现三人（1人2龙囧）面上都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
“梅赛德斯！”兰博基尼、雷加图斯、苏杰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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