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果团扇家有了三少

　　“胜败乃兵家常事。”
　　才藏的指尖停顿于古籍兵书上的一句话，叹口气，半刻后他干脆地将这本桂赠予他的兵书合上，吹灭照明用的烛火。他披上羽织，步出房间，已临秋季，晚风比之夏日的凉爽要寒上三分。

　　拢手于袖，才藏抬头望向夜空，侧耳凝神细听鼾声此起彼伏的秘密基地，想着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日悬崖之上，才藏将他们三人的伤势处理好后就被不由分说地“请”下了断崖。要他说，这种时候他就像一瓣非要挤进橘子中抱团的蒜一般，这样对待也无可厚非，不过他还是分外想念早已漂泊在宇宙中的辰马。

　　后来他在山道口站得腿都站麻了，一同而来的薄井甚至已经做起了战场上的清道夫，桂他们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才藏同他们三人一起把薄井之前分出的战友遗体安葬好，再看他们将他们老师的头颅葬于一捧黄土。

　　“才藏。”完成祭拜退至一旁的桂忽然开口，他定定地看着才藏，轻声道：“银时就拜托了。”

　　抿抿唇，才藏不应反问着：“……晋助呢？…你呢？”

　　“他……死不了。我以为，你该清楚这点的才是。”桂闭了闭目，望向已经低垂着头围在一方土包间的高杉与银时。

　　桂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他自己，而才藏除却那一句反问外也再无向他问过关于桂的事。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类人，天资聪颖。因而他们清醒地明白自己该为什么活着，虽则能不能贯彻落实、自己心里是何等滋味便又是另一回事。

　　至于高杉，才藏忆起那日替其包扎伤眼时在其另一只眼中见到的怨嗟就暗暗心惊。这种眼神，他在一个很熟悉的人身上看到过。如桂所言，高杉确实死不了，在达成他的目的前。他们这类人，不惜一切，不顾自身，宛若扑火的飞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可喜的是，在达成目标前，他们决计不会允许自己身死。只要还活着，便能出现转机，端看他们握得握不住了。

　　而银时……似乎是被忽而乍起的寒风吹得一哆嗦，才藏拢紧了羽织，迈步朝入口处走去。在极其隐蔽的出口处，他瞅见一个熟稔的身影，“师……银老大，你果然在这儿啊。”

　　“你怎么还没睡？”银时讶异地睁大双眼，有些不自然地微微站直了身子。

　　才藏摇摇头，将问题反抛给银时，“银老大您才是，怎么还没歇息？”

　　半晌银时没有答话，才藏微微一笑，道：“既然您不愿说，那便由我来说吧。”不顾银时阻拦，他悠悠道，“现下我们已几近兵败，啊不是，幕府那边已经单方面宣布了战争的结束。其实这么说也没错，要不然我们为何会龟缩在一方陋室中闭户不出、只顾着躲避幕府的追击？于是，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能使我们还残存的兵力苟活——调虎离山，牺牲自己。现在您正要实践这法子，对吗？”

　　才藏注视着表情逐渐化为一片虚无的银时，脸上笑意尽退，一字一顿道：“您在求死，坂田银时。”

　　良久后，银时长长叹出一口气，抬手揉上才藏那头如他本人一般叛逆地乱翘的头发，“你知道点明人藏在心底的想法是多惹人厌吗？”

　　“知道。”才藏本人回答得坦坦荡荡，“但我如若不点出，银老大你会随便找个借口或者空档躲过我的吧？”

　　“啊……是是是，是阿银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银时暗啧一声，举手投降，“无论是拉到假发面前认罪，还是被扯到京都去和矮衫吵架我都认！”

　　话落，银时见到才藏疑惑地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其妙，“谁说是你不对了？”

　　这回轮到银时满脸问话地瞅着才藏了。

　　“带上我呗，有个照应总好过你一人狼狈。”才藏微微仰头，笑容堆在脸上，“反正我是被你捡来的，你要离去，我也一块儿。又正好解了假发先生的围，算是报答了他的教导之恩了。”

　　“你……假发要是知道了会发飙的吧？”银时难得会说出这样的话。

　　“诶~那就更要趁早开溜了。”才藏一脸无良地说着无责任的话，眯起的眼加上上扬的嘴角活像只狐狸。他当然知道，话说就是他授意要跟着银时的。

　　银时抬手半掩住脸，藏起心中落魄与不堪，“你是打定主意要跟着阿银咯？”

　　“是啊。”

　　银时没有动作，只是定定注视着才藏，能从其收紧的面颊看出他正咬紧着牙关，而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那样子就好似是在同什么做斗争一般艰难，又似抵抗着某种无可名状的恐惧。
　　最终，银时慢慢放开了拳头，在双掌上各自留下了四个浅红的月牙印，若无其事道：“走吧。”

　　听闻银时松口答应的才藏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说实话，他都做好偷偷尾随着银时然后再假装重逢最后死缠烂打的准备了。省略了那么多铺垫和步骤是件好事啊，各种意义上来说。

　　对于银时而言，才藏妄自揣测着他的心理，吉田松阳的死带给他的绝不仅仅是弑杀师尊这一罪业而已。他多少听过一些关于银时被松阳捡到前的过往与松下私塾的二三事，他以为让银时亲手将松阳斩杀实是攻心上策。一来让他们三个明白自己是多么得无力，如那个声音很像卡卡西的人说的一般，他们已经没有挥剑的力量；二来，于银时，更是彻底否定了其参与战争的理由——他既没有追回老师，也没有保护好同伴。
　　所以，他才认为一无所有的银时会选择这般不怜惜自己的法子再助友人最后的一臂之力。但也正是因为银时这样的性格，一旦有了需要保护的对象，便会重燃斗志。而他，说来有些托大，就在尝试着当上那样的角色。不过，比他预计的要顺利多了，才藏不免宽慰，月来的时间到底还是给了他们缓冲时间。这样想的他却忽略银时深藏眼中的那一点空洞。

　　于是，月黑风高夜，大名鼎鼎的白夜叉携着适才名声大噪的幻惑天狗，开始了流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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