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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被时光遗弃意味着不老不死,这是惩罚,哪还有什么奇异的能力。”
味着不老不死惩罚?这话刺激了我脑海里深处的一个记忆,那人说:死才是解脱。可他是谁呢,记忆的碎片再也没能拼凑起来。
她既然没有奇异的能力想必也不会有法子立即将我送到孟泽锡旁边,我很不安,只想尽快见到他。驾着牛车去寻他,着实太慢了,但总比走路好,走路太累了。
我追了上去,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孟泽锡,好在他是跟着军队一起走的。既然追不上他,那我便继续跟着军队走,总会追上的。
说不定在哪个眨眼的瞬间,我就能立马出现在他的身边。我眨了好几次眼都没能如愿,于是只好放弃好好赶路。我们翻山越岭,连牛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即便是在梦里,我也会感到累。
这一次我在梦里睡了一觉,从那个梦里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一座雪山的山脚下。那妇人却不见了踪影,我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我,我便自己走了。
“王爷,还是不见大寒城的踪影。”
旁边有人附和道:“实在是离奇啊,好好的一座城真的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可不是,那段时间大小姐奉命去阻断澄江水,将军不放心,还让我偷偷去看大小姐是否安好,那时大寒城还好好的。”
父亲居然还派人来看过我,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老人都为我做过些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听闻孟泽锡带兵数月,便换来了战神的称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靠人好命换回来的。他们总拿他和父亲比较,父亲习惯以武力震慑对方,而孟泽锡习惯主动出击,用战争威慑一切。
好在这一次我醒来时就看见了孟泽锡,他不大爱说话,沉默寡言的他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成熟稳重许多。他站在雪山下,看着即将融化的冰雪愣神。按照他们所说的,对面的平原就是消失的大寒城所在的方向,但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皑皑白雪。
“王爷,我曾想起一件事。”
孟泽锡没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小姐自幼跟着南山道人研习符道。”
那个叫老蔡的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那次你们遇到狼群,她也是用符箓抵挡好大一阵呢。”
那个说奉命去看我的士兵继续说到:“将军叫我去看小姐时,我看见他们正在水车上刻着符文,你们猜怎么着,等符文刻完后,那几个水车便消失不见了,被引走的澄江水就像是凭空被引到了另一个时空。”
“金丹、隐身符,还有什么呢。”孟泽锡念念有词。
郭参将接过孟泽锡的话说到:“还有阵法,如果小姐有意将整个大寒城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要做的完美无缺是不可能的,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们手段太高明了。大小姐一定还有外援,一定有人在帮她。”
老蔡环着手来回踱步,他看着有些着急,或许是在担心什么吧。不一会他才继续说到:“蔡何军都不在大寒城,和她最亲的莫拉及莫拉的孙女也都死于桃山之手,是我发现了他们的尸首,可以排除这些人。”
孟泽锡:“出事那天白将军有何举动?”
郭参将:“大公子和二公子带着十几号人去查看桃山的动向,三公子则是带着余亦来这找小姐。至于将军,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营地四周转悠。”
父亲是因为担心的坐立不安才会四处转悠的吧,也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孟泽锡:“白家军以前是否说过要隐退的话语?”
郭参将:“将军一心为国,身子也很好,没听过他要隐退。”
孟泽锡:“那他突然把兵符给我是何意?很有可能他走不了,有让他更加牵挂的事情发生了,兵符在手反而成了累赘。我知道他为什么你们急着要我离开,一定是姐姐催着他让我走的,他们父女同心骗过了所有人,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把地图拿来,所有人在仔细回忆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郭参将:“将军让我注意敌军动向,那日我并不在军营,小姐去阻断澄江的事我也只是听说。皇上不让我们出兵,所以我们也没敢离军营太远。他们的失踪会不会和桃山那场人有关系,他们造反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几乎你们刚进雪山,他们就发生了暴动。”
老蔡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他苦着一张脸,看样子十分担心。孟泽锡拍了拍他的背说到:“或许也只是巧合,他们占山为王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成了,这样他们就不用交赋税和佃租了。”
“也是,还有大部分人还住着何……白姑娘的房子没给钱。”
何什么?这个叫老蔡的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这突然改口又是为哪般。
老蔡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一件事。”所有人看向他,静静等他说到:“有兄弟说,彪国的俘虏看见那天有人趁着夜色从彪国的战船偷偷跑了出去。我想着是不是有人怯战跑了,但是当时的情况,彪国表面上看着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我们还没有打过去,万万没有就有人未卜先知的逃了。”
孟泽锡:“或许走的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为了打战而来,他们有别的目的,混迹军中只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
这事情越说越扑朔迷离,我脑子都快转晕了,但他们一直没有说出个答案来。我心里着急,可是人家看不见我,我就只能这样干等着。
孟泽锡:“你们有谁看见褚凉生了吗?”
老蔡:“之前,守城的是魏绛和许瀚漓,从未见过彪国的国君。”
孟泽锡脸色虽然镇静,但声音有些颤抖,他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在场的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我也奇怪,好端端问起这个褚凉生作甚。
“那几个偷偷离开的人,有没有身形和褚凉生一样的。”
那日有俘虏报告说看见有人离开战船时,郭参将就是和老蔡一起听到的,他是记不得俘虏说过的细节,那俘虏因为伤势太重也无法再叫来核实。不过他们确实没有见过褚凉生,两军对阵带领彪国士兵永远只有许瀚漓和魏绛。
而且他们搜索王宫时发现,褚凉生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住在宫里,他的新婚王后许昱华说他在前线浴血奋战。但前线根本没有褚凉生这号人,大寒城之急已经解了,彪国也亡了,但这个褚凉生一直就没有出现过。
过了很久,孟泽锡才黯然神伤道:“我对他知之甚少。”
若是有人带领铁骑来到子虚国的国门前,孟泽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一定会誓死保卫国家。但褚凉生就是一直没有出现,孟泽锡猜不透,所以才会怎么担心的吧。
来的路上我听有人说过,说是彪国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是人间的福地。褚凉生好不容易得来的王位就这么撒手不管了,任谁都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战火烧到了家乡他也不管,王位丢了他也不管。
战争的目的本来应该是给更多人和平的生活,然而却往往将大多数的和平生活之梦打碎,成为少数人通往权势的爬梯。可我相信孟泽锡绝不是这种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子虚国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兵强马壮的国家。
这几年开始不断有邻国进犯,边疆百姓饱受战争之苦,而混乱的朝堂加剧了国家的没落。边关战事频起,无数的母亲失去丈夫和儿子,无数的妻子变成寡妇,饿殍遍野。百姓不喜欢干戈,但目前子虚国确实是需要一场胜战来鼓舞人心及威慑那些番邦小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向皇帝请战,宫里会这么快就同意他伐彪。孟泽锡的出现让皇帝看到了希望,可是当年害人的幕后真凶一直没有被揪出来,他们父子之间依旧隔着长长的隔阂。
根本没有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伐彪的心早就有了,只是和亲的事情加快这场战争的发生。我原本还在期盼着什么,可我又不姓何,人家万不会为了我真做出什么吧。
不久后,他将所有人散去,从暗格里取出一沓牛皮纸,我看着眼熟,便跟着他来到案几看。一看才知道,既然是褚君拓印的那些崖画,还有一些奇怪的符文。
“姐姐,等着我。”
孟泽锡突然笑了起来,这是我在梦里见到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以前的笑都是敷衍的笑。
“你这般深情,但愿不被辜负才好。”
到了后半夜,他秘密找来了老蔡、郭参将等部下。
“皇权和功名利禄实非我所愿,若有想建功立业者,你们便送他们去唐国,若有想回乡种地的,你们便帮他们隐姓埋名,让他们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老蔡急忙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孟泽锡:“子虚国已经是皇室开始腐烂了,我不敢说我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让子虚国重回盛事。但我真的无心于此,还请各位见谅。”
郭参将接着说道:“王爷是不是有小姐的消息了?”
“啊?没有,前阵子和白将军通了书信,只是说有些眉目,算不得线索。”我看他眼神躲闪,定是说谎了,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但又不告诉他们。
褚君现在又不知道在哪,我觉得这孩子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心中的不安欲渐加深,好像就要马上发生一件大事。
郭参将苦着脸说到:“王爷,这几十万的兄弟,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
很多人一生以军营为家,这个时候家要散了,他们该何去何从。这时,孟泽锡掏出一张白纸,大笔一挥,便画一个地图来。
“老蔡你带人去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底划过一丝痛楚,但不是之前那种要命的痛。“拿回来,分给弟兄们,要去唐国的,我也会给他们些举荐信,希望唐人能收下他们。”
郭参将:“白家军和蔡何军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谁敢不收。”
孟泽锡:“你到了唐国,可别再说这样的大话,寄人篱下就得收敛,就得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郭参将:“王爷那些年在彪国辛苦了。”
孟泽锡:“也还好,就是常常害相思。”
过了好久,孟泽锡都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不说话。郭参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安慰人。
等在开口的时候,只见他说到:“我要去陪她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天塌下来也要自己扛,从此人间再无孟泽锡。”
郭参将有些不信,但更多的是不安,小心翼翼问到:“这么个陪法?”
“以命换命,陪着她的过往,让她重新来过。你们去忙吧,我还要准备很多事,有人在,我会分心的。”
他是王爷,话说到这份上郭参将再担心也没脸继续赖着不走。等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取出布袋子里的牛皮纸,我认得那个布袋子,可不就是之前褚君身上那个,而牛皮纸上的画也是岩壁上拓印的那些。由此可见,褚君受命于的那个百夫长,起手后面的人就是孟泽锡。
回来后一直不见褚君,当孟泽锡打开最后一张牛皮纸,那人竟突然出现了。他给孟泽锡行了奇怪的礼,这不是我们子虚国的礼数,也不是彪国的,西域诸国的使臣我也见过不少,没见过这样行礼的。
褚君依旧能见到我,他正要和我说话时,我便给他时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暴露我的存在。他立马就意会到我的意思,便不再开口。
“你一个人去的皇陵?”孟泽锡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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