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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临别
我与鲜于方丹的妈妈——雷元萍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行人刚刚爬了几步台阶，就听闻四楼过道传来的阵阵犬吠。
雷元萍奇怪的问：“这栋楼里难道还有人把狗放养在外面？”
我说：“对了阿姨，等一下到了四楼，阿姨和叔叔先别急，我去将那条狗给挡住，你们再从我身后通过，那样安全些。”
“小甜你不怕狗么？”鲜于应洪比较感兴趣。
我笑了笑尚未回答，雷元萍便说：“丹丹从小最怕狗的了，可以想见如果没有你的话，他每天绝对无法上下楼梯。”
我又笑了笑，鲜于应洪接着笑道：“我这儿子无论做什么事情胆子都挺大，惟独对狗产生恐惧！”
雷元萍接口说：“其实丹丹小时侯也不怕狗的，我们那时候养了一条比利时牧羊犬，他们一起玩的可开心了，只是有一天……”
“妈——”后面的鲜于方丹忽然大声的叫道。
雷元萍呵呵一笑，闭口不言。鲜于应洪大笑两声，故意继续说：“只是有一天，那条牧羊犬在我九岁的儿子床头撒了一泡尿，儿子想教训它，结果被牧羊犬一直追到屋外，最后给咬了屁股，所以打那次以后，方丹见到任何一条狗都会害怕，哪怕只是一只小巧可爱的西施狗，也能将他撵出四、五里路远。哈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回头去瞅鲜于方丹，但见他阴郁着面孔，接触到我的目光之后赶紧将头撇过一边。
说话间已经到了四楼，黑毛大狗冲着我们狂吠不止，声音在狭小的过道里回荡，震得耳膜紧颤，分外难受。
我松开雷元萍的手，直接上前将大狗逼入角落，回头说：“阿姨叔叔放心过去吧！”
雷元萍有点担心的说：“小甜啊，你当心点，这条狗看起来挺凶的。”扶住鲜于应洪的手臂急匆匆行过。
我等冰心和一剑上去，这才拍了拍黑毛大狗的脑门，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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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鲜于文静一一介绍着我们的朋友，在介绍方文婷的时候，方文婷含笑移步，微微鞠躬说：“鲜于伯伯好！阿姨好！”
鲜于应洪看到她相貌之后，稍顿片刻，笑着说：“你好！”扭头对鲜于方丹说：“你这位同学好面熟啊，是不是到我们家去过？”
没等鲜于方丹回答，方文婷便说：“我和鲜于方丹中学是一个学校的，我家也在J市，可能见过伯伯也说不准。”
雷元萍笑道：“你这位伯伯啊只要见着漂亮女孩子，一向都是这样搭讪的。”
这回轮到鲜于应洪脸色不好看了。
方文婷笑答：“阿姨说笑话呢，伯伯也都当真了。”
几人暗地里偷笑。
鲜于应洪咳咳两声，问：“那你父亲是谁？有可能我认识。”
方文婷说：“家父和母亲是做饮食生意的，和伯伯纵横四海的洪海集团还未发生过业务上的来往。”
“是吗？”鲜于应洪颇有兴致的说。“饮食行业？范围可广呢。有空你和我说说，能合作的地方可能会有不少。”
方文婷鞠躬致谢：“谢谢伯伯抬爱，我代父亲和母亲感谢您和阿姨了！”
添了座位和碗筷，虽然有些拥挤，大家还是坐定下来。
“好象错过了一场好戏啊，是不是都已经吹过蜡烛了？”鲜于应洪笑眯眯的用眼睛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一碟滑藕片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发现碟子底座的阴暗处隐藏着一小撮奶油，不禁偷偷吐了吐舌头。
雷元萍吩咐：“冰心，请把带来的菜端上来吧！”
冰心回应一声，从饭盒里取出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肴，堆叠在一起，玻璃桌上几乎连放碗的地方都快没了。做完这些，一剑和冰心退至门口。
我先给每人盛上一碗汤，喝过之后，人人啧啧赞叹。
鲜于应洪喉咙咕咕作响，喝进一大口，眉开眼笑的说：“好喝，这汤好喝！很久没喝过花生鸡脚汤了，差点忘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好喝的汤！”说话间不经意望向了鲜于文静。
雷元萍笑道：“能和蒋啸天这样心灵手巧的男孩子合住，是我们丹丹的福气啊！”
我晕，没必要强调什么男孩子，更没必要用心灵手巧来形容我吧？还说有什么福气的话，即使笨蛋都会察觉不正常。
其他人也都附和笑着说着，气氛明显不那么活跃，都安分了好多。唉，我也没料到这两位“大人物”会来啊，弄成这局面，钟城他们一定不乐意，鲜于方丹在心里也许早就把我恨死了。
晚饭在平静和谐的氛围中结束。吃完以后，我和文静、钥钥、樱樱一起收拾停当，接着，朋友们一一起身告辞。
这时鲜于应洪喊住我们说：“孩子们先别急着走，今天你们不是两人一起过生日吗？都没好好的玩呢！一年一次的生日怎么能就吃顿饭完结了？我先前已经在‘K歌之皇’包下一间豪华大包，你们年轻人就一起去尽情玩乐吧，权当是我们这两个老人不请自来的补偿！”
“啊！就是那家Y市最大的娱乐厅吗？”邓明兴奋异常，不由得惊呼出声。发觉我们的目光均聚焦在他身上之后，这才难堪的笑笑。
雷元萍笑着说：“是的，我们知道，如果我们没来的话，你们会玩得更开心更随意的，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家去开心的玩吧！”
除了鲜于方丹说要陪父母以外，其他人都去了“K歌之皇”。那间豪华大包奢华得可以，我瞄了一眼价格每小时888元整，且不说酒水和零食，据说包下来一晚就得花费3000元钱。我不禁有些悲从中来，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无论富贵还是清贫，也就那么回事罢了。如此奢侈的事情真轮到自己来做，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像你在吃着大餐的时候，身边有个乞丐流下口水一直盯着你瞧一般。
笙歌旖旎，如梦如幻，在K歌的时候却也才发现了许多平时未曾留意的事情，比如钟城和邓明唱歌是那么厉害，鲜于文静的英文歌演绎得是款款情深，又比如樱樱的声线直追梅艳芳，颇有成熟女人的味道。而我自己呢，胡北倒是热心的“建议”我去学京剧，说梅派的发扬光大就指望我了。妈的，直接说我娘娘腔不就得了。
近午夜时分，曲终人散，送他们一个个登上返程的士，然后鲜于文静与我一同回猫猫一族楼。
站在路灯底下，鲜于文静说：“小甜姐……啸天哥哥，呵呵，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我忙说：“你等等，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鲜于文静问：“东西还我？是什么？”
我说：“十一的时候从W市回来，我不是穿着你的西服和鞋子么？对了，还有我头上这顶帽子，衣服我干洗了，鞋子有刷过，我上去拿给你带回去。”
我拉开大铁门即要走进去，被他一把拉住。鲜于文静笑着说：“不用了，啸天哥哥，那衣服和鞋子我现在已经穿不了啦，既然你穿着合适，就给你用吧，我想，以你现在的身份，如果有适当的场合也是需要穿那套衣服的。”
我说：“那不行，就算不能穿，但是衣服很贵重，我不能随便拿你的东西！”
鲜于文静笑了下，说：“上一次啸天哥哥狠狠的教训了我，令我的想法也产生了一些改变。如果我不能留在啸天哥哥身边的话，就让那套衣服鞋子和帽子代替我留在你身边吧，这样远在伦敦的我，心理也才会得到些许平衡！”
我恍然大悟说：“哦~~~我就知道，你本来说过想到Y市风景区游览的，这几天却神秘失踪，一定是因为我那天骂了你，所以才赌气不见的，是不？”
鲜于文静这次没有笑了，眼神似乎是望着我，却明显当我不存在，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当他目光重新会聚了神采，方才正色说道：“小甜姐姐，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话同你讲。”
夜阑人静，路灯昏黄，空气吸入鼻子的感觉是寒冷的。
我们坐在一个长方形花坛的边沿，鲜于文静呆呆的瞪着我一语不发。
我用胳膊肘顶他一记，说：“喂，有话就说啊，不会想坐一晚上吧？”
“呵呵，”他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奉陪了。”
“别贫了，你想说什么？”
鲜于文静踌躇道：“其实，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很多问题，所以我一个人去了Y市很多风景名胜游玩，让自己静下心来认真思考。”
“啊？你一个人去了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我不该隐瞒你的，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渊源极深，暂时无法告诉你。我只希望小甜姐姐始终要信任文静，不论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鲜于文静绝对是那最后一个还值得信任的人；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人们会蜕变到什么地步，鲜于文静都不会对小甜姐姐构成威胁，更不会去伤害你；任何行为都只是表象，如果哪一天我有做错的地方，如果我的做法确实太过分，小甜姐姐也要坚信鲜于文静所做所为均是对的，纵使我做的都是错的，也决不会背叛你！”他一字一句说下来，好象酝酿了很久。
我说：“没头没脑的尽说这些干什么？那件事情很大么？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么？”
鲜于文静郑重颔首，说：“仅仅次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长长吐出口气，气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天气又这么冷，听了你的话，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鲜于文静温雅笑道：“其实一早便发现，有一点我和小甜姐姐非常相似，我们都是敢说敢做的人。”
我说：“但起码也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啊，我可不是乱想乱说的人！”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小甜姐姐一直十分彷徨，吞了不少苦水。哪一天你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你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人。”他想了想，又笑道：“当然，我还盼望着你哪天不想变‘男人’了，首先考虑我的请求呢！”
我说：“那你就做白日梦吧，不会有那一天的，反正只要是男人都不可能！”
“难道你喜欢的是钥钥？”
我怔了怔，笑道：“对……对啊，我喜欢她，就是这样子！确定了我喜欢的人，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鲜于文静爽朗笑笑，说：“我只有真心，没有死心。”
我靠，幸好对这样的话语免疫。我要是和你一样去泡妹妹，比这更动听更肉麻的话也都说得出来！
我没好气的说：“行了，有那点本事就留着在伦敦用到外国妹妹身上，为我们国家争一口气！”
鲜于文静说：“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东方的婉约和秀美！”
“哦~~~~~`！行了行了，我理解了。”我连忙转移话题，伸出手说：“把你左手拿过来。”
他疑惑不解的将手递来，我接在手里，翻转一看，手腕处横着一道突起的肉梗。我叹气说道：“话说回来，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没有你冒着危险帮我挡这一刀，我现在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回应你前面所说的话，我会至始至终信任你的，同理，你也一样要信任我才对！”
鲜于文静不好意思地缩回手，笑道：“既然想谢我，就把你右手大拇指伸出来！”
“干嘛？”
“你一说我就把左手给你了，没问你那么多吧？”
“你倒会抢白。”我懵懵的翘起大拇指，有一圈创可贴。
鲜于文静立时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上面是我给他上的创可贴，平伸过来，轻轻与我的大拇指碰触一下，温柔的说：“我们是给同一朵玫瑰花刺伤的哟，如同你我的缘分一样，不经意间却已刻骨铭心！”
我汗！又搞这样的东东！
我正想斥责他几句，但见他长身而起，对我说：“明天晚上我就要离开Y市，然后飞去伦敦，以后的日子我和你相距千里，但是我将把自己的心留下来，徘徊在Y市的天空，一分一秒都为你祝福为你祈祷，在伦敦我也会将躯壳藏身在上帝的心房，眷顾着远方心中所属的小甜姐姐！”
就不能说点别的……
鲜于文静接着笑道：“别害怕，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明天你我就见不着了，我先跟小甜姐姐郑重的道别！”
“文静。”我站起来说：“你要走了，我这人也不大会说离别的话，就祝你学业有成，天天快乐！”
鲜于文静的笑容渐渐消隐，愣愣的凝视我良久，瞧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忙说：“文静你……”
鲜于文静眼神暗淡下来，猛地大声说：“小甜再见！”倏尔转身，蹬蹬蹬撒腿飞奔出去。
我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愕然半晌，摇头笑笑。
这家伙，其实跟我一样，也是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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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501公寓防盗门，打开灯换拖鞋，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左右察看，又意外看到冰心睡在沙发上，客厅地板也打着一地铺，仔细辨认竟然是一剑。
我心知不妙，急忙跑进卧室按下日光灯开关。天，鲜于方丹睡在我的床上。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掌遮挡灯光，迷糊的说：“关灯关灯，你干嘛呀？”
我上前大力掀起被子，低声怒道：“你怎么睡在这里？我还要问你想干嘛呢？”
鲜于方丹这下清醒了许多，揉揉眼睛，看了看自己穿的米色睡衣，连忙伸手来抢被子，说：“喂，很冷的，被子还我！”
我索性将被子全部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气道：“为什么要给你，你回自己房间去。”
鲜于方丹叹口气，说：“你以为我喜欢睡你这个硬床啊？睡了才一小会儿腰都被挺疼了。爸爸和妈妈睡我的房间，你叫我去哪睡？”
“他们怎么不去别的地方？不是Y市还有你婶婶家吗？再不然，睡酒店也行啊！”
“你认为我没有争辩过么？你想得到的，我都和他们说了，但是他们说什么太累了，不想走，而且说我们既然在同居，那么……哎，之前是谁说我情商匮乏的？”
“小甜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鲜于应洪出现在卧室门口。“今天玩得还开心么？”
我冷汗浃背，抱着一大团的被子慢慢转身，笑道：“忘记谢谢叔叔您了，我们都玩得十分开心！”
雷元萍靠在鲜于应红身侧，说：“开心就好，你肯定也累了，早点洗了睡吧。”
我讪讪笑道：“好的，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鲜于应洪疑道：“是啊，我也奇怪呢，你们怎么安排了两张床？这张床是给谁准备的？”
我急说：“其实是这样，鲜于方丹不是喜欢一个人睡吗？我也是一样的，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会失眠的。”
“这样啊？”鲜于应洪对妻子说：“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还真古怪。”
“哈哈哈，”鲜于方丹忽然笑着说。“爸爸妈妈，你们别被她骗了，人家是女孩子肯定不好意思的啦，有你们做大人的这样说话么？小甜，你也别耍他们了，你前天还说最喜欢抱着我睡觉呢！赶快去洗澡吧，然后睡觉，现在都几点了？”
恶！！今晚吃的所有东西险些翻涌出来。
雷元萍呵呵一笑，对丈夫说：“看着他们，我又想起咱们年轻的时光，那时候也是住在这样的公寓里，觉得特别有家庭的气氛，今晚能重新感受以前的温馨，得谢谢这俩孩子才是！”
鲜于应洪捏了捏雷元萍的鼻尖，笑道：“哈哈，你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吧？”
雷元萍打开丈夫的手，脸颊红晕，嗔道：“干什么呢？孩子们可都在看着，你要多大年纪才肯规矩点？”
鲜于应洪眯眯一笑，说：“好，我们快去睡觉，不打扰他们，也不让他们打扰！”说着，乐呵呵地推妻子返回对门卧室，雷元萍一路轻声喝叱，言语中却是欢喜之意。
果然是好父母，好榜样……
“你先把被子还我行不行？”鲜于方丹不耐烦的说。
我气道：“被子不能给你，好，你睡床上，我在地上打铺。”
“啊？那可不行”鲜于应洪鬼魅一般又出现在门口，吓得我浑身一颤。“女孩子无论如何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要是打地铺，那我和阿姨宁愿连夜赶回去。”
我呵呵笑着说：“叔叔，我和他斗嘴开玩笑呢！嘿嘿！”汗。
鲜于应洪笑道：“哦，你们俩真有意思，很有意思！”说了半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连忙将手里的被子扔回床上，鲜于方丹接过，铺张开舒舒服服盖好。
鲜于应洪这才张开大嘴呵呵笑了三声，转身离去，进卧室，锁门。
鲜于方丹眼睛盯着天花板，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不是没办法吗？被子就这一张了，打地铺也差垫絮啊，我看你还是将就点吧，还有……”他转尔瞧着我说：“别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怎么样，那你是自己肮脏的想法，其实最害怕的那个人是我，你这样的身份才让我浑身不自在呢！”
我冷哼一声，说：“最害怕的人是你？好象一直以来性取向不正常的那个才是你吧？我让你不自在？你什么时候让我自在过？”
鲜于方丹同样冷哼一声，说：“别废话了，爱睡不睡！你以为我把你当女人了？我一直是把你当男人的，才没你那么恶心呢！”
我气道：“我本来就不是……”
“嘘！”他慌忙做禁声的手势，悄声说：“小声点，让爸爸妈妈听见又要跑过来看的，那两个老年人现在就这点爱好！”
我伫立原地，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行了，再咋样，先去洗澡消消火吧，等你衣服洗完，都不知道几点了，还要回来吵醒我，想起来就烦。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快去洗澡！”
我狠狠瞪他两眼，拉开衣柜，取出换洗衣服，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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