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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谁的吻技好?任夏凝昕再不解,也听懂她其中意味。骤然间绢眉微皴,提手使力推她,推不动,两手噗啦扯开董冥灿放在下腹间的掌尖。
“离我远点!”
挣扎出声,董冥灿松愣神似地松开被她钳制住的肩胛,目光由深邃转向清醒,一棒打醒自己刚刚说的什么话。这才看清夏凝昕凌乱的发丝,怨气叠深,愠怒张扬的额心,还有她不敢注视的双眸。
离她远点。
窗风噼啪作响,夏凝昕胸口起伏不平,刚刚舌.头还能舔出甜味,现在全是涩味,苦地她心口发麻。瞧身前俯撑着放空的人,禁不住脱口而出:“你凭什么跟郑恒达比!你连人家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夏凝昕捂住眼,侧身往墙角躺。堵住自己去路的手臂收回,董冥灿唇边溢出淡然的笑容,全然自生自灭的希望破灭,她俯身贴向夏凝昕愈加红润的耳廓,轻声说:“夏凝昕,再见了……”
半晌,夏凝昕听见脚步踩地面的声,轻咚慢步,门吱呀被打开,缓缓被关上。裹住被单转过身,指缝里沾满了水珠,浅色窗帘上留有董冥灿从园中一晃而过的倒影,被子上董冥灿把衣服盖在上面,夏凝昕伸手探进去,还有她身体残留的热意。
咒语般循环董冥灿说的那两句话,夏凝昕捂住心口,伸手扯开黑色羽绒服扔在地上,揪着兔子耳朵跟狐狸尾巴一起拂下去。气啾啾咳了两声,客厅的灯开了,白牙咬地嘴皮生浅痕,被子里一双玉腿噌地磨动顿立。
房间的白炽灯嘭声打亮,地面上两个可爱玩偶散开在铺展开的黑衣上。
小脸像加了水的牛奶,浅面子只有眉色红通通退不下去。待看见来人时,握紧的拳头掐地手心发涨。
罗丽进门就看见夏凝昕咬唇眼肿的模样:“怎么了,我和你爸在卧室看电视都听见你的声了。”说着收捡好她丢在地上的东西:“这不是灿灿的衣服吗?”
眼尖地寻摸到女儿的倔脾气,罗丽按下想戳她脑门的冲动:“你这个脾气真的应该改一改了,灿灿品性这么好,你都跟人家吵。”
“她要脾气好,你找她当你女儿啊!”夏凝昕难得真心反驳回去,鼻音浓重,叫罗丽不忍再继续说下去,把地上的娃娃拍干净放在她床头,衣服连同夏凝昕之前要洗的衣物一起架在挂架上,看女儿侧身躺下,自己也轻悄悄关门出去。
整夜,夏凝昕睡地都不踏实。另一边,董冥灿躺在床上,黑夜笼罩,她却丝毫没有睡意,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跟夏凝昕告别。天将初晓,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登上飞机,董冥灿就可以飞到没有她的地方,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将她忘掉。
抿嘴含笑,董冥灿想还有一些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愿忘。
院落里,邱瑞英起的最早,反复无眠,离登机还有四个小时,董冥灿收拾起身在日记本上写下两个字,重重呐出一口长气出了房门。昨夜灯光晕黄安谧,清早冷清萧条,看得董冥灿有些恍惚,裹紧身上的衣物,耳边邱婆婆掀开门帘,老人脸上堆满笑容:“灿灿,今天回家了哦。”董冥灿点头露笑答嗯。
“你爷爷在家过的好吗?”
董冥灿心料邱婆婆隔几日就与爷爷通长途电话,连妈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都在说这事,面无异色与邱瑞英一同腆笑:“爷爷过的很好,就是听妈妈说一天光守在电话旁跟人煲电话粥。”
“啊,那你跟他说说久坐对腰椎不好!”邱瑞英听得急了眉,老目倒拧,哎呀一声拍了拍手从身边小椅子拿出一包牛皮纸裹好的物件:“这是我托人给你爷爷包的中药,药方子也在里面,你爷爷嗓子不太好,咳地心肺有时候都疼。”俩人的距离慢慢减少,邱瑞英迈开腿,健步如飞,把药包放在董冥灿的手上。
手间沉甸甸的重量,让董冥灿久违被纯粹的温意围绕,之前也有这样一个人给她纯然的温暖。连连点头,安慰似地说了句:“邱婆婆今年过年可以和邱博豪一起过了,他今年不走,叔叔阿姨也要回来陪您。”
“哪个稀奇哦,不稀奇。”假意摆了摆手,邱瑞英笑盈盈看了眼董冥灿怀里的药包又转身进了屋子。
悠悠转转,董冥灿脚步丈量四合院周围,门前粗壮腰身的大树,不远处巷口还有棵叶子掉了差不多的银杏树,小三轮车越来越多,拉客人去转角的长巷,卖蛋烘糕的阿姨晚上才做生意,烟火缭绕,热气腾腾,叫卖声不绝于耳,夏凝心喜欢吃肉松味的蛋烘糕。
朝右边内陆走一会,视野扩大,雾气干浓,董冥灿看清几方石凳桌子,大爷大妈左扭右拐身子在锻炼,离他们几米开外,绿地环绕有两个篮球框,小时候来的时候觉得很高,如今站近了,都不觉得高了,她和邱博豪在这儿打过几次篮球。第一次是因为不能面对她自己对夏凝昕的遐想。
跟超市的阿姨打了招呼,琳琅满目的货架上,董冥灿一眼瞟见夏凝昕喜欢吃的糖果袋。暗暗笑道她怎么这么喜欢吃甜的。买了一袋,轻撕拉开,董冥灿把各种颜色都吃了个遍。
“喂?”手机在裤腰包里频繁震动,董冥灿意识到在一个人在外面呆久了,听电话里传来果儿的呼唤声才急急忙忙分开心神,眷恋般后望,向大院踏步。
太阳还在山头,董冥灿算准夏凝昕不会现在出来,可一进大门,心跳起伏便不平稳。等进了房间门,果儿吵闹欢腾的声响才将她烘地热闹些。
“我们这次早点出发,我怕赶不上。”赵萍第一次坐飞机回四川,算以前她坐火车的经历,候车室三小时就可以等着坐。董冥灿看表还三个小时。
一行人吃了早饭,一人手里要么拖着箱子要么背着旅行大包,唯有果儿嘻哈唤响走出四合院,赵萍纯粹是为丈夫回公家,脸面上只因女儿的笑声悬了几分开心,更多的是对她过年白白流失生意的凝重。董自强喜上眉梢,鼻子都能闻见老家腊肉的味道,开怀搂住妻子讲她手里的口袋提了过来。
云起云落,董果儿兴奋地指着窗外灿烂的霞光叫姐姐看。手扑腾打空气,静悄悄没人回应。她转头一看,姐姐已经睡着了,浅浅的黑眼圈显得睫毛尤为浓墨,嘴唇高翘貌似比平时浮肿了点。她放低声响,看爸爸妈妈也睡着了,一会,她睡眼惺忪看着不停闪过的流云,也睡着了。
明明在飞机上休息了两个多小时,董冥灿还是疲惫不堪,汪婷婷心疼她,让她回家先睡,自己领着大家人去酒店接风洗尘。头还没挨上枕头,牛仔内衬就又震动起来。掏包的动作徐缓,细长的指尖向内前进,董冥灿知道那人不会再给她打电话。
“喂喂,你回来都不提前给我说一声!”王书锦燥声燥气吼道,同样是吼,怎么夏凝昕说地就让人舒坦?
“我不想说你啊,还是碰巧遇见你妈,我才知道的。”
“明天请你,拜拜啊。”按了电话,又一通打进来。
“喂,盼儿。”
张盼儿听见电话这段终于出现真声,嗔了两句电话打不通的责怪,轻浅被她一语带过,银铃般摇晃声音说:“灿灿,我也回四川了。我来找你玩吧?”
“啊,好啊。”强撑精神。放下手机,董冥灿有气无力躺在自家房间,眼神空泛望着天花板。这里离夏凝昕很远,不过好像还是闻见了淡淡的薰衣草味。书桌上摆放的全是她喜欢看的书。玻璃隔板上浅棕色松香像透了一个人的眼瞳,董冥灿没有背二胡回家,她怕琴声响起,不自觉又奏起风居住过的街道。
睡吧,她真的很想睡。在飞机上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偶尔机体碰上小气流,机身微抖,她的感官都像被放大似的,颤了颤。昨夜真是疯了,竟然想用手碰夏凝昕那里,竟然想知道她是不是如同自己一样也湿了……
亲她还能骗骗自己,说是安慰,说是游戏。可动了这样的念想,她怕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见自己了。
昏天地暗,阳光从两扇小窗略过,董冥灿暗想:也好,也好……
黑色羽绒服还挂在夏凝昕房间的挂架处,大大厚厚的一件包裹住她淡色相间的衣物。夏凝昕发丝散开,浑身乏力,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手扯着狐狸毛须,眼皮肿地双眼皮痕迹都只匀下一道浅线,秋眸定定锁住那件衣服。
“你还不起来?”罗丽推门进,见夏凝昕立马翻身朝向墙面,叹声加了句:“你跟灿灿哪次吵架有这么凶,今天人家走,你都不去送,你们怎么了,跟妈说说。”
憋住嘴,夏凝昕又滴出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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