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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玟萱郡主看着赫连慕梨握着慕容凤希的手,跟她们母女有说有笑的样子,妒嫉得两眼几乎滴出血,她紧紧地握着剑柄,狠不得冲上去把她们都给跺了!
长平公主也看着梨花公主等人的背影,冷冷地提醒她道:“别再痴心妄想了,她已经变心了,你现在就算下跪求她,她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长平公主的话刺痛了玟萱郡主,她看着赫连慕梨和慕容凤希紧握的双手,再想起往昔与她缠绵的画面,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了下来,伤心的同时,也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行了,走吧,别在心酸妒嫉恨了,回去还得给你爹办丧礼!”长平公主用平淡的语气告诉女儿,她父亲已死的消息。
“什么?爹他死了?!”玟萱郡主闻言震惊地看着母亲,从她冰冷的眼神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无意识地颤抖起来:“娘,你们竟然把爹给杀了?!”
长平公主面无表情的回答,“如果不杀了他,现在死的就是我们!”
玟萱郡主没有再说话,只是崩溃得倒退两步差点瘫倒,全身的血液好像冻结了般感到全身发冷!一场政变,为了争权夺位,父冤子,妻杀夫,这就是帝王家。
玟萱郡主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却已经流干,好久才哽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有下辈子,女儿宁愿是江湖儿女,或是乡野山村的寻常百姓,都不要再出生在王室贵族!”
“谁愿意出生在这样的王室?可这是我们的命运。”运,是成功者的谦词,命,却成了失败者的借口,走到今天如此地步,她们不但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所谓的命运身上,命运就经常这样给人背黑锅。
长平公主对外称罗轩候旧伤复发,不治身亡,给他举办了隆重的丧礼。
对于罗轩候的死因,众人心知肚明,不过都还是来参加丧礼,长平公主和玟萱郡主披带戴孝,一脸悲伤的守在他灵前,死因是假的,但她们的悲伤却是真的,长平公主因为嫁给他而错过自己的真爱,嫁后才发现所托非人,一生冰冷无靠。
而玟萱郡主因为是女孩,加上鬼脸的原因,从小不曾得到过半点父爱,这是她们悲伤的原因,她们悲伤的是自己有这样的人夫人父,而不是因为他的死,他的死对她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赫连慕梨跟着镇南将军一家来上香,在他们给罗轩候上香行礼时,长平公主和玟萱郡主叩头回礼,镇南将军上前安慰道:“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
长平公主含泪回答道:“多谢将军关心。”
在他们客气时,玟萱郡主抬起泪眼看向赫连慕梨,刚好赫连慕梨看过来,四目相对,看到玟萱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赫连慕梨只觉得心里在抽疼,无意识地就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拿出手帕递给她。
玟萱郡主没有接,只是泪水哗然地掉着,她就那样当着她的面哭着,她倒想看看,她还有没有一丝一毫在意她,心疼她?
赫连慕梨见她泪如雨下,顿时心里疼得发慌,见她又不接手帕,便拿着手帕伸过去帮她擦拭泪水,边擦边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别太难过了。”
她不擦还好,一擦玟萱郡主的眼泪掉得更多,下一刻玟萱郡主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终还是心疼她,在乎她的。
赫连慕梨看着玟萱郡主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很是怜惜,正想反握她的手时,猛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她转过头一看,发现慕容凤希双眼冒火地看着她,手正狠命地捏她腰间的肉肉,疼得她直瞪眼。
太子也在一边皱眉看着她们的互动,赫连慕梨想起自己对他们的承诺,顿时冷静了下来,挣脱了玟萱郡主的手,无何奈何地站到一边去了,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永远的错过,即使是你愿意回头,也已经没了机会与资格。
玟萱郡主怨念地看着她,然后恨恨地看向慕容凤希和太子爷,慕容凤希理直气壮地怒视回去,是她先放弃赫连慕梨,且差点害死了她,现在凭什么还有脸与她争?
而太子爷被她那样看了,心里不由一阵发酸,爱由心生,她爱那个人,就是固执地爱着,且赫连慕梨也同样对她有情,两人相爱的心,岂是外力能摧毁?
太子爷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在低谷绝境中堪破了执念,可是慕容凤希却依然深陷其中,在回去的路上,她气得一声不吭,赫连慕梨知道她生气了,所以也只好沉默地跟着。
回到梨王府,慕容凤希进房后直接把门一关,也不理会赫连慕梨,赫连慕梨心情有些低落,也没有去哄她,只是在梨树下坐着,望着满树的梨子,她的眼神终是黯淡了下来。
玟萱郡主对她的不信任,狠毒,残酷,的确让她心寒彻骨,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她有交集,可是命运偏偏让她们再相见。
如今看到她伤心落泪,她才发现自己那颗曾经被她搅碎的心,竟然还有她,还在意她,还心疼,甚至还爱着她!
慕容凤希对她再好,给她的感觉再温暖,那也只是感激,喜欢,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就像朋友姐妹般,永远都没有恋人之间那种爱意。
意识到这些时,赫连慕梨痛苦地垂下头,拉撕着自己的头发,爱上一生无缘的人,她该怎么办?错误的和爱不上的人在一起,她又应该怎么办?
夜色深沉,玟萱郡主呆呆地跪在父亲的灵前,想着赫连慕梨给她擦泪水的情景,她手里拿的手帕,依然还是当初她绣给她的,那她的心,到现在是否还爱着她?如果还爱的话——
想到这里,她已经绝望的心开始重燃起希望。
长平公主拿过两杯酒,一杯洒在候爷灵前,一杯端起自己喝了,喝完后对着灵位嘲笑:“罗轩,看到没有?你到死也只有我们母女给你送终!你在外面包养的那些女人,有谁来给你上一柱香,叩个头了?”
罗轩候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再也不会反驳,再也不会去别的女人那里过夜,他终是有这么一次,尽职尽责地陪着她们母女过完这漫长的夜晚。
长平公主又喝了一杯酒,对着灵位恨恨地道:“下辈子,但愿永远不要再相遇!”
说完她站起来,拂袖离开,再也不愿多看那个躺在棺材里,嫁了二十年的男人一眼,留下玟萱郡主在那里独自守灵。
玟萱郡主麻木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没有吭声,只是往火盘里扔冥纸,母亲的伤与痛,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以后如果嫁给太子,也只不过是步入母亲的后尘罢了,身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中的她,下场绝对不会比母亲好到哪里去。
她只愿再回到那人身边,只是那人还会再要她吗?她抬起泪眼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喃喃地念道:“赫连慕梨。”
赫连慕梨呆立在窗前,想起那些和玟萱郡主缠绵的往昔,终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思念,化成一道红影,无声无息地出在罗候府的灵堂上,看到玟萱郡主靠在棺材边,蜷缩着瘦弱的身子,似乎累得睡着了,看上去那么的孤独无助。
那是她心爱的女人,她曾经那样的爱过她,她终是压抑不住那汹涌的感情,缓缓地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滴。
玟萱郡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缓缓睁开那双忧伤的眼睛看着她,痴痴地看着,如果不是抓着她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她简直不敢相信真的是她。
赫连慕梨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她们曾经这样手牵着手,彼此承诺过一生一世,可如今呢?她们还能再牵着手吗?想到太子和慕容凤希,她想挣脱她的手了。
玟萱郡主却用力地抓紧着她,用尽全力般地抓着,赫连慕梨怕弄疼她,所以不敢强行挣开,只得抬头望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依然深情的目光缠绵着,玟萱郡主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过来吻上了赫连慕梨的唇,发疯般地吻着,赫连慕梨没有回应也没有避开,只是任她吻着。
玟萱郡主吻了许久,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终是停下来悲哀地问道:“你不爱我了,对吗?”
赫连慕梨摇了摇头,诚恳地回答:“不,我爱你,依然如故的爱着。”
听到这句话,玟萱郡主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拉着她求道:“那好,你带我走,随便去哪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赫连慕梨闻言心头一热,忘记了伤痛和背叛,忘记了太子和慕容凤希,忘记了一切,马上回握着她的手道:“好,我带你走!”
她拉着玟萱郡主站起来,转身正欲带她离开时,猛地发现慕容凤希怒火中天地站在她们身后,她双目喷火地看着她们相握的手,想都没想就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赫连慕梨两个耳光!
“啪,啪!”掌心与脸剧烈碰撞的声音,清脆地响亮在夜色中。
赫连慕梨不得不放开了玟萱郡主的手,捂着热辣辣的脸,心虚的没敢吭声,倒是玟萱郡主怒道:“你凭什么打她?”
“凭什么?”慕容凤希冷笑地看着玟萱郡主,吼道:“凭你用剑搅碎她的心时,我和姬流辉等人扛着她,连夜跑了七百多里!凭我们在千花湖时,被博雅玉树重兵包围,我们为了保护她,拼了命地跟敌人厮杀!凭她现在跟我在一起,我就能打她!”
残忍的往事被慕容凤希一提,玟萱郡主全身无意识地在颤抖,她什么就忘记了,她对她做过那么歹毒残酷的事情,她还有什么脸与慕容凤希争?
“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你为了解红颜白骨,不惜以爱为诱惑,整整喝掉她身上一碗血!”慕容凤希鄙夷看着玟萱郡主道:“在她离开不过八天,你就跟鬼笑兮那个贱女人上床,明明是你不信任她,背叛的她在先,你竟然还好意思下狠手杀她,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
“别再说了!”自己做过的事,自己都不堪回忆,玟萱郡主终是崩溃地大喊起来。
往事是毒,是伤,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回忆起来只会更伤,更痛,更让人窒息,所以赫连慕梨一把拉过慕容凤希,痛得哀求道:“别再说了,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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