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顺王

　　水湛抱着承恩施施然的往陈婕妤的旌德宫过去，前几年，旌德宫主位乃是昭仪徐氏，后因与愉王水汧干碍，广川王水漩冲龄就封，徐昭仪也搬出了旌德宫，后来宫中并无特别的事情，旌德宫的主位一直就空着了，虽说直殿监一直有遣人洒扫，但是，毕竟空闲了不少日月，显得苍凉了点。

　　自然即便是苍凉，也好歹是也是一宫主位，论理只有四妃与九嫔有资格占据主位，但，也仅仅是资格罢了，比如雅修媛，虽是九嫔之一，却仍旧住在章枢的含德宫，陈婕妤这一胎算是极得嘉元帝的心思，这边刚升了品级下了赏赐，便让她搬到旌德宫了，妃嫔不必住在各宫主位，然，在主位者必是是妃嫔，嘉元帝这番表示便好比向所有人宣布，必定升陈婕妤到九嫔的地位。

　　章枢心情极不好，美人不过的正四品，而九嫔却是正二品的，因着宫妃并无从几品的品级，看起来陈美人不过是升了两级，实则，不止于此，按律，皇后金册金宝，宝即为印，乃帝后太子亲王印之称呼，官员诸人不能僭越，四妃唯有贵妃与皇后相似，金册金宝，尺寸与亲王相同，九嫔用印为银，九嫔之下无印，因而九嫔地位与婕妤只差一级，实则乃是天差地别，有印代表她有了独立处置的权力，向宫外发布签发自己谕旨的权力等等诸多的权力，好比现在的军衔的制度，大校看似与少将只差一级，然后，许多人常常耗在大校位置一生难进少将。

　　旌德宫虽然仍旧有些苍凉，却难掩其主人那要冲天一般的架势。

　　承恩越长大便越发的重了，原不过下了车辇才从绿云手里接过来的，水湛抱了一会子便嫌累的紧，踉跄了一步，绿云见状不着痕迹的从水湛手中又将承恩抱了过来，水湛看了眼他，问道：“今年多大了？”

　　绿云道：“十四了。”

　　水湛想了下，男孩子大概十三四岁进入青春期身高暴涨，从去年开始，绿云的身高便仿佛蒜苗抽薹一般，到现在怕是长了一尺半有余，力气也大了许多，水湛仰视了他下，复又想到嘉元帝还有水湜的身高，有些感慨。

　　进了旌德宫也不见有人相迎，水湛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但也不想计较，谁知进了旌德殿只有一女史出来奉茶回道：“娘娘正在更衣，请殿下稍等。”

　　水湛过去坐到主位上，伸手从绿云手中接过承恩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承恩顺着毛，那女史见状欲言又止，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便退了下去。

　　这陈婕妤当真是恃宠而骄啊，再如何不过就是能升到正二品的九嫔罢了，就算是四妃也很少在分封了的亲王面前拿乔，何况她这至多只能升到九嫔的婕妤，那亲王又是圣眷正浓，外戚势大的。真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是须臾，实则小半刻钟陈婕妤才袅袅婷婷的扶着小太监走了出来，微笑着道了声顺王久等，而后看到水湛坐在主位而非客位，那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颇有些不快的坐到了殿下的的圈椅上。

　　水湛在宫中一向都是各宫奉承着的，第一回等人还被人削待，当然，两辈子加起来是陈婕妤岁数两倍之多，也犯不着去生气，只是打算晾她一会子，不过片刻，陈婕妤倒是先开口道：“不知殿下此番造访所为何事？”

　　水湛伸手端起之前女史奉的茶，捧到承恩喙前，承恩啄了几口，水湛道：“近日听闻陈婕妤迁入旌德宫特意代我娘娘道贺而来。”

　　绿云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太监将礼物搬上殿来，又让银边将礼单递过去给称婕妤身边的女史。

　　陈婕妤有些茫然，身边女史附耳低语几句，陈婕妤才明白过来，道：“那烦请殿下向贵妃致谢，近日我身子不便，等他日方便之时必登门道谢，不负贵妃看重。”

　　绿云瞄了眼陈婕妤那四个月左右稍稍隆起的腹部，便低下头眼观口口关心去了。

　　水湛倒是想到之前陈婕妤更衣的事情，刚刚用了更衣的借口晾了自己半刻钟，这会子又推说身体不便，真不知是说她蠢好还是笨好，也不想在这边多呆，便道：“既然陈婕妤身体不舍，孤便不多打搅，这便告辞去了。”边说边将那茶放在桌上，从袖中抽出条白色丝帕，给承恩擦了擦喙边的水渍，起身将承恩递给绿云，自己拉了下曳撒的耳，稍微整理了下衣裳。

　　陈婕妤道：“殿下好走，恕妾身体沉重不能远送。”

　　水湛下了殿，也不回头，只应声道：“婕妤不便，还是不要太过劳累，孤焉敢烦劳。”

　　这话中分明是有刺，那陈婕妤却好像自己踩了之前最为得宠的皇子，自己便取而代之一般，也不去介意那话的夹刺带棒了，心情舒畅的让女史准备步辇，打算去御苑行乐。

　　水湛并不曾把陈婕妤这样的行为放在心上，不过是当时看那恣意妄为是样子不爽，随口刺了她句便算了，只是不知道水湜如何听到了这件事情，隔了几日还拿过来笑话水湛几句。

　　水湛无奈道了句，“你总不能让我跟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计较吧。”

　　水湜也不接话，转开话题道：“长日无聊，出宫转转如何？”

　　水湛道：“我不想从东安门出去，出了东华门就是医学，都是药材什么的，味道实在难闻。午门也不好，六科廊那边的言官额很要命，白日里当值的人比晚上的多好些，人来人往的被看到就不美了。”

　　水湜左手托腮，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案道：“那这可就难办了，玄武门在后面，得通过后妃的东西六宫，我是不能去了，西华门出去乃是太液池，直入西苑，离西安门出皇城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绿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张皇城的地图，摊开放在桌上道：“殿下，其实，我们可以出东华门之后绕道重华宫，从磁器库那边走东安门出皇城。这样就不用从走东上中门，路过医学了。”

　　水湜瞄了一眼地图悠悠道：“云儿，你这是什么时候的图纸啊，那重华宫现在是皇太孙宫了，仁寿宫现在是建安宫，还有那东西六宫的名称标志没一个对的。”

　　绿云面色不改的将地图叠起来道：“走这路肯定是对的。”

　　新策忍着笑，在一边默默的将头低了下去，生怕被水湜水湛看到一般。

　　水湛望着水湜的托腮的样子，恍惚间好似看见了仲谋一般，呢喃了几声大哥。

　　水湜挪了挪脖子，转脸向在另一边，道：“十三在说什么？”

　　水湛反应过来，颇有些尴尬，水湜与仲谋其实在长相上无分毫相似之处，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是迥异，仲谋优柔，水湜则狠辣非常。水湛以手覆眼道：“没什么？”

　　水湜笑问：“那我如何听到大哥之类的呓语？”

　　水湛垂头道：“大约是你听岔了吧，你是我二哥来着。”

　　水湜站起来向水湛的案前走过去，边走边道：“我是老了不成，这点远就开始听不清小十三说话了，真是要命啊。”

　　这讲话的声音越发的距自己近了，水湛将头低的快到桌子上了，也不言语，水湜看到他那耳根子都有些泛红，大笑着伸手将他从案后捞了出来，抱到怀中。

　　水湛忽然双脚离地，身体不适应，便挣扎起来，踢了水湜几下，小胳膊小腿的自然也说不上什么疼之类的事，水湜自然也不计较，只不过身上染了些许泥土罢了。倒是见他不愿被人抱着，却越发的起了兴致，将水湛放着站在案上，转身背着他道：“来，二哥带你出去玩，绿云前面开路，哈哈哈……”

　　因着刚过盛夏，水湛曳撒下只穿了件薄薄的白底蓝色撒花绸裤，水湜又是将手伸到曳撒里面背他，几乎是肌肤相贴的样子，水湛原想跳下来，但是刚动了一下，水湜就在曳撒底下伸手打了下屁股，吓得他不敢再有动作，耳根刚褪去的桃红又升了上来。两人无话，绿云仍在纠结皇宫地图新旧的问题，新策自去吩咐府军前卫的带刀侍卫便衣扈从，派小太监在东华门外准备下车马，方便水湜水湛直奔东安门出皇城。这般下来，东宫往东华门一路安静了下来。

　　水湜皱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水湛则开始回忆仲谋的事情，时隔数十载回首往事，人啊事啊都有些难以捕捉起来，好似只有些记忆的碎片一般，甚至只是单单的一个画面，水湛搂着水湜的脖子恍惚了起来，仿佛并没有仲诚一般，一切都只是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虚妄记忆一般。

　　水湛呓语一般的道：“以前，有个哥哥很疼弟弟，哥哥喜欢把他喜欢的东西全部都留给弟弟，也喜欢背着弟弟到处炫耀这是他弟弟……”

　　水湜原在想别的事情，没多久竟被带入水湛凌乱的回忆般的呓语中，不过盏茶功夫，水湜听出水湛说的大概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这兄弟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止于兄弟的关系，水湜转头看了眼水湛，水湛依旧在低声自语。

　　水湜四下里看了看，这一路因着是往东华门去的，来往宫人颇有些，只是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关注自己，便将自己在水湛曳撒的手掐了一把水湛。水湛一惊，不自主的搂紧水湜的脖子，水湜身体紧跟着一僵，低声道：“湛儿！”

　　水湛笑了笑，放松了胳膊，低下头靠近水湜耳边道：“哥，我有些困倦了，一会子到东市叫我。”

　　水湜道：“你歇着，一会子我叫你。”

　　水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的应了句。

《乱世·桃花劫》
古言一篇，文笔不错，构思也佳，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