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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书坑儒风波
太学宫前的铜匦在烈日下泛着血光,韩昭的铁尺挑开新贴的焚书令,松烟墨写的《禁书录》上,"医家"与"纵横"二类被朱砂重重圈画。谢明夷的玉笏突然顿在"私藏禁书者诛三族"的"诛"字上——那笔锋转折处的飞白,竟与鬼谷毒经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巳时三刻,焚书台开炉。"礼部差役的铜锣砸在青石板上,震落檐角几片残瓦。韩昭的铁尺刮过瓦片内侧,二寸三的凿痕间卡着半片洒金笺——正是张仲景改良药方中被篡改的"白英三钱"条目。
三百名太学生被铁链串成长蛇,每人怀中都紧攥着《伤寒杂病论》残卷。谢明夷的白袖突然卷住某个踉跄的学子,玉笏尖挑开其襕衫夹层——泛黄的《千金方》残页上,每味药材旁都注着鬼谷派的毒理算式。
"《唐律疏议·职制》载,私修医书者杖一百。"韩昭的铁尺抵住监刑官咽喉,尺尾獬豸铜像映出对方骤缩的瞳孔,"但这位周学子手中,是太医院上月核验过的官修典籍。"
烈焰突然在焚书台腾起,青烟中浮出诡异的棋局残谱。谢明夷的玉笏蘸取融化的蜡油,在《禁书录》背面勾出洛书轨迹:"有人借焚书遮掩真正的目标——你看这些火苗走势,分明在烧毁记载河防疏漏的《水经注》篇目。"
未时暴雨突至,韩昭劈开淋湿的书堆,焦糊的《禹贡锥指》残页间突现磷光。当他将残页按向青铜量药匙时,靛蓝色的毒渍在尺面显出新痕——正是工部核准焚书的朱批日期,与瘟疫药方发放的时辰严丝合缝。
"去典藏阁!"谢明夷的玉笏突然指向东北角。三百架书柜已被推倒大半,他跪在《河防十要》的灰烬前,指尖抚过某片未燃尽的桑皮纸——二十年前三川决堤的奏折抄本,边缘针孔在水渍中拼出"地下书库"的盲文。
戌时梆子声穿透太学宫残垣,韩昭的铁尺卡住地窖暗门。齿轮转动的闷响中,七十九具青铜傩面傀儡从阴影里浮现,每具傀儡手中都捧着本《鬼谷毒经》的复刻本。谢明夷的玉笏挑起某页"瘟疫第三方",朱砂批注突然遇热显形——竟是今科进士名录,每个名字都对应着河防图上的溃堤标记。
子夜惊雷劈中焚书台时,韩昭站在暴雨冲刷的灰烬堆上。铁尺突然刺入焦土三寸,挑起的铜匣内置着三百枚玉质骰子——每枚骰面都刻着被焚典籍的编号,按《九章算术》排列成赋税账目。谢明夷的玉笏蘸取雨水轻拍骰面,褪色的朱批显出新墨:"辰时三刻,坑儒。"
五更天的晨雾中,三百儒生被驱至城南乱葬岗。韩昭的铁尺劈开某个土坑,露出下面整齐码放的《论语》注疏——每册书脊都嵌着金丝,遇土气则渗出靛蓝毒液。谢明夷的玉笏突然颤抖,他认出那些注疏的笔迹,正是二十年前白无垢代他抄写的罚课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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