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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偷做什么呢？
“戴、森？”檀楚煜将名字念出，“这名字还真是……”
“是不是听上去太洋气了，我一开始也不想选这个名字的，但我看这个、这个‘呆森’挺有意思的，就选了。”
戴森见他同自己搭话，不等他开口问，自己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了。
“你别看现在名字是继承的，再等三个月，我干到主管之后，大家每次提到这个名字想起的都是我。”
“那你还挺骄傲的。”
“那必须的！你别这么看着我，这里的人来来去去的，能干三个月的已经是老员工了，只要坚持下去……”
“这里赚钱吗？”没耐心继续听废话，他开口打断。
“那肯定的啊！只要你能忍……”戴森忽然顿住，用意义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暧昧的紫色灯光和乐曲的伴奏下，他竟然觉得这小伙子自带少许勾引人的气质，只可惜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都不感兴趣。
“直说吧，我能接受。”
“你这样子去包厢说不定赚得比我还多，就是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能不能坚持下去。”
听到这里，檀楚煜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就敢肯定我坚持不下去？”
莫名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发麻，但这一回不是因为厌恶可能发生的事，而是全身心都得以解放的自在。
从前生活在校园内，在外又要代表自己的家族，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规规矩矩的。
那些打量他的眼神无不是偷偷摸摸带有强烈贬义暗示意味的，一不小心就会有一群自诩光明正大地人污蔑他。
当时的他过于在意他人的评价，又十分自尊要强，便更加在意自身的言行。
而现在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
这里是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是他这个从小生活在大家族且家教严格的人从未体验过的。
那些人直白地说着各种荤话放任自己堕落，虽然不太符合世俗，但大家都是一个样子，每个人都坦然接受这样的场面，无止尽地肆意散发内心的情绪。
说不定在这个地方，他也可以放纵地做自己……
“在外围坚持当然没有问题，我说的是里面……”戴森似乎有些焦急。
“里面？”
“是这里黑话，他们把另一处地方称作‘更衣室’。外面再乱大家做的事也都是合法正规的，那你猜猜里面是做什么的？”
“不合规的？”他顿时来了兴趣。
那天秦玄铭果然在耍他。
“他们的手段你根本想象不到，一般人看到就吐了，根本坚持不了一天。”
“要怎么进去？”
“什么？！”戴森惊呼，惹得休息室内的人纷纷看向这里，他立刻放低音量，虚虚揽着檀楚煜往角落坐了坐，“你真要进去？”
“我就是问问，毕竟赚的钱肯定很多。”檀楚煜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坐实贪财人设，“听你这么说，我很容易进去？”
“就你这张脸，一进去就会被吃干抹净，好吗？”戴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们才刚认识吧，你这么关心我？”
戴森被说中，瞳孔惊讶地放大一瞬，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咬牙下定决心学着那些轻佻的人说道：“如果你做我男朋友的话，我可以更关心你。”
“就你……？”他憋着笑。
长得这么嫩，恐怕是不是真的成年都很难说。
“我成年了！”像是猜到他想什么，戴森立刻红着脸强调。
“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该出去了。”话还未说完，主管走了进来，正式宣布该上夜班了。
起初或许还会感到紧张，但几天下来，檀楚煜已经熟练地同其他服务员站在一起，时不时被点名去包厢内站队。
起初他本着低调的原则混迹在最便宜的那一档，一般的普通人也有能力点的那种。但这样永远无法更进一步，他干脆不再掩人耳目，单凭一张脸便顺利向上攀升。
一般情况下，他不用排很久的队，上来第一位顾客就会把他点走。不过正如戴森所说的那样，这里都是合法合规的，他只需要倒水喝酒陪聊，勉强打起精神还是能够应付的。偶尔也会遇到几个想吃豆腐的，他凭借多年来的敏锐反应，都能在不经意间躲开。
要说唯一的困难，反倒是他必须靠推销酒水来赚钱，而他又很不愿意接触太多水。
但为了替哥哥和他们自己报仇，一点点困难咬咬牙就过去了。
一段时间过去，主管看他业绩飞升，一路把他提到最高档，却始终无法接触到更为内部的业务。
第一次来这里时，路线极其复杂，几天下来，他几乎将所有道路都记在脑海里，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无意间来到了交界处。
这里不像□□隐藏的秘密交易地点那样神秘危险，而是由一面和普通墙壁几乎没有差别的墙隔开，唯独上方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和门口守卫的保安表明这里是一般人无能力消费的区域。
这就是所谓的“更衣室”。
每当大门打开时，都能从外界偷瞄到的房间便是几间普通的更衣室，再向深处看去，每个房间都紧紧封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但大家似乎都对此心知肚明。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群披着斗篷的人从更衣室内出来，下方穿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檀楚煜绝不可能加入那些人的行列混进更衣室，也不会直接闯进去得到证据，将这家KTV直接剿毁。
他们要的远不止此。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连夜陪喝酒加上昼夜颠倒的双重作用下，就连他这个酒蒙子都能喝到忍不住呕吐。
本就没有吃多少食物，整个胃部几乎被掏空，胃液反流上涌，酸涩辛辣的感觉留在喉底，无论怎样漱口都难掩恶心反胃的感觉。
随手洗了把脸，他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目通红，充血肿胀，脸色却格外苍白。额头渗出的汗水和自来水汇集在一起，顺着眼眶自脸颊流过，最后聚焦于下巴附近，滴进下方的水槽之中。
“你这样子还真是狼狈。”镜中的自己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为了达到目的，这一点苦不算什么。”
那个人却露出狰狞一笑，说着和平时的他完全不相符的话语：“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你出现这副模样，我会很乐意。”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在惊讶他居然被自己调.戏了，却更像是触发某个隐蔽不可告人的开关。
狠狠向镜子泼水，流水沿着光洁的镜面汩汩而下，波光涌动，显得另一个身影更加模糊不清。
他真是疯了。
明明是在做正事，他竟然一直在想入非非，甚至也被带偏，开始幻想林赫炎变成这副模样的场景。
哪怕此时此刻他已经回到家中，看到身侧在床铺上熟睡的身影，他仍旧无法抛下那些旖旎的想法，反而在夜晚的掩盖下演变得愈发强烈。
明明林赫炎都能将不该有的念想压抑回去，每晚都会体贴地替他留一盏夜灯，给他空出睡觉的位置，他却如此不堪。
不过就一下下，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他每次都会在更衣室的洗澡间仔细冲洗，将身上难闻的酒味和属于他人的气味消除干净后才回来，现在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味，就和平时在家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借助黑暗的隐蔽，他隔着一拳距离，用眼神尽情肆意地描摹枕边人侧躺时的轮廓，一笔一划地将之记在脑海，犹如再一次对着镜子观察自己。但从今往后，他看到的再也不是虚假的幻象，而是触手可及的实体。
绵长的呼吸伴随轻微的呼吸声贴在耳边，温热的躯体仅仅覆盖一层薄薄的被子，上下起伏的腹部时而紧贴着他的手心，时而因紧张紧紧绷起，忽远忽近地诱惑他往深渊走去……
明明触感都来自于他自身，却更像是在触碰眼前的人。
“呃啊……”
直到最后一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这里罪恶的一幕，难以抗拒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彻底将他带往深不可见的黑暗。
于是在他闭眼的这一瞬间，另一双完全相同的眼睛同时睁开，在明亮的卧室内静静观摩他的睡颜。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没睡啊……”良久之后，林赫炎慰叹一声，轻轻捏了一下那张瘦削的脸颊。
空气里的味道成倍地涌入鼻腔，仿佛诱惑他的毒药，林赫炎轻轻掀开被子，将脸贴近檀楚煜的脸侧。
在上方悄悄亲了一口……
满足得像是刚刚得到糖果的孩子，他激动得忍不住锤了一下身后的墙壁，又怕吵醒对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随手将两人的纸团丢进垃圾桶，稍微洗漱一番，套了件衣服便出门逃离现场去了。
“做什么这么激动，找到证据了？”听见重重的关门声，苗吟舒下意识闭眼皱了下眉头，“你能不能轻点。”
“抱歉抱歉，你等很久了吗？”林赫炎难得同他并排坐着。
“没有，也就将近二十分钟。”苗吟舒显得一阵头疼，“你现在不担心他了？”
林赫炎接过递来的一沓纸质资料，摇了摇头：“当然担心，不过我也相信他。”
“嗯嗯，之前你一直纠结的样子我就当你在放屁。”
耳朵唰地一红，他咳嗽几声：“有些事确实不得不做，更何况我也在想办法，早点解决就能少受点苦。”
“少废话了，你看看这些收集来的名单，能不能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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