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尽黄昏

作者:小舟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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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换命


      久门六魄中五魄外出执行任务时,久门院落内只有负伤的江寒和酿酒的唐酒灵。
      唐酒灵整日待在酒房内酿酒,江寒不是养伤就是练剑,二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并不常见面。
      沈书璟几人带着俞珩的尸体回祁岳宗后,江寒便不再出门练剑,好似在躲着谁。
      江昉不喜欢布结界,取心头血时仍旧没有设下结界。
      这日,江昉照常取血,却被突如其来的纪词撞见。
      纪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在做什么?”
      江昉迅速用灵力止好血,穿好衣服:“与你无关。”
      纪词猜到了些什么:“是为了江寒吗?”
      “你傻不傻,你这样做,他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纪词被怼的无言以对,江昉继续道:“纪词,我希望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纪词苦笑:“是单单不想让他知道吧。”
      “你出去吧。”江昉下了逐客令。
      纪词刚离开江昉院子几步,就遇到了出门的江寒,他拦住江寒,怒吼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他弟弟,所有人都知道他爱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瞎子。”
      江寒猝不及防被骂,愣在原地:“你发什么疯,莫名其妙。”
      等江寒反应过来,纪词早已不见踪影。
      晚上,江寒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江昉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寒起床穿好衣服,在一番犹豫后,还是打算去江昉房间瞧瞧。
      刚走到江昉屋外,江寒就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他快步走上前去,刚想敲门,却又后退了几步。
      来到窗前,他打开了一点窗缝,从侧面看到了江昉用灵力控制着匕首在取心头血,这场景,和他取血时一模一样。
      江寒想都没想,直接从窗户翻进去:“你在做什么!”
      江昉一惊,悬在心口处的匕首掉在地上,转身看到了翻窗的江寒。
      “你怎么来了?”江昉连止血都忘记了,赶忙穿好衣物。
      “你管我来不来,你刚才在做什么?”
      “不用你管。”江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跳出喉咙。
      “是不是沈寂逼你这样做的?你留在祁岳宗这么些年,取了多少血?”
      江寒关心则乱,一步步靠近江昉:“他还逼你做了什么?”
      见江昉不答,江寒一把拽住他的手:“跟我走,我们离开祁岳宗。”
      江昉趁其不备,施了一个昏睡咒在江寒身上。
      江寒向后倒下,倒在江昉怀里,江昉抱起江寒,将他安置在床上,盖好被褥。
      “傻弟弟,你自己都要疼死了,还来关心我。”
      江昉深夜来到沈寂房间,将刚取的心头血交给了沈寂。
      再次回到房间,江寒还在昏睡,江昉设法消除了江寒对今晚的记忆,抱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江寒起床,只觉得头痛欲裂。
      奇怪,我昨天干什么去了?
      江寒虽然感觉忘了什么东西,但并未放在心上。
      转眼间,季节更迭,秋风起,落叶纷飞。
      沈寂在躺椅上悠闲的闭目养神,对来他房间的江昉道:“榷殇花虫养熟了。”
      “既然熟了,那便开始种虫吧。”
      “种花虫的过程会很疼,如果他被痛醒了怎么办?”
      “那就再给他施昏睡咒。”
      沈寂缓缓睁开眼,看向江昉:“九道天雷滋味可不好受,搞不好连命都没了,你当真想好要换命了?”
      “我和他血脉相连,这一生,有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亲情。”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开始种花虫吧。”
      江昉看向窗外:“江寒怎么还没到?”
      “我已经提前通知他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江昉始终放心不下:“我去看看。”
      江寒正欲出门时,遇到了前来找他切磋的纪词。
      江寒皱眉:“让开,我今天没空。”
      纪词召出佩剑,拦住江寒去路:“和我打一场,赢了我就让你走。”
      “我凭什么和你打?”江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
      纪词不再多言,直接出招。
      刀光如水,剑影如霜,纪词毫不手下留情,江寒渐渐支撑不住,连连败退。
      过招时,江寒趁机道:“你今天又发什么疯!”
      “你知道江昉为你做了多少吗?”
      江寒轻嗤一声:“他能为我做什么,他巴不得我死。”
      纪词忍不住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都住手。”江昉及时赶到,召剑上前,抵住纪词的攻击,从纪词手中救下江寒。
      江寒并不领情,反而抬手推了江昉一下:“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昉后退几步,捂住伤口:“嘶。”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江寒上前想要查看,江昉却侧过身去:“果然没良心。”
      江寒听后也不再上前,自顾自去了沈寂的住处。
      纪词收剑,再次问江昉:“你当真想好了要换命?”
      “嗯。”江昉点头。
      “不后悔?”
      “不后悔。”
      “他刚才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他不值得。”
      江昉笑着摇头:“你不了解他,他嘴硬心软,一向如此。”
      纪词叹气道:“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所以明白你的心情,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尊重你。”
      “今日便要种花虫了,你可愿为我护法?”
      “好。”纪词应下。
      沈寂房外,纪词设下结界为屋内的三人护法。
      屋内,沈寂取出养熟的榷殇花虫,催动榷殇花化虫。
      江寒被施了昏睡咒,在床上昏睡着。
      江昉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江寒,嘴角微微动了动:“江寒,别怪我私自做决定,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沈寂低声道:“开始吧。”
      榷殇花化虫完毕,两只虫子附在榷殇花虫的根茎上。
      沈寂用灵力同时提起两只花虫,分别种入江昉和江寒体内。
      江昉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锐利的钩子,深深扎进皮肤,紧接着,那些钩子开始缓缓用力,将皮肤一点点从肌肉上剥离,每一丝牵扯都伴随着钻心的疼。
      江寒随在昏睡中,可额头却沁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江昉痛叫声连连,显得尤为凄厉,仿佛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孤魂在绝望中发出的呼喊,身体也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
      纪词听到江昉的痛叫声,却抽不开身,只能跟着心疼。
      江寒,若你日后再没良心,我定不轻饶你。
      花虫种了整整四个时辰,才被江昉和江寒完全吸纳。
      沈寂道:“天雷来时,会以为你是天命煞星,这命格,算是彻彻底底换了。”
      江昉擦了擦江寒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道:“如果天命煞星真的躲不过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江昉起身后,没走几步,整个人都虚脱了,摔在地上,纪词听到声响,撤下结界,忙进屋扶起江昉。
      “还能走吗?”
      江昉摇摇头:“怕是不能走了。”
      沈寂道:“用传送符把他俩送回去吧。”
      江昉回到房间后,纪词一直在忙着照顾他:“天煞命格会引来九道天雷,就算庚境仙尊在世,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我多研究一些阵法,看能不能替你挡一挡。”
      “实在不行,你多吃一些提升修为的灵药,或许能受住天雷。”
      江昉道:“我没有修行的天赋,吃再多灵药也无济于事。”
      纪词犹豫再三,还是提议道:“或许灵修可以帮你提升修为,灵力大涨。”
      “灵修需要道侣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才能进行,我一没有道侣,二没有跟人双修过,如何进行灵修?”
      纪词低下头:“说得也是。”
      江昉安慰道:“我的事,我自己有打算,你不用替我忧心太多。”
      纪词抬头看向江昉:“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什么都没准备就去抗那九道天雷。”
      “我知道你心系我,可这毕竟是我的事……”
      纪词打断江昉的话:“都到现在了,你为何还不信任我?”
      “我没有不信任你。”
      “是啊,你只是不在乎我罢了。”
      “没有。”
      纪词喃喃自语道:“除了江寒,你又能在乎谁。”
      屋内的气氛被沉默包围,二人都选择不再开口。
      江寒被送回房后,昏睡了整整三日,醒来后,屋内只有他一人,
      江寒想从床上坐起,可疼痛包裹着他的全身,好似有万条火蛇在身体里肆虐游走,紧接着,又像有无数把冰刀,直直插入筋腱,一刀一刀地割着,仿佛要把每一根筋都割成碎片。
      江寒在床上疯狂翻滚,口中发出非人的惨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无间炼狱,这痛,简直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成两半。
      唐酒灵的酒房距离江寒的房间很近,她听到动静立马前来查看:“江寒,你怎么了?”
      唐酒灵看江寒痛成这样,也跟着着急,忙跑到沈书璟的房间去喊人:“沈师兄,你快去看看江寒,他醒了,但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好像浑身都很疼。”
      沈书璟听后随即前往江寒房间,推门进来,江寒已经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江寒,你这是怎么了?”
      江寒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沈书璟见状,忙扶起他,给他输送灵力:“我先用灵力缓解你的疼痛。”
      接着,沈书璟对刚跑到门口的唐酒灵道:“酒灵,去喊江昉过来。”
      唐酒灵喘着粗气,缓缓道:“马上就去。”
      唐酒灵又是一路狂奔,来到江昉的房间,连门都顾不得敲,直接闯了进来。
      纪词刚把熬好的灵药递给江昉,江昉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唐酒灵,疑惑道:“小师姐?”
      “你……你快去江寒房间看看,他……”
      “他怎么了?”江昉一紧张,手中的药洒落一地,忍不住咳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浑身都很疼,沈师兄已经给他输灵力了,让我喊你过去。”
      用榷殇花虫换命本就极其危险,他结灵丹又比我晚,身体应当还没有完全适应被种虫。
      江昉挣扎着要下床,被纪词按住:“你现在自顾不暇了,暂时别管他了。”
      江昉摇头:“不行,你替我去看看他。”
      纪词忧心忡忡的对唐酒灵道:“你守着江昉,有任何情况随时去喊我。”
      唐酒灵点头应下:“好吧。”
      纪词动身去了江寒房间,见江寒痛成这样,颇为忧心的想:还好江昉没来,不然看到江寒痛成这样,他又该心疼了。
      纪词立即蹲在江寒身旁,问沈书璟道:“他怎么样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现在痛晕过去了。”
      纪词站起身:“我去找沈寂。”
      沈书璟疑惑:“找我爹做什么?”
      纪词没有回答,沈书璟朝他喊道:“别去我爹房间找,他可能在屋顶睡觉。”
      “知道了。”
      果然不出沈书璟所料,沈寂喝饱了酒在屋顶睡觉。
      纪词用灵力将沈寂从屋顶拽下来,扶住踉踉跄跄的沈寂:“沈院主,你去看看江寒,他可能对花虫还没有完全适应,已经痛晕过去了。”
      沈寂被纪词晃得醒了一些酒,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口道:“好好好,别晃了,我随你去。”
      搭上江寒的脉,沈寂皱眉。
      何止是不适应花虫,是和花虫相克。
      “怎么样了?”纪词关切道。
      沈寂撒谎道:“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日即可。”
      纪词看沈寂神色不对,瞬间猜到了他在撒谎,但面上仍当作相信沈寂的话。
      沈寂支开了沈书璟,让纪词为他护法,打通了江寒的灵脉,强行压制住了江寒灵脉内的花虫,让花虫被迫适应江寒的身体。
      江寒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了纪词和沈寂,屋内并无江昉的身影。
      江寒轻笑一声,轻声自嘲道:“果然,我的生死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纪词的耳朵凑近江寒嘴边,问道:“你说什么?”
      江寒又昏迷过去。
      纪词见江寒已无事,便回了江昉的房间。
      江昉一见纪词推门进来,急切问道:“江寒怎么样了?”
      纪词看向唐酒灵,唐酒灵一脸疑惑:“你看我做什么?”
      “酒灵师妹,你的酒……”
      “哦对。”唐酒灵慌慌张张回了酒房。
      “沈院主打通了他的灵脉,让花虫强行适应他的身体,想来再醒来应该不会痛了。”
      “那就好。”江昉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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