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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聚会
姜楠想通了,既然总归要放松,不如痛痛快快玩一场。他拽上熟门熟路的游日,吆喝着一行人往街上走去。
白琢如摆摆手拒绝了邀请,语气平淡却透着笃定:“你们尽兴玩,我在这儿等着,记得早点回来。”
姜楠心里惦记着游日,特意把沿途介绍的活儿推给他。
既想让他多刷点存在感,也能趁机增进大伙儿的话题。自己则跟在后面悠哉晃着,妥妥的“甩手掌柜”。
游日对这一带熟得不能再熟,讲起话来眉飞色舞:“跟你们说,我当初本来想学旅游专业的,结果半道‘劈腿’。”
他说得绘声绘色,应龙听得认真,时不时插两句提问,语气温温和和的,倒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连眼神里都带着点纵容。
烛龙就没这么舒坦了。原本盘算着和应龙好好逛个二人街,结果被一群人打乱节奏,脸拉得老长,周身裹着层低气压,连脚步都沉了几分。
晃到下午,游日正愁没好去处,绕来绕去竟走回了自己家楼下。
他转头跟姜楠、白琢如说:“你们玩累了就在外面吃,不用等我。” 这话一出口,游日心里的小算盘就打响了。
终于能露一手自己的拿手好菜。
他笑着冲众人邀功:“要不今天就在我家吃?你们有什么忌口或爱吃的,尽管说。”
姜楠哪儿知道其他人的口味,游日却心里门儿清自己爱吃啥,问这话不过是客气客气。
应龙犹豫了两秒,眼底浮起笑意,慢悠悠开口:“你的拿手好菜。”
姜楠没忍住笑出声:“你这话说得,是从哪学来的老派客套?”
“别管,我自有我的节奏。”应龙挑眉,故作神秘的样子逗得大家直乐。
推开门的瞬间,两道怨气沉沉的身影堵在门口。
正是幸月逸和小寓。
小寓像只炸毛的小猫咪,扑上来拽住游日的袖子,鼓着腮帮子抱怨:“你今天偷偷跑出去都不叫我!我还以为你抛弃我,自己去过除夕了呢!”
“瞎说什么呢?”游日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无奈又宠溺,“我一开始就在楼下跟姜楠聊天,是你自己赖在楼上不肯下来。”
他又转向旁边的幸月逸,故意逗他,“怎么着,你也跟着小寓一起胡闹?”
说着推开两人,招呼其他人进屋。
众人都进去后,幸月逸忽然轻轻拉住了游日的衣角。游日回头,撞进他盛满忧伤的眼眸里。
那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带着点无措的惶恐,看得人心头发软。
“我还以为你也抛弃我了。”幸月逸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怎么会?”游日伸出手,紧紧握住他那双无措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对我多点信心啊。”
小寓在旁边看得直撇嘴,捂着眼睛嚷嚷:“妈呀,这满屏的粉色泡泡,快把我冲晕了!”
开明凑过来,笑着摇头:“这一屋子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应龙也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圈,打趣道:“你们俩,这是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游日像被烫到似的甩开幸月逸的手,脸颊瞬间红透,结结巴巴解释,“我就是安慰他……对,单纯安慰!”
“很多人都是从‘单纯安慰’开始的。”应龙眼底藏着笑意,慢悠悠补刀,“可别不知不觉把自己卖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真的只是安慰!”游日的脸越红越厉害,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红。姜楠在旁边看着,心里门儿清。
这家伙又在压抑自己的心思了。
他拍了拍游日的肩膀,语气笃定又带着点调侃:“别总觉得自己不配,要我说,是其他人都配不上你。”
游日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像是把这话刻进了心里,眼底的犹豫少了几分。
应龙看着姜楠,失笑:“你怎么还跟当初一个样子?嘴硬心软。”
“有吗?”姜楠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自己成熟多了呢。”
进屋后,大伙儿纷纷撸起袖子打下手。陆吾是个例外,他的拿手菜是“辣椒炒辣椒”。
红的绿的堆在一起,看着就呛人。除了无辣不欢的姜楠眼睛发亮,其他人一致把他推出厨房:“快出去快出去,别在这儿‘辣眼睛’!”
陆吾不服气地嚷嚷:“你们懂什么!辣椒拌鸡蛋也超好吃的,香得能下三碗饭!”
“我证明!”游日举手,“我在四川的朋友做过类似的,红辣椒配青椒,辣得通透,确实绝了。”
幸月逸皱着眉往后退了退,鼻尖都皱了起来。他对辣的耐受度极低,也就火鸡面那种程度能勉强接受,稍微辣点就浑身冒汗,眼泪直流。
厨房的油烟机嗡嗡地超负荷工作,拼尽全力吸走呛人的辣味,可那股子冲劲还是钻了出来。幸月逸揉着眼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把厨房当成辣椒研究基地了?这烟味都快辣到我眼睛了!”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池温不在——不然这架势,池温指定要跳起来惊叫,说不定还会直接冲出去买冰饮解辣。
姜楠和应龙一脸无辜。这一屋子基本都是南方人,偏偏个个是吃辣专业户。
姜楠这个铁血江苏人,尤其痴迷剁椒鱼头,无辣不欢。
而幸月逸是树妖出身,口味清淡得很,连酱油都只敢少放一点,自然受不住这烈性辣味。
“我都行,不挑嘴。”开明靠在门框上,一脸无所谓,仿佛那呛人的辣味跟他没关系。
最后,一锅鲜掉眉毛的鸡汤被端上餐桌,总算拯救了陆吾和幸月逸的味蕾。
小寓捧着碗喝得眉开眼笑,幸福得直跺脚:“这儿的伙食比天庭好一百倍!我们在天庭做普通差事,吃的都是些寡淡玩意儿,天天吃都没人敢说腻,真不知道大家的舌头是不是都麻木了。”
还好陆压道人疼她这个小鸟,总偷偷给她带其他的零食解馋。
“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叫过年!”姜楠放下碗,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憧憬,“年夜饭必须比这个更丰盛!下午两点就去买材料,咱们从早忙到晚,争取凑满一桌子硬菜!”
他受够了以前冷冷清清的年。父母分开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连顿热乎的年夜饭都凑不齐。如今这份阖家欢的氛围,正是他一直盼着的。
游日倒没这么强烈的执念,他家一直热热闹闹的。只是遇见姜楠后,他才慢慢改掉了初高中时那股窝囊劲儿,不再唯唯诺诺,活得越来越舒展。
应龙抬眸看向他,语气带着点羡慕:“还是你们人类的年有意思,有烟火气。我们那儿就看情况,没这么多讲究,冷清得很。” 话锋一转,他忽然笑了,“对了,要不要红包?”
“真的?”姜楠猛地抬头,眼睛都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游日听到“红包”俩字,也瞬间精神抖擞,直勾勾盯着应龙,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应龙被他们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你没有,我们的规矩,结婚独立后就不给红包了。”
“滚啊!”姜楠作势要打他,眼底却满是笑意。
“开玩笑的,都有都有。”应龙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我们这些老家伙,辛辛苦苦攒点家底,不就是为了让年轻人过得舒坦点?我们又没什么压力。” 他活了这么久,早就不知道“掂量价钱”是什么概念,花钱向来随心所欲,红包里的现金塞得鼓鼓囊囊。
姜楠摸着下巴琢磨:真的不能再认个义父吗?
就是不知道神农会不会把他拎起来扔出去。
游日更是满心期待,搓着手等着红包,心里盘算着:应龙出手,定然不会小气,其他人估计也差不了。
下午,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
白琢如抱胸站在那儿,身边跟着个青绿色头发的姑娘,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东张西望,像刚破壳的小鸟,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姜楠盯着姑娘看了半天,挠挠头笑道:“好眼熟啊……你是?”
“啊!姜楠殿下,你不认得我了吗?” 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像根细针戳了戳姜楠的记忆,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
“她是青鸟,你们之前见过一面。”白琢如在旁边解释,语气平淡,“也就匆匆一瞥,你记不住也正常。”
姜楠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来这儿?”
“西王母娘娘让我送东西给白泽大人看。”青水脆生生地回答,声音像泉水叮咚。
“什么东西?你看过了吗?”姜楠转头问白琢如。
“看过了,都是些小事。”白琢如淡淡道,“青鸟要在这儿待一阵子,之后会跟西王母一起走,她是娘娘特意派来的。”
姜楠激动地拉起青水的手:“那可太好了!总叫你青鸟也不太方便,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有呀,我叫青水。”
“青……水?”游日在心里嘀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名字,怎么听都像“水门”,他绝对是想歪了。
姜楠赶紧挡在游日前面,笑着打圆场:“好名字,清新又好记。” 他太清楚游日的性子,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要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游日清了清嗓子,凑上来问道:“你就是‘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里的青鸟吧?真神奇!你一直跟在西王母娘娘身边吗?”
好歹初中语文没白学,这两句诗他记得清清楚楚,说出来还带着点小得意。
青水重重点头,一提到西王母,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娘娘人超好的!路上的花销都给我报销了,还让我在这儿好好玩,等忙完了就来接我回家。”
陆吾站在后面,听着这话,心里的火气莫名蹭蹭往上冒:凭什么这小丫头就能被西王母这般优待?自己怎么就没这好运气。
姜楠也笑着点头,他对西王母总有种特殊的好感,毕竟那是真心爱过他也是母亲的人,这份情谊格外不同。
“别光顾着聊天了,快来准备年夜饭!”白琢如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催促,“我按你说的都准备好了,但这桌子上怎么多了个空位?” 他记性向来好,笃定是多了人。
姜楠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没跟你说清楚。还有个朋友会来,叫佰茶合。她一直想升职,我想着大家一起热闹,就约了她。”
他其实也不懂佰茶合那股执着的劲儿,但既然朋友有念想,便顺着她的意。
“她什么时候到?”白琢如追问,凡事都喜欢提前安排妥当。
姜楠摇摇头:“说好了下午到,但她还没回消息,说不定临时变卦了。” 他也是单方面发出的邀请,知道佰茶合没什么家人,与其一个人孤零零过年,不如来这儿凑个热闹。
“那别等了,先忙活起来。”白琢如说完,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旁边的书想清静会儿,结果刚翻开,就被小寓和青水一左一右围了起来。
“白泽老师,你现在还在看书学习吗?”小寓率先发问,眼睛亮晶晶的。
“白泽大人,你以后还会回天庭吗?”青水紧跟着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
“山海里学院现在怎么样了?还像以前一样有意思吗?”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呀?”
……
一连串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白琢如听得耳朵都快炸了,无奈扶额:“我现在叫白琢如,关于白泽的事,别来问我。”
“哟,这是被俩小姑娘问住了?”姜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得没心没肺,“白琢如,对孩子可得有耐心。”
“知道了。”白琢如没辙,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解释。
可他实在想不通,小孩的好奇心怎么能这么重?就像之前被问“葫芦兄弟里的穿山甲为什么要把妖怪放出来”,他哪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胡诌:“他是穿山甲,设定上就是不小心把山洞挖开了,妖怪自然就出来了。”
“哦……”小寓拖长语调,一脸“你好笨”的表情,“这个故事我早就知道啦!以前的白泽老师,肯定会让我们自己去看书找答案,才不会这么敷衍呢。”
小寓在书院读书时,就是出了名的调皮话多,那儿的老师都摸清了她的性子,遇上她的问题,大多让她自己去探索,懒得跟她掰扯。
白琢如愣了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好像真的变了。以前的他,绝不会这样耐心地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更不会随口胡诌。难道和人类待久了,连心思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清静一阵子,找回以前的自己。
“哈哈哈哈,被小姑娘吐槽笨了吧!”姜楠笑得直不起腰,“回头是不是还要好好分析一下,自己哪里回答错了?”
“别笑了。”白琢如没好气地瞪他,“还不是因为你说要对孩子有耐心,我才特意琢磨着怎么回答,不然早让她们自己去查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姜楠笑着求饶,一点都没有认错的诚意。
厨房这边,游日端出几个刚做好的菜,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捏了两片牛肉塞进嘴里,刚嚼了两口,就被陆吾一巴掌拍在手上。
“偷吃什么呢?”陆吾挑眉,眼神里满是调侃。
“我饿了,就尝尝味道。”游日一脸无辜,捂着被拍的手,心里嘀咕:我都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是被抓了现行?
陆吾嗤笑一声:“你那偷偷摸摸的样子,窸窸窣窣的,跟偷吃东西的小老鼠似的,谁看不出来你在偷吃?”
开明闻声走过来,看了眼盘子里的牛肉,对着陆吾说道:“这是他自己切的,想吃就吃,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陆吾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们那儿的规矩,人没齐绝不能动筷子,一时忘了这儿的习惯不一样。
“对不起啊,”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们那儿有规矩,人没齐不能吃。对了,不是说还有个姑娘要来吗?这都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来了?”
“没事,我们这儿也有这规矩,不然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游日松了口气,还好开明过来打圆场,不然这尴尬的局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佰茶合一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额角还带着点汗珠,径直朝着姜楠的方向走去。
白琢如下意识地拦住她,耐着性子问道:“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跟你没关系,让开,我要跟姜楠说。”佰茶合语气冲得很,一点都没给白琢如面子。
白琢如的眉毛瞬间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周身的气压骤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佰茶合是个实打实的人类,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小世界做任务,满心都是升职加薪,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可今天,她是真的气炸了。
“我跟你说!我那个破上司,见我积分涨得快,竟然偷偷对我的小世界动手脚!”佰茶合一把抓住姜楠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我的男女主,就这么被抹除了!我差点都出不来那个小世界!”
她本来差一步就能当上首席宿主,就差这最后一把,却被人这么阴了一道。
姜楠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皱眉问道:“你给公司带来的利益不少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猜,他是怕我升职后走了,没人给他干活了!”佰茶合咬着牙,怒火中烧,“我第一次对小世界的主角产生感情,真心实意帮他们铺路,结果他们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却没办法证明是他搞的鬼,他肯定早就留了后手,把一切都推给了系统Bug!”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要跳槽!我要当他的老板!我要……” 后面的话,她还没想好,但那份破釜沉舟的决心,谁都看得出来。
白琢如在旁边冷冷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点靠谱:“有个职位刚好在N计划里,时空管理员。不过,这个职位很难升上去,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
“再难我也认了!”佰茶合咬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要不是他搞鬼,我能迟到这么久吗?我在那个小世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平时我一天就能完成任务出来!”
谁能想到,她这个拼命三娘,竟然被硬生生困了七天。佰茶合向来是一周只休息一天,其余时间全泡在各个小世界里做任务。
所谓的“天才”,不过是用无数个日夜熬出来的。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小世界里的男生和女生,他们的故事那么温暖,那么鲜活,可现在,翻遍所有记录,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没事,这事我们帮你。”姜楠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笃定,“他既然敢打压你,我们就有法子治他,绝对支持你跳槽!”
“所以我才来拜托你们啊!”佰茶合委屈得快哭了,声音哽咽,“那个傻子上司死活不放我走,我跟他谈了好几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全当耳旁风,一点用都没有!”
“先过年,这事不急。”姜楠拉着她坐到餐桌旁,旁边正好是空位,游日和幸月逸已经坐在那儿等开饭了。
幸月逸实在觉得待在哪儿都不自在,索性就跟着游日黏在一起。
佰茶合刚落座,小寓就像只轻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凑了过来:“你们签劳动合同了吗?有没有写清楚离职条款呀?”
“签了。”佰茶合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语气带着点无奈,“合同写着业绩达标、赚到约定金额就能自由走,我早就够条件了,不过是念着点旧情没舍得提,没想到反倒被人拿捏了。”
“他敢不放你?”青水“啪”地一拍桌子,正义感爆棚地坐到小寓身边,眼神亮晶晶的,“我们帮你举报!找证据、写投诉信,有的是法子治他!”
小姑娘一身正气,说得斩钉截铁,倒让佰茶合心里暖了半截。
另一边,应龙和烛龙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了眼热闹的餐桌,径直走到幸月逸旁边坐下。应龙话多,扯着幸月逸聊起各地的特色菜,从东海的鲜贝说到西域的烤羊,说得眉飞色舞。
开明也凑了过来,三个人挤在一块儿,话题全围着应龙转,烛龙被冷落在旁边,脸又开始往下沉,周身的空气都跟着凉了几分。
最心累的当属陆吾,没人跟他搭话,只能蔫蔫地坐到青水旁边,时不时用手指碰一碰开明,小声嘟囔:“哎,你也跟我说两句啊,别光围着应龙聊。”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被冷落的小孩。
白琢如端着碗走过来时,差点没气笑。
姜楠旁边的位置早就被挤得满满当当,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可没耐心跟人客气,直接对着佰茶合抬了抬下巴:“从你这儿开始,往那边挪一个位子。”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姜楠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白琢如,你这也太豪横了吧?抢位子都这么理直气壮。”
“近点方便说话。”白琢如面无表情地坐下,顺手夹了一筷子青菜,倒也没再计较。
餐桌上的气氛热热闹闹,大伙儿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扯着家常。
从游日当年学专业的“黑历史”,聊到陆吾那道“辣椒炒辣椒”的奇葩做法,再到佰茶合遇到的糟心事,吐槽声、笑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里都飘着饭菜的香气和暖暖的烟火气。
不知不觉就临近八点,桌上的菜见了底,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滚圆,嘴角还沾着油渍。
应龙放下筷子,拍了拍手,率先提议:“吃饱喝足,该发红包了吧?”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闲聊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应龙、烛龙几个“老一辈”。
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衣服口袋,手指捏着口袋边缘,那架势像是藏着什么宝贝。
应龙早就提前查了人类过年发红包的规矩,红包包得厚实。游日接过红包时,偷偷用手指捏了捏,心里咯噔一下,趁人不注意掀开一条缝瞄了眼,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
里面足足塞了一千块现金!
烛龙的风格就不一样了,慢悠悠掏出一沓空白支票,分给每个人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透着股“财大气粗”。
“随便填,只要不超过千万就行。”
“你这也太卷了!”开明哭笑不得地掏出自己准备的红包,“本来我准备了八百块,觉得挺实在,你这么一搞,显得我多抠似的。” 话虽这么说,还是把红包一个个递了出去,红纸包得方方正正,透着股朴实的诚意。
陆吾是临时凑的热闹,压根没准备现金,干脆掏出手机:“我直接转账吧,每人一千,跟应龙看齐!” 说着手指飞快操作,手机“叮咚”的到账提示音此起彼伏,听得人心里发痒。
游日捧着红包和支票,心里乐开了花——这趟真是来对了!这些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大神,个个都把钱当身外之物,私房钱肯定少不了,出手就是大手笔。
幸月逸也攥着红包,指尖微微发颤。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红包,心里又暖又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在旁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串熟悉的号码——是大哥那边的人打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喂?”
“幸月逸啊,过除夕呢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聚餐,“我们看你最近状态不错,就放心了。祝你新年快乐,好好照顾自己,回头我们几个转你几万块,别委屈了自己。”
“知道了……谢谢你们。”幸月逸的声音有点哑,眼眶微微发热,指尖攥得发白。
他清楚,那些人其实并不爱他,只是因为大哥。
当年大哥带着满心的愧疚和沉甸甸的责任,而他的父母和族人,早就在那场无妄之灾里,永远离开了他。
“别一个人坐着啦!”姜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欢快,“快来玩桌游!咱们一起守岁等新年,输了的人要表演节目,唱歌跳舞都行!”
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有人跑去拿桌游卡牌,有人起哄要定惩罚规则,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吵吵嚷嚷的笑声穿透窗户,融进了除夕的夜色里。
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这吵吵嚷嚷的陪伴,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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