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快点。”
地下已然塌方,江司霖抱着时有期,等待着军部的救援。五小时后,成泽易带兵挖穿了地底,将二人救了出来。
怀远跟随着医疗队,和成泽易一起深入地下,将已经快要昏迷的江司霖抬了出来。被发现时,即使已经失去了大半意识,Alpha还是紧紧搂着时有期,弓着身子为他搭建出一方安全的空间。而时有期则是眼角带着泪,释放着浓郁的安抚信息素,不停地与江司霖说着话,唯恐Alpha昏睡过去。
颜崎在医疗队的航舰上待命,等到担架将二人都抬上了航舰,Alpha立刻释放出罂粟味道的高浓度安抚信息素,镇静舒缓着江司霖和时有期的身体。
环境已经安全,江司霖便断开了脑中的最后一根弦,握着时有期的手沉沉睡去。医生们见时有期也伤的不轻,便劝他躺回担架上,可Omega无论如何也不听。
颜崎看到,上将就坐在江司霖的身边,眼神从未离开过爱人的脸庞。他眼眶通红,眼尾无意识地流着眼泪,紧紧握着江司霖的手,像是怕他一个松手,江司霖就会消失。
记忆中的上将是淡漠的,不悲不喜的,对什么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或许是因为什么都失去过,所以他并不惧怕失去,也不在乎拥有。细细想来,颜崎从未在上将的脸上看到过如此不安,又如此心痛的表情。
虽然没看到过,但颜崎并不意外。因为让他如此在意的是江司霖,是上将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
航舰落地到了军方医学部,医生护士们推着二人进了手术室。等到江司霖再次醒来,发现时有期正坐在宽大的双人病床上,慢慢削着苹果。
Omega只穿了一身病号服,裤管微微卷起,露出了纤细的脚踝。拿着水果刀的手骨节分明,指尖还透着淡淡的粉色,银发自他肩头滑落,偶尔随着时有期的动作颤一颤,画面静谧又美好。
磁性的声音轻轻传来:“要看多久啊。”
江司霖猛地回过神,笑了笑。
“老婆,穿病号服也好漂亮。”
Alpha伸出右手,想去揩油捏时有期的大腿,却发现右臂已经被整个儿打上了石膏,动弹不得,于是只能作罢。
时有期捏起一条薄如蝉翼的苹果皮,有些骄傲地朝江司霖晃了晃:“练了好久呢。”
妻奴如江司霖,自然十分捧场:“老婆太厉害了!这么薄的苹果皮!得练多长时间啊!”
时有期伸出修长的手,比了个三。
江司霖眼睛微微瞪大,语气里有些难以置信:“三个月?我不会昏了三个月吧,这也太丢人了。”
时有期点了点头,声音冷静:“是三个月,祝离的宝宝都出生了,你也没赶上满月酒。”
江司霖闻言,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隔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操......这不得让成泽易笑话死......”
时有期静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要是说三年,你会不会也信。”
江司霖转过头来,故意瞪眼道:“耍你男人?过来嘴儿一个,不然家暴你。”
“你这胳膊,家暴也是我打你吧。”这么说着,时有期却还是跪坐起来,俯下了身子,在Alpha唇角献上了天使的一吻。
轻轻的一个吻后,时有期本想起身。然而江司霖显然不想让他离开,用力抬起了头,追上去吻着那片柔软的唇瓣。Alpha的舌尖在他唇缝轻扫,有些发痒。
时有期托着他的脖颈,贴上江司霖的唇瓣,闭上眼睛深情地吻着他。早上给Alpha刷牙时,他特地选了薄荷栀子的牙膏。此刻两人的唇舌火热,触碰到一起却又带着丝丝的凉意,双重的温感让两人浑身都过了一层酥酥麻麻的电。
感受到Omega果冻般的舌尖勾缠着自己,江司霖更兴奋了,棉被下隐隐有了反应。
“老婆,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有期打断了施法:“一会儿迟叔和景叔还有祝离他们过来,你不想。”
“我快点......”
“之前你在公司也是这么说。”时有期睨着眼瞧他:“然后我下午的会都没开成。”
江司霖讪讪地笑了一下,石膏尽头的手指心虚地勾了勾时有期的裤管:“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哈哈......”
说完,Alpha又赶紧转移了话题:“所以我是昏了三天?成泽易还没抱上儿子呢?”
时有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三天,那你的伤怎么样了?”江司霖左右看看时有期,感觉自己老婆似乎比之前更白了,怎么看怎么透着虚弱:“你别是这几天一直守着我吧?我可警告你啊,要是你连治疗都顾不上,光陪着我,我就咬舌自尽,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时有期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Alpha是想表达让自己体验一下他的心疼,不禁轻笑。
“我本来也没受多重的伤。尤金下手重,但根本没打断我骨头,只是皮肉看着可怕。”
Omega声音轻轻,透着一股浅淡的哀伤,江司霖闻言,也忍不住皱眉。
他看不得时有期伤心难过。
Alpha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时有期递来的一块儿苹果堵住了嘴巴。
“尝尝。”
江司霖咬下那块苹果,捏着时有期裤管的手晃了晃。
“特别甜。”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怀远拿着一个小盒进来,边走边说:“时上将,这是新的光屏芯片,您和霖哥一人一......霖哥!你醒了!”
“来的正好!”江司霖左手手指往回勾勾,叫怀远过来:“快给我,我给我爱妻包个大红包。苹果皮削得那么好,得好好奖励奖励。”
怀远还在旁边,时有期听到江司霖说的话,耳尖有些发红。
桦甸的各种店里江司霖都留了卡,所以平日里,时有期的私人账户开销并不会很大,但财务记录却多到好几页都翻不完。
因为不管他做什么,江司霖都会想方设法地夸赞奖励。在戎卡的时候曲玥曾调侃过他,都多大人了,还得要好处才肯好好吃饭认真睡觉。
时有期轻笑着说她搞错了顺序,是好好吃饭就会得到奖励,秀的曲玥连声骂酸。
怀远又道:“上将,颜崎让我转告您,尚风的瞳孔已经送回了戎卡。尚琰先生说,对于尚风曾经对您的所作所为,他与父亲感到十分抱歉。军部会按照处理间谍的方式处理残存瞳孔,行刑时间在来年四月,届时希望您来参加,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好。”
事实上,早在事发前的几天,尚铭阳就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时有期发来了表达诚挚歉意的密函。时有期明白,像尚铭阳这种正直了一辈子的将领,此刻一定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弥补。然而尚铭阳对他的知遇之恩时有期从未忘怀,私以为比起他的恩情,谋害未遂根本算不得什么磨难。于是Omega立刻给尚铭阳回了信息,让他无需介怀,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出席,不过不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而是以特战队上将的身份。
尚铭阳收到信息后,愧疚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安定,指尖颤抖着回复了“好”。
————————
半月后,事故现场的勘察清扫终于完毕,搜查队在废墟中找到了聂秉文和尤金的残骸。
一片废土中,人的肢体七零八落。即使已经不再完整,Omega的断手仍然紧紧攥着聂秉文,和他十指相扣着。
军方调查局在舟安医院的地下搜集到了一种名为“霍姆斯”的粉末药剂和大量实验资料,并查询到了聂秉文的公司三十年内的星际航线,发现这种药剂的原材料是在一个四年前已经爆炸的行星上获得的。军方医学部整理了所有的实验资料,并加以分析改进,自此,桦甸医学研究的免疫科学方向有了质的飞跃。
除此之外,江司霖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同为星际人类,Alpha的身体素质是星际公认的适合战斗,早在一周前,江司霖的手臂就都长好了。然而恶劣的Alpha贪恋爱人的温柔,盼着此次生病能博得时有期全部的爱与关注,于是战战兢兢装了一个星期的疼,最终被Omega发现了端倪,拽着耳朵出院了。
又过半月,时有期拿着那本黑皮日记,和江司霖到了墓园。
墓碑已经在此立了多年,然而碑上仍然不染一尘,甚至连刻下的字里都干干净净。墓前的台阶下,还有几捧尚未凋零的□□,和几枝洁白的栀子花。
就在碑文的右侧,多了一列刚刚添上的新文。
“自今千千万万世,惟死别,无生离。”?
江司霖神色肃穆,端正地放下手中的那捧山栀花,随后弯腰鞠躬,郑重恳切地承诺道:“两位岳父在上,安可宽心。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阿时,一定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时有期蹲了下来,将那本日记放进了墓碑下的暗格,取下胸前口袋的那朵白山栀放在日记上,而后锁上了格子。
Alpha揽着他的肩扶他起来,轻轻拥着时有期:“我相信轮回。既然今生合葬,来世也必定能寻到彼此,两位岳父一定会幸福顺遂的。”
“嗯。”时有期趴在他肩头,声音温和坚定:“往后的日子都是平安的,我们也会幸福的。”
江司霖轻吻他的脸侧,拥紧了怀中的人。
·
回家的路上,时有期看着街道旁挂上的灯笼,轻声道:“快过年了。”
“是呢。”江司霖看着他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我们小期又小一岁。”
“我们霖哥也是。”时有期扶正Alpha侧边的发丝,问道:“今年要怎么过?妈不在家的话,就咱们两个。”
江之舟上午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们今年的年夜饭不用等她,她和多年前就离异的老友已经买好了去戎卡的飞船票,打算散散心,体验一次别的星球的过年氛围。
“今年带你去延北。”江司霖说:“去看雪山,顺便拜一拜庙。”
时有期不记得江司霖有什么信仰,于是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拜庙?”
江司霖握住了时有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牵到唇边吻了吻。
“从前许的愿望灵验了,所以要去还愿。”
插入书签
?处化用自杨绛先生的作品《我们仨》中的“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下一章完结啦,更新应该会晚,但不会缺席(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