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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暖暖：魅力指数是什么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吧？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情书就是男生给女生魅力指数投票的票证。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情书吧？好吧，这就是一封情书。夏若初写给归暖暖的。暖暖，我喜欢你。”
“暖暖：小时候，你问过我，我是不是夜礼服假面。我说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是月野兔。你是我的暖暖。额，好像写得有点太夸张了。暖暖，你看为了给你增加魅力指数，我都有点不折手段了，所以接受我吧。暖暖，我喜欢你。”
……
瑾玉拆开信封，一封一封一字一字地读给暖暖听。这些信，是瑾玉托林岚去取的，他请林岚帮忙去若初的书房拿的钥匙：“过两天就是暖暖的生日了。也许她会高兴的。”
“暖暖，我喜欢你。”他也忘记了这是第几封信，暖暖的手指突然间动了下。眼皮也随之艰难地动了，瑾玉急忙唤来医生。暖暖的嘴张合了几次，咿咿呀呀的听不清楚，后来又昏昏沉沉睡去。
医生说：“恭喜，现在算是脱离危险了。至于其他的，还要详细做检查。”
瑾玉露出这几日难得的笑容，轻轻用手将拂到暖暖脸上的头发挽到耳根后，亲吻她的额角：“谢谢，谢谢你醒来。”
可惜这次，她没有听见。
暖暖站在马路，她刚刚去买了姜饼，还是屏毕街王老二家的姜饼。
老板多给了她二两，他每次都会与她寒暄两句：“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因为她每次都跟老板说：“要两人份的。”
她来得越来越勤了，因为瑾玉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他没有说要回来，也没有说不回来。
林岚告诉了自己，瑾玉说闭着眼睛怕看不到自己。说在镜子里面找不到自己。那都是林岚说的。自己醒来的时候，瑾玉已经不见了。只在枕头旁边找到几封信，整整齐齐地叠在枕头旁边。在案桌上有好几只纸鹤，那么丑，她把它们拆了：
“是这些情书唤醒了你。”
“想说成全的，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其实我很小气。”
“我把纸鹤留下来给你们，祝幸福。星星我带走了。”
“我消失了，可是不要原谅我。”
成全？暖暖握着方块纸完全没了脾气，他却说他要成全。暖暖很想到他面前痛打他一顿，感情就是霸王条款，哪有退换的。可是她找不到他。
那个时候，她醒来，是因为他说了“暖暖，我喜欢你”，而不是那封早已错过春与秋的情书。
是因为听到从他的口中说出了“我喜欢你”。
是他的声音。
她想念的，期待已久的，刻入她脑海的声音。
所以她醒了。他却走了。
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暖暖看了看手机：“喂，林岚。”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喊一声“瑾玉”。他的电话，她都有去缴费，可他不用了。
林岚说：“暖暖，晚上一起吃饭吧。”
暖暖鼻梁处微微抽动，有些酸气直往外冒：“不了，今天有事。”今天是他们的结婚周年庆，距离他离开总共两年三个月零四天。
挂掉电话，暖暖从包里取出三枚硬币，投入机器里，饮料却吐不出来，饮料卡在机器里，始终吐不出来。这坑人的机器！
今天的天气艳阳高空，晒得人都像雾要被蒸发了似的，汗水穿透衣裳湿嗒嗒的。脾气越发暴躁。
暖暖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下一波热气又冲了上来，她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活受罪。怎么会想这个时候出来逛街呢？
这条街，就是那条街，出了医院的那条街。那个时候，她握着纸鹤的纸，沿着这条街一路狂奔，喊着瑾玉。跑啊跑，总以为在下一个转角处会发现他，结果没有。
自己最后倒下了，又被送进了医院。
那个时候一路哭着喊他的名字，倒像是举行了一场与他告别的隆重仪式。
再看回这条路，如今已能坦然以对，习惯了寻找，习惯了找不到，习惯了……
失望。
然而这一次，这一眼，暖暖却驻足在远处，她看到了他，却希望视而不见，立马转身而去。
街的对面，隔着两米宽的街道，一个小男孩拽着他的手，指着橱窗里面的玩具嘟囔着要那个玩具。
瑾玉将他抱起，故意弄乱他的头发，面带微笑。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及爱捉弄人的本性。只是如今，对象是他身边的小男孩。
暖暖驻足，心跳个不停，直接的反应却是要转身离去。
他有他的生活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他甚至有了新的境遇。
然而那个小孩童却突然转过身，用食指指着自己的方向，开始叫喊：“阿姨！是阿姨！”暖暖看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人，再想走，瑾玉回头了，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也楞了两下。
暖暖扯了个笑，是僵硬的客套，那一刻觉得心真是玻璃做的，一下子就碎了。
他抱着小男孩，一步步朝暖暖走了过来。速度之慢，让暖暖一步步地想向后退，用指尖掐着大腿肉，只是想阻止想逃的冲动。不能这样的，不能逃，这样太狼狈了，下一个路口，转弯后，又是一个分叉口。
“好久不见。”他带着笑容，一如既往地帅气与风流。
暖暖回他：“两年三个月零四天。”
他楞了一下，才笑着说：“你真是好记性。”
是啊，好记性，所以忘不掉：“……。”
他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你好吗？”
“挺好的。”只是想你，以为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一直很好。只是如今，却没了盼头。
“他好吗？”
暖暖抬头看他，他才开口：“若初好吗？”
“他也挺好的。”若初已然找到他的新娘，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她很喜欢若初，若初也在学着爱她，“那你好吗？”
“挺好的。”
原来大家都挺好的。
她依然住在那个新家里，可惜只有她一个人。她每天早晨吃番茄炒蛋，萝卜干炒蛋，煎饼等有蛋食品。她跟自己说，瑾玉就要回来了，回来以后就不能吃了。
这种感觉很好，感觉好像明天他就会转动钥匙，跟自己说早安。
“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暖暖笑着与他告别，瞬间与他擦肩而过。肌肤相碰，能清楚地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可惜那也是别人的了。
她没有跟他说，床帘旧了，上面的星星还亮着，她一直在等他回去一起看星星，以后可能不敢看了。
她回家要跟大奔说，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和你了，最早说要和你、我终老的人失约了。
眼泪哗啦啦地落下，在转身的瞬间，义无反顾。
两年了，所有人都知道暖暖在等龙瑾玉。没有人知道自那日他走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她以为他会回来的。
暖暖踩着大步伐便要转过下一个转弯处，听见后面喊了声：“暖暖。”声音那么小，小得竟然差点吹散在风中，可是却揉进暖暖的眼中，咬着指尖这才阻止哽咽声冲破喉咙。不能回头了，不能回头的。
却听到后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叔叔，我要尿尿。”
暖暖愣得回头，冲向他的怀抱：“我很想你，瑾玉，我很想你。”
“叔叔，我想尿尿。”
暖暖紧紧地抱着瑾玉，紧紧地，两年前她醒来寻找他的拥抱，却寻不到，只看到床边那一叠的情书，那几只又丑又作怪的纸鹤：“瑾玉，我很想你，两年三个月零四天，我很想你。”
“叔叔，我想尿尿！”
这两年，她反反复复地看着情书，告诉自己，这是瑾玉对自己说过的话：“瑾玉，我喜欢你。”
“呜呜呜呜，叔叔，我要尿尿。”
混杂在小男孩的哭泣声，暖暖的哭声与告白声，瑾玉站立在那里，靠在暖暖的耳畔，轻声告诉她：“我也爱你。”
这条街，很长很长。
---------END 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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