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囧囧江湖

　　“嗯，有什么事，说吧！”风萧萧兮手指拈着一根草把玩着，问仗剑踏歌。
　　“嗯，就是那……那啥……”仗剑踏歌轻咳一声，吞吞吐吐地道。
　　风萧萧兮瞅仗剑踏歌一眼，有些奇怪哦，很少见到仗剑踏歌如此欲言又止的模样，“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那……”仗剑踏歌深吸一口气，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爸……最近怎么样啊？”

　　“我爸？”风萧萧兮一愣，像是为了确认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怎么好端端地扯到他爸身上去了？
　　“咳——”仗剑踏歌被风萧萧兮探究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头，解释道，“前些天你不是说伯父感冒了身体不怎么好么？所以我就想问问把伯父的身体现在如何了，感冒应该已经好了吧？”
　　风萧萧兮狐疑地瞅着仗剑踏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爸的感冒早就好了，但是他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抵抗力很差，本来已经找中医慢慢调理有了些起色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打前一段时间感冒之后，这一向精神头又不大好了，唉……说起来，好像遇见你爸之后，我爸的精神就没好过……”
　　说着，风萧萧兮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抬头，拿眼瞪着仗剑踏歌道，“我说你怎么今天无缘无故关心起我爸来了？说，是不是你爸派你当卧底打探我爸的消息来了？”

　　“咳——”仗剑踏歌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咳的第几声了，拉起风萧萧兮的手，故作委屈地道，“水寒，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是我的老婆，伯父就是我的岳父，更近一步说也是我的老爸，我关心一下自己的老爸，有错么？”
　　“切，少来！”风萧萧兮甩开仗剑踏歌的手，他爸和游培宣的事在他心里一直就是个疙瘩，他直觉地觉得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却又不敢贸贸然地问他老爸。今天游冷昱既然主动提起了，他也就正好问个清楚。

　　“唉，你知不知道我爸和你爸究竟是怎么关系？”风萧萧兮碰碰仗剑踏歌的胳膊，小声地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仗剑踏歌摇摇头，“就是前几天，我爸突然把我叫到书房，问了一些你的情况，我当时还以为他对我和你的事有意见……后来才搞明白，他那是在拐弯抹角地打听你爸的消息呢。”
　　“啊！”风萧萧兮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照实说呗”，仗剑踏歌摊摊手，“其实我爸这一问啊，才让我发现，我对你和你的家庭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简直是一问三不知，唉，很有些挫败感啊”，说着，仗剑踏歌叹着气将头埋进了风萧萧兮的肩窝，“老婆，我需要安慰。”
　　“别转移话题啊”，风萧萧兮稍稍退了一步，稳了稳身子。仗剑踏歌这些天，似乎越来越喜欢撒娇了呢？不过对此，风萧萧兮心中倒是有几分窃喜的——看着喜欢的人对自己撒娇，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么！
　　“然后呢，你爸就让你来打探我爸的消息？”风萧萧兮继续道。

　　“嗯，他的意思是，让我问问你爸最近好不好，感冒好了没有，身体状况如何……水寒，你要知道，我爸在游家是非常严厉的，即使是跟我和我哥、啸海说话，他也很少笑，当他故作严肃其实一脸柔和的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时候，我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你都那么惊讶了，就不怀疑我爸和你爸的关系？”风萧萧兮在仗剑踏歌的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就不像知道为什么你爸那么关心我爸？”
　　“水寒，你别说我——”，仗剑踏歌圈着风萧萧兮的腰，“嘿嘿”地笑了两声，“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么？”
　　“我……”风萧萧兮嘴张张，又合上，半会儿才嘀咕一句，“大家彼此彼此么……”

　　“哈哈！”仗剑踏歌抬起头，伸手揉了揉风萧萧兮的软发，挑眉得意地一笑，“既然是老婆想知道，老公哪有不去打听的道理？水寒，你猜我在我爸的书房里发现了什么？”
　　“你去翻了你爸的书房？”风萧萧兮惊道。
　　“我好奇嘛”，仗剑踏歌摸摸鼻尖，又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在我爸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你爸的照片！”
　　“我爸的……照片？！”风萧萧兮倏地瞪大眼，觉得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朝着一个他不能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严格来说，应该是我爸和你爸的合照！”
　　“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看见的照片上那人就是我老爸？”
　　“确定，百分之百的确定！”仗剑踏歌打了个响指，“虽然照片上你爸和我爸都很年轻——那应该是他们年轻时候照的了——但是一看照片上那人的眉眼和轮廓，我就觉得那是你爸！水寒，你爸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都很好看！”
　　“说什么呢？”对上仗剑踏歌盈盈的笑眼，风萧萧兮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人也不知道照照镜子，明明自己才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还偏偏时不时地放一下电……
　　——当然了，这一句风萧萧兮是打碎了牙齿也不会说给对面那人听的……

　　“既然你爸把那照片放在书房的抽屉里，还用锦盒宝贝似的装着，说明你爸很珍惜那张合照”，风萧萧兮分析道，“那他俩应该关系挺好的呀，也许还是老朋友什么的，不过……我从来没听我爸提起过你爸，而且我总觉得他俩见面的时候，像是陌生人对峙似的，有很深的隔阂……唉，头疼……”
　　“头疼什么啊？”仗剑踏歌拍拍风萧萧兮的头，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说我爸有你爸的照片，那你爸会不会也收藏着我爸的照片啊？”
　　“你是说……”风萧萧兮一抬头，就对上仗剑踏歌闪闪发亮的眼睛。

　　等“砰砰砰”地敲门声在耳边一叠声地响起时，坐在沙发上愣神的易水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游冷昱“登堂入室”的要求了呢？

　　打开门，易水寒就见那人正侧着身子倚靠在自家门的门框上。游冷昱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体恤，下半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很简单的装扮，套在他的身上，也是优雅意味十足。
　　游冷昱单手搁于胸前，向易水寒微微鞠了一躬，嘴边扯出一抹带点儿邪气的笑，拉长声调道：“娘子~~~，不请为夫进屋一叙么？”

　　易水寒被游冷昱怪模怪样的腔调逗得又好气又好笑，转身就想关上门，游冷昱眼疾手快地用手肘挡住，然后侧着身子利索地钻了进来。

　　“水寒，原来这就是你家啊！”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游冷昱转着头，东瞧一下西瞅一下，好气地打量着易水寒家的布局构造，似乎觉得这儿的一切都很新鲜。
　　“唉，我说你……”易水寒看着游冷昱跟个没头苍蝇似地在客厅里乱晃，无奈地道，“我家有这么好看么？不就是最简单的三室一厅么，很普通的居民楼样式了。说起来的话，你家应该比我家好看华丽得多啊？”易水寒顿了一下，又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大鱼大肉鲍参翅肚吃多了，偶尔吃了点儿清粥白菜，感觉新鲜是吧？”

　　“嘿嘿”，游冷昱打量完了客厅，一屁股在易水寒身边坐下，端起茶几上搁着的冰水就“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这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自然得仔细的看看拉。你前十八年的生活我没能参与，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不会错过！”
　　说完，嘴角边就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

　　易水寒看着游冷昱近在咫尺的笑颜，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个桃花眼，没事就知道乱放电！
　　像是受不了似的发出“啊”的一声大叫，易水寒冲过去就用双手缝出游冷昱的嘴道，“你过来的时候嘴涂蜜了么？怎么这么甜？老实交代，以前招惹过多少纯情的少男少女？！”

　　“呜呜——”游冷昱的嘴被封住，发不出声音，只得一个劲儿地摇头否认，“老婆，饿就泥一锅！”
　　易水寒撇撇嘴，嘴上表示不在乎，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游冷昱左右瞧瞧，问：“水寒，你爸还在工作？他什么时候下班？”
　　易水寒望了眼墙上的钟，道：“嗯，还有半个小时。你是想……”
　　“嘿嘿”，游冷昱狡黠地眨眨眼，“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这……不太好吧……”易水寒有些犹豫地踱到易启明的卧房前，真要进去找找有没有照片之类的线索吗？可是……总好像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水寒，别磨蹭了！”游冷昱拍拍他的头，“说吧，你究竟想不想知道我爸和你爸之间是怎么回事？”
　　易水寒迟疑了一下，最终，心里面小猫爪子挠似的好奇战胜了那点儿微微的心虚，点点头，和游冷昱一起，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房间。

　　虽说易启明并不在家，但是两人还是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似乎某个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似的。易水寒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溜进自家老爸的卧室做翻箱倒柜的活儿，一进门就呆呆地杵着，像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怎么看怎么不熟练。
　　相比之下，游冷昱则驾轻就熟得多。床头柜、立柜……挨着挨着指挥易水寒，让他一个别落下。末了，还煞有介事地敲了敲墙壁，耳朵凑近去听，打趣道：“水寒，莫不是你家墙壁是中空的吧，里头还藏了个保险柜？”

　　“你……”易水寒没好气地攘了游冷昱一把，“你以为我家是你家啊，墙壁啊地板啊都别有洞天是吧？去去去，去客厅拿杯水来。”边说边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天……还真是热，稍稍动一动就浑身冒汗。

　　“得令，亲爱的——”游冷昱手一挥，做了个微微弯腰的姿势，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易水寒嘴边挂着一个无奈却又透着甜蜜的微笑。

　　游冷昱出去后，易水寒便坐在床头翻看刚刚立柜里找出的相册。其实易启明的卧室并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靠墙是一个淡黄色的立柜，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简洁又简单。
　　易水寒翻开手中的相册，这相册还是在立柜中找到的，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有些微微的泛黄。

　　入目第一张，是年轻的易启明抱着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还是个婴儿，粉粉的嫩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道睁开了没有。而那时候的易启明，也是非常的年轻。其实从模样上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爸还真没怎么变，依然是那副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同的是，现在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沧桑，而照片里的，眉目间都是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

　　易水寒的手缓缓地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轮廓中划过，两父子的脸挨得很近，说不出的亲密，再仔细一点儿，就会发现照片中的易启明嘴是微微撅着的，像是在向某个人撒娇——易水寒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照片中的易启明，青春，张扬，甚至连此时此刻看着照片的易水寒都能感受他的喜悦和欣喜。人，只有在面对自己所喜欢和心仪的另一半时，才会露出这样肆无忌惮般的幸福表情吧？
　　——是因为给他们拍照的……那个人么？那会不会是……他的母亲？

　　母亲……易水寒嘴里喃喃着两个字，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他而言，“母亲”这个字眼，相当于是一张崭新的画布，内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不是说好不想的么？易水寒拍拍自己的头，这么多年了，他和易启明两父子不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来了吗？习惯性地自我安慰着，易水寒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
　　照片并不多，有几张是他和易启明的合照，更多的则是他的单人照，从小到大，似乎他每个年龄段的照片易启明都很小心地保存了下来。他小学时参加演讲比赛得了一等奖时的获奖照片，他升初中那年暑假将头发剃了个一干二净的光头照片，他高中毕业自助旅游从辽阔的大西南寄回的照片，每一张，都记录了他成长的一瞬间。前面的记忆有些模糊，后面的却一点儿一点儿分外的清晰了起来。易水寒抱着相册，嘴角边不自觉地就泻出一抹笑——有这样的老爸，真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一件事！

　　也正因如此，易水寒更加地想弄明白他老爸和游培宣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打遇上游培宣后，他老爸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如果说以前有些沧桑，现在更多的则是疲惫，甚至连调养了很多年已经大有起色的胃也开始出毛病了……易水寒思前想后，也没想出问题的症结来，至于是不是和游培宣有关，希望那真的是他的错觉吧！

　　收好相册，易水寒才发现被打发去拿水的游冷昱还没回来。走出房间，客厅里不见人；他的卧室……嗯，也不见那人的影子。刚迈进书房，就一眼瞧见了站在书桌边的游冷昱，易水寒正想开口问游冷昱怎么跑书房来了，突地一愣，等……等等，游冷昱手中拿着的那是啥？
　　——天，那是他给游冷昱写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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