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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宋懿涵逐渐清醒过来。
几秒之后,他愕然发现自己的嘴里塞着毛巾,眼睛被蒙着,手脚也被绳子捆绑着。
有人在轻声呼唤着他:“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没有到。”
宋懿涵没有敢动,他听不懂日语,当然也就不知道对方还在低声呼唤着的是他的名字。他猛吞了下口水,抬起头,蒙着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他看不见,只能浑身发抖,鸣咽着,嘟囔着,半跪在地。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迷人。
狼狈、落魄、像雨淋湿的小狗狗。
被抱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宋懿涵的眼角已经湿透了。堀川斋反复抚摸着他的眼角,猜想那双眼睛现在肯定又湿又红,忍不住低笑一声,浑身因为兴奋在止不住的颤抖。唇瓣从宋懿涵的眼角吻一直吻到下巴,他舔去这张脸因害怕而流出来的冷汗,唇瓣将雪白的脸舔舐到泛起了薄红。
一边哄一边吻,极其放荡下流。
到了此时,堀川斋不必再忍耐下去了。
扣住宋懿涵的后颈脖,声音依旧很温柔:“都怪你,每一次出现总是扰乱我的心思。”
他跟个疯子一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话,似乎在跟自己说,有似乎在跟某个不存在的人说。行为诡异,神情变态。若不是宋懿涵蒙着眼看不见,一定会被他病态的面容吓到崩溃大哭。
宋懿涵颤抖着,肯定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紧蹙的眉头和发抖的身体能够暴露出他此刻的害怕。场面就是如此诡异,堀川斋将人绑架,然后满含柔情表达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浓烈爱意。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堀川斋的目的显然不在宋懿涵的回答和反应上,他只是需要对方明白,然后留在他的身边罢了。
一记深吻让宋懿涵险些要发疯,侵入牙关的舌头比触手还要粘腻。他比蛇还要恐怖。
宋懿涵缺氧了,他在堀川斋的怀里发抖,手脚软得不像话。雪白的皮肤涌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红潮,只是一个吻,一个深吻让他如此狼狈。
救命,救命啊!
堀川斋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暂停了深吻,转而渡了几口气,像是在救溺水的人,转而手浮向被压着人的后背,安抚性地顺了顺对方的背,随机再吻住。
宋懿涵的手指近痉挛地蜷缩着,他强忍住恶心,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舌头,直到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对方颤抖得更厉害了,宋懿涵以为是对方会发怒,没想到却被抓住了手臂拢进了怀中,更激烈的亲吻。
堀川斋在发抖,抖得厉害。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极度的兴奋。
越是挣扎,越是反抗。
他只会愈发兴奋。他喜欢懂得反抗的男孩。
“……滚开!”宋懿涵咬牙切齿地说道。
堀川斋不以为意地用手指磨蹭了下自己嘴角的鲜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病态和欲望。他又将桌子上的少年抱起来,放进准备好的木箱子。刚刚将他抱出来,只是帮助他活动筋骨而已。
他说:“一切都会结束了。”很温柔地叮嘱道,“再等半小时。”
……
审判室里面,男人西装革服坐在铁椅子上,四周都是漆黑的,看不见审判者的眼睛,唯独一盏灯光从他的头顶照射下来,如同鬼魅,光影挡住了他的眼睛,一切都藏在黑暗之中。
瑞士手表的秒针发出嘀嗒两声,程华弌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在听到老人可能已经遇害时,流露出震惊与悲伤。
自从在老人遇害了后程华弌早就预测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做事向来不会让人找出马脚,所以准备了不在场的证据,这证据是安排贾庄提前准备好的,迟早是会被推翻。不过,他并不在意。
留给幕后黑手的时间己经不多了。
如果最后二十分钟之内,无法找到决定性的证明证明他有罪。那么,按照现在审判的证词,他是无罪的。
审判者藏匿在黑暗中深深凝视着这个男人,他抿唇一笑,两侧唇角一高一低,无意中透露出对面前这人的欣赏。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察觉,眼神依旧通透。
两人依旧你来我往,演着戏呢。
就连审判的流程,都是在进一步考验这个男人的应对和反应能力。
直到审判官走上前,在灯光下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程华式眼神又变了变。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有礼貌的询问道:“程潇潇知道你在这里,审判他的弟弟吗?”
“她知道。”张斯言说道,低头看着程华式,“她也在这条船上。而且,她可是亲眼看见了她亲爱的弟弟都做了什么好事。”
程华弌沉默,而后则是笑道:“那你在这儿,跟我演什么呢?”
听不出是责怪的语气,但绝对没有好脾气的开玩笑。
而是泛着冰冷。
张斯言并没有生气,而是好心提醒着他:“消消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吗?”程华弌不给任何面子地打断,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人,“那我们这条友谊的船,迟早得翻。”
张斯言闷笑了两声:“看来我真把程儿少爷得罪得彻彻底底。”
“……”
“既然做朋友这条路走不通,那我还是跟程儿少爷谈个合作项目吧。”
“……”程华弌挑了下眉头,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合作项目可谈。
“程二少爷一定非常有兴趣。”张斯言是这么说的,就像是笃定了程华弌是一定会跟他合作,“你就不好奇,这背后的人要置你死地有什么目的吗?”
张斯言得到了沉默的回应,并没有什么说什么。他耐心地等待着,等程华弌反应过来。而程华弌确实反应过来了,想置他死地的人有很多,舅舅已经死了,他又在日本被捕,那就只剩下宋懿涵独自一人。
张斯言叫他:“想清楚了吗?”
程华弌仰起头,隐隐猜测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很难看,他几乎是急切地抬头问道道:“宋懿涵人呢,他在哪里?”
“程二少爷太聪明了,将尸体销毁。另一方改变计划调整策略,提前下手了而已。”
“去找他!”
“不着急,我们先把合作项目谈下来了再说。”
“……”
“你要是再考虑下去,再过不久,宋懿涵应该被藏进某个货箱被运出去了。程二少爷,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
对方并没有催促,只是在倒计时。十分钟,九分钟,程华弌不敢拿宋懿涵冒险,等到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他咬着牙答应了:
“谈你的合作项目吧。”
******
游轮启航。
宋懿涵被困在货物箱子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唇已经变得红肿,他粗鲁地蜷缩着身体用膝盖擦自己的唇,擦得感觉要出血了就呜呜哭。
被那陌生男人触碰之后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那比章鱼还要粘腻,比毒蛇还要让人恐惧,舌头游走在牙齿,像是牙科医生手中的医疗器械,细细地为病人检查牙齿的健康程度。
更恶心的是,在要结束的时候,对方故意会将他的舌头勾进自己的唇中,造成是宋懿涵主动引诱的假象。
宋懿涵每每回想起来,恶心极了。
箱子再次被打开的瞬间,蒙着眼睛的黑布有光线。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低吼着,活像是有了应激反应。那人便揉了揉他的头发,叫了他一声,宋懿涵鼻头一酸,不挣扎了,很屈辱地哭出声。
太恶心了,太恶心。这种感觉没办法再经历一遍。
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摘掉,绑在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
程华弌洗了手帕,回来帮他擦脸擦手,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没有问他嘴为什么是红肿的,脖子上也都是红痕。这些暧昧痕迹他都明白,只是不想说,不想再让人回忆起难受的事情。
从鬓角擦到鼻尖,宋懿涵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鼻子一酸,险些被心理翻涌的恶心感吞噬掉,僵直地坐着,脑子里全都是那些画面,胃里翻涌,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程华弌手上的动作不停,宋懿涵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眼眶泛红,忍着耻辱感,很难受问:“小少爷,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抓到他了吗?”
程华弌摇头,反握住宋懿涵的手,用温热的毛巾包裹住,从腕骨轻柔到指尖。
“要是那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程华弌很强硬地打断他:“不会。”
舅舅去世,他险些被捕,宋懿涵又差点被欺辱,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
宋懿涵哑着嗓子哭出来了,这种屈辱和恶心感他永远都不会忘:“可是很脏啊!”
程华弌的心抽痛,这句话刺中了他的死穴,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对宋懿涵说:“我会把你带回家洗干净。”
“你是我养大的,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就算有一天那件事真的发生了,我也希望我的懿涵不要难过,也不要做傻事。懿涵,那只是一个意外。”
宋懿涵望着他,眼睛都是泪光。
程华弌看不得他委屈的样子,心脏一阵阵抽痛。其实在看到宋懿涵身上的痕迹时,他已经要疯掉了。
他的懿涵就应该好好的长大,以后要出国留学当留学生,身边还有很多的朋友。他是健康的,快乐的,自由的。他本来也是一个很善良的男孩,有爱心,有耐心,不应该去遭受这些。程华弌无数次的幻想过他的男孩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他会温柔地抱住他,牵住他,陪他度过漫长的人生,一同沉溺在伟大的爱中。
可即使那个男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大概也做了很可恶的事情。
程华弌就像个老师一样,轻声细语地教导着他,又好像在教导着自己。
爱不应该是自私、狭隘、不留余地,而是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他希望对方一辈子都不要遭受不幸,可同时,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其所能,为对方排忧解难。
后腰被一只手扣住,宋懿涵跌进了西装的怀抱中。
在漫漫人生路中。
他想,他再也不能离开这温暖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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