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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回响
徐溪对这件事是后知后觉的，作为一个真的白富美，她根本不屑开个账号给别人分享她的生活，因此她对网络八卦的关注程度并不及她对圈内八卦的程度高。等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孟雨主动找上门。
“你在网上干了什么？”孟雨一开口就问。
“没做什么呀。”徐溪挺奇怪的，最近她过着和之前差不多的生活，一边想着怎么把梁仪吊出来。一边想着报复周、章两家的同时把自己摘出去。
孟雨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对章应的女朋友做了什么？”
“怎么了？”徐溪都差点忘了乔伊要教训一下她的事。
“章应不仅知道了，还打电话给你爸爸。”孟雨低声说，“你知道你爸爸和大伯多年扎根在这边，想在这边发展，连名字都改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点，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多年徐家没真正进入茏城本地的圈子……”
孟家不是不乐意帮徐家，而是孟家能感觉到圈里人不想分一杯羹给别人，就算这杯羹还不知道在哪里。他们不愿意带别人玩儿，即使是不管事只投钱的划水小能手章海生，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够义气，这些人没发迹之前多少都受过他的恩惠。不然就算他是周家女婿，大家也不会带他一起，有钱也没用，茏城拿着资金腆着脸找机会的人多得可以塞下一整个足球场。
徐家让孟雨带着徐溪，放低姿态，自然是希望能够靠婚姻打开缺口。毕竟这些人对章应可和蔼多了。
徐溪就压着怒气：“我做什么了？我针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了？上次在周家一点面子不给我，维护那个村姑，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村姑？”
“不管他是谁，不管周家喜不喜欢他，她也是章应女朋友。”孟雨强调，“周、章两家面子还是要的。”
“你都能把章应惹怒了，你也有点厉害……”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笑，是个年轻的女声，这是徐溪的堂妹，她和赵煦姐姐关系不错，经常一起玩，也见过章应几次，“我看有些人，看不起村姑，却连村姑都不如。”
“一边去，别烦你堂姐。”孟雨赶她走。
“总而言之，你注意点你爸爸发火。”孟雨本来是好心，但是徐溪听到堂妹那段话之后完全没有领大伯母的好意。
“章应算什么东西，爸爸凭什么给他面子。”徐溪冷冷地问。
“他是章家独生子。”孟雨说。
“独生子了不起啊？！”
“你恐怕不知道，你爸爸和周氏第一个合作项目是他牵线做的。章家独生子代表他有机会把章海生和周月华手里的股份全拿到，他才是周氏最大的股东，接周英华的班。”孟雨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谁不是家里的公主呢，她和周月华关系还不错，上次这么一搞，她生生矮了一头。
章应给那女孩买衣服还是在她那里买的，还是她给周老太太说的这件事，当时说的时候她还是事不关己的心态。后面又厚脸皮上去给他介绍老婆。
这么丢人了还不是为了徐家？
徐溪还敢接着找梁仪麻烦败她的脸……
“我怎么没听说过？”徐溪完全不相信，这简直不可思议，对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因为这事快十年了。算一算章应可能还读高中吧，不，可能是初中毕业，虽然没有在什么重要的决策位，但是他利用暑假把这个项目前期跟了下来，替你爸爸解决了很多人情上的问题。”
“草。”徐溪爆了句粗口。
“你怎么说话的？”孟雨皱了皱眉，“你要是回家还敢这么说话，我就告诉你爸爸把你卡停了……”
孟雨没说完，徐溪就把电话挂了。没过一分钟，她的亲爹就打电话过来中英夹杂把她披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警告她安分点。
“你别管她不就好了！她跟你没关系！你又不爱章应，为什么这么点小事你都能搞砸！”徐溪的爸爸纯粹是暴君式家长，容不得一点质疑。
徐溪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铁青着脸不说话当聋子女儿。
“你找个机会去给章应道歉吧。”那边最后命令道。
徐溪本来要真诚地敷衍答个“好”，嘴巴怎么也不愿意动，那边不等她答应就挂了电话。
徐溪给霍寒发短信：“你什么时候动手？”
霍寒没理睬她。
她又补了一句：“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霍寒依然没有理睬她。
一时之间，大小姐徐溪体会到被社会毒打的感觉。讲起利益，闲散如她是最不能给大家带来利益的人。讲起人情，骄傲如她又没和谁维持多好的关系。
于是她变成了最不重要的人。
徐溪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不公平！
一直享受着“公平”的她想。
凭什么梁仪觉得不爽了，当着面扒别人面子，别人还要哄着她别追究。自己觉得不爽了，只不过让跟班在网上发了几句口嗨的话都要被轮着骂。
现在似乎只有一个人可骂，那就是闯祸的乔伊。而在电话“嘟嘟”地响声中，准备发泄怒火的徐溪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这不就是现成的帮手吗？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起码是个能独立自主的人。
心怀鬼胎的徐溪开始套娃，霍寒把我当枪使，我也能把乔伊当枪使啊。
乔伊非常心虚，接通电话之后喘气都不敢大声，也不敢主动说话。
“你在网上替我出气的事我知道了。”徐溪平静地说。
乔伊想回点话，一张嘴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我家里人看到了，觉得没有必要为难她，而且我想了想，我何必要跟她计较，完全是自降身价？你说对不对？”
乔伊这才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对啊对啊。”
“所以我打算当面和她说清楚，免得以后给我留下麻烦。”
“啊，这……”乔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她要我上门当面道歉……我已经答应了。”
乔伊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风雨了。
徐溪那边停了一下，差点没想把这个蠢货下锅炖了。她还是说：“那约她出来，我到时候也去。”
“好的好的，等我约上了告诉你。”乔伊本来不敢说梁仪还要求水军们和她一起，但她现在联系不上水军头子了，“其实……她还要求水军一起，但是，我，我在联系不上我找的那个水军了。”
徐溪的声音出气地温和：“这么点小事。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让人去查。”
乔伊有点受宠若惊，无论是徐溪的口气还是她的行为都那么出乎意料，公主平时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肯帮忙，乔伊有种买彩票的感觉。
难道她确实不在乎？自己太小人之心了。公主就是大气……
乔伊想，赶紧屁颠屁颠地把水军头子手机号发过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徐溪脸上像结了层寒霜。
这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的信息，只有一个省略号。仿佛在嘲讽她。
靠……霍寒。
徐溪脸更黑了。
运营部。
“最全：梁仪大战水军事件前后始末”
“慈善行动，礼服转卖已达万次”
“累计捐款七百万，流量终于做了件好事”
“黑科技：从你的账号扒到住房地址”
“揭秘水军黑产业，黑子全是我的小号”
……
运营组老大看着这些标题，感觉自己的任务超量完成了，甚至看着梁仪的海报产生了一种迷之亲切感。
全是奖金，全是钱！
小李却无精打采，她看着这些快要吐了。反正每次骂的也是他们，夸的也是他们的。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完了。甚至公司还要付钱，让他们说。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再接再厉，我们不是还有素材吗？”组长想起来还有几个人的羊毛一直没薅呢。炒 cp 也炒够了，还需要一点刺激，生活哪能没反派呢。
“什么素材？”小李警觉了起来。
“凤凰男啊。”组长打个哈欠，他是真的很缺觉，“就这个吧，先揭穿江骅的人设，然后再上凤凰男的通稿。”
“可是我觉得他……”小李说到一半就闭嘴了，难道梁仪就有问题活该被骂吗？人家还是自立自强的孤儿呢，和江骅比惨妥妥获胜。
破窗效应根植在每个人心中，可能一开始道德感还在，一旦开始，后面总会不自觉地开始降低标准：我都这样了，多和少没区别，债多了不愁。
“好吧。”小李说。
小王插嘴：“这个是赞助商塞进来的人啊。”
“又不是赞助商的亲爹。”组长冷酷地说，“怕啥啊。这么多合作公司，每一个都只要热度，白送给他们，我们已经亏了。广告投放又没给他停掉。”
“章应风评不是转好了吗？看看他最近在做什么，加进去。对比出真知啊。”组长摸了摸下巴。
“好的。”小李麻木地答应了，“我马上开始规划。这波热度过了，我就放风声出去。”
组长点点头，自言自语：“要是扒出谁和章应相亲就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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