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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安二哥
安庆绪那时正在云南,并未曾赶往长安。
苍山洱海本就是最洒脱的地方,阳光倾洒,湖面波光粼粼,他就站在岸边。
那清澈湖面上徐徐而来一个泛舟女子,竹筏飘荡,她一身罗衣,手腕间的铃铛叮铃作响,蓝天白云,衬出她容色可人,不过二八年华,偏生有股幽兰气质,水波划过,恰好就在安庆绪前头。
夏日杨柳又夹杂着些芙蓉荷香,那泛舟女子不知从何处而来,那柔荑撑着船篙荡起水波,阳光下,衬出熠熠生辉,可越是耀目越让人看不分明……
她知道安庆绪会回来的……从安庆绪离开那一日就知道。
“你是来取刀的吗?”她的声音若黄鹂般,好听的很,微微笑着,歪着头瞧着安庆绪。
安庆绪只是看着她,清风卷起岸边杨柳,夏日炎炎,蝉鸣声惹人烦躁,可在此等境况下,竟有些悦耳,“我既是行医救人,怎能逞凶厉之器。”
那女子神色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此乃人生之苦,”安庆绪说着当日这女子告诉他的话,“康灵,我可还有退路?”他眉头蹙的死紧,时至今日,竟不知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总是会在这儿等你的……”安庆绪尚还记得,自己离开云南的时候,康灵没有挽留他,只是嫣然一笑,洒脱的很,说出这句话来。
安庆绪从不知道,被人等是什么滋味,可却知道等别人的苦楚。
康灵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她眸色纯净的只能衬出这洱海风华,只听得安庆绪又开口道,“我若永远不能忘怀,你却可愿一直等我?”
穷尽这一生,安庆绪大概都不会忘记心间的那颗珍珠,只因那执念已沁入骨血,刻入心脉,若要他舍弃,只怕是闭眼的那一刻。
可安庆绪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本可以只为自己而活。
“若有一日,她厌烦了那地方,或许只要她一句话,我会弃了你……”他说的绝无错处,他心中如何想,就如何说,一点也不曾隐瞒。
康灵只是静静的听着,良久,才道,“可你适才说,你不要那刀了。”鬓角青丝荡在下颌处,“你已经放下了。”
他执刀,要保护的,就是沈珍珠。
竹筏就靠在岸边,安庆绪呆愣很久,只因康灵这句话……
他撩起衣袍,上了竹筏,就站在康灵面前,“走吧。”
虽不知来日如何,此刻,总是要遂了自己的心意的。
她于这洱海之上,唱着一曲《云水谣》,细细想着自己在见到安庆绪第三次的时候爱上他,可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是,若你注定要爱上一个人,一眼就够了。
三次虽然不多,可人生又有几个陌生人的三次相逢呢。
“若你的珍珠倦了,你自可以弃了我,去寻她,若你自己倦了,你也可以离开,情之一字,在乎心。”
云南女子,素来都是这样洒脱,若无两情相悦,又如何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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