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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第三十章晚宴
人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
有些事情,长久地不去想,便会被埋没在记忆的深层,那些事情,也许会忘记也许不被。然而,不被记起的东西,就不会引起人的情绪。人们对那些被封存的旧事的感觉,便只是,封存前,最后一次的情绪反应。
许多年后,当你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再次看到那些封存的旧事时,是否,依然会有,记忆中的情绪?!
御宇靠着墓碑坐着,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哥……哥……”
一直以为,已经忘记伤心的感觉了!
伤心有什么用?!即便悲愤,还能给人拼搏的力量,可是伤心呢?!除了因伤心而产生的消极的难过,它还能给人什么力量?!
很久很久以前,御宇就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需要愤恨、愤怒甚至暴怒和仇恨,不要去难过,不要去伤心!用所有有可能带给你力量的情绪,去刺激自己激发自己,然后,才有可能获得力量——毁灭和保护的力量……
“哥……哥……”御宇的长发有些残留的汗渍,失去光鲜的脸颊也因为情绪的失控而苍白无神:“哥……我现在,有能力了呢!哥,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你想要谁陪我都可以立即送他们下来陪你!……哥,我们现在有自己的家了呢!哥,我们搬过去好不好?!……”一颗不太透明的水珠从眼角滑落。
哥,我一点也不悲伤,一点也不难过,我只是,想你了……
崭衡捂住胸口,脸色渐渐地难看起来。
温珑的手覆上来,诧异地问:“怎么了?!”
崭衡勉强笑笑:“突然间,好伤心……”
温珑轻弹自己的脑门:“他回来了?!”
崭衡抿抿唇,没有说话。
温珑叹气,转过头来再叹气,突然一把抱起崭衡,一边大跨步地往内进走,一边恨恨地道:“让我先把你蹂躏一番,咱们再去参加宴会吧!”
崭衡挂在他脖子上笑道:“温公子,晚宴是为你准备的!”
御花园亮如白昼的晚宴现场,众大臣们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
“国舅!”张侍中若有深意地看着国舅,问道:“那温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国舅讪笑着清咳:“马上大家不就能见到了么?!何况,那是十六殿下的人,你问我干吗?!”
摄政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蓝蕴峰笑道:“本王也好奇呢!今上狡猾的比国舅更像狐狸,竟然也有这么——性情——的一面!”
摄政王斥道:“别乱说话!”
蕲鄞革叹道:“姓温么?!温家莫非真是蓝家的克星?!”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摄政王怒,国舅怒。
张侍中轻笑:“蕲驸马这话莫让陛下听见了!”
蕲鄞革摇头叹息:“陛下这几年愈发的独断专行了!我们这些辅政大臣都成了摆设了!”
蓝蕴峰坐在摄政王和国舅中间,万分期待地看着两人,很希望两人干一驾的样子。
国舅被摄政王瞪得不舒服,回身插入蕲鄞革和张侍中之中:“蕲驸马怎么可以这么说陛下呢?!陛下的决定哪一个没有跟咱们商量过?!要是真独断专行,还用得着说服我们么?!”
张侍中道:“我还是不太能适应陛下‘说服’的方式!”
蕲鄞革点头表示赞同。
摄政王冷哼,问国舅:“知道皇上要封那个人什么麽?!”
国舅尴尬地道:“我怎么知道?!册封应该是和皇上寿辰一起举办的吧?!这次的晚宴,应该就是皇上和大家商讨的吧?!”国舅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张侍中若无其事地扔下另一个炸弹:“听说蕲小将军在西山那挖坟呢——不知道是真是假!”
国舅连忙转移话题:“不是听说是迁坟么?!”
蕲鄞革脸色暗沉下来。
张侍中叹息:“唉,皇上力排众议,大兴土木给蕲小将军建的大将军府,他一天未住,居然要迁坟进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大不敬?!”
摄政王再次冷哼。
蓝蕴峰安慰道:“你别总这么容易被人家一句话挑起怒气好不好?!今上不是都让你交权退隐了么?!你还为他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唉!来,吃点东西!”
正说话间,皇帝的銮驾到了。
上面下来两个锦衣含笑的少女,然后分别搀下来暗紫皇袍的皇帝和青袖长衫的温珑。
崭衡其实不配暗紫色,更配纯白或者浅青色,那样轻灵的颜色,更能衬托出他的粉雕玉琢,当然暗紫色也不是不好,毕竟能使他看起来沉敛稳重。
至于温珑,无论何种式样何种颜色的衣物,都不如他的眉眼更能显现他的为人。他的眉,仿佛永远不动,又仿佛永远在动,每一个瞬间给人的感觉都不同,仿佛他的人,摸不透猜不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人都低下头去的时候,温珑抱着崭衡坐上了最上的御座。
崭衡满头冷汗,不敢叫下面的人起身,只是一个劲地给温珑使眼色,温珑当没看见,不理。崭衡只好转头给福安使眼色,福安向来机灵,连忙从后面临时搬出一张金质的高椅,稍稍摆在御座的左侧后方。
“众——位——爱——卿——平——身——”崭衡艰难地回完礼,温珑在最后一刻转移到旁边的金椅上。
下面的人谢恩起身时,温珑悄声对崭衡道:“其实没这张金椅,我也会在他们起来前离开的……”
崭衡心中叹息——被耍了!
“众位爱卿,近来可好?!”崭衡轻挑娥眉,含笑问道。
下面的人忙谢恩称好。
崭衡清咳两声,道:“众位爱卿,朕今日有件‘私事’想跟大家商量商量!”
摄政王抬头扫了温珑一眼,淡淡地开口:“皇帝无私事!陛下有事请讲!”
崭衡不悦地道:“王叔这话有点牵强吧?!朕记得——是皇家无私事!王叔,您说呢?!”
摄政王脸色一僵,垂首:“是臣记错了!”
崭衡不以为然地道:“众位爱卿,想必也知道,朕再过不久,就年满一十四岁了吧?!朕呢,觉得离朕十六岁也不远了,不若到时亲政后再开始第一次选秀,来的比较有意义!至于现在嘛,朕想选几个喜欢的人在身边伺候,便足够了!省得有人说朕劳民伤财,小小年纪便荒淫无度!朕不想,还未亲政呢,就有被赶下台的理由!众位爱卿,以为呢?!”
这大帽子扣下来,还有几个人敢“以为呢”?!
“皇上圣明!”
崭衡很满意,接着道:“朕希望,朕喜欢的,众位爱卿也喜欢——因为众位爱卿如果不喜欢,朕恐怕也不能喜欢了!是么?!”
冷汗!
摄政王看了看蓝蕴峰,闭紧嘴再不开口。
张侍中看了温珑一眼,道:“皇上所言,似有成见!臣等,在陛下面前,不敢有喜欢不喜欢之分!臣等,只是遵从祖制遵从天意……”
温珑适时开口:“张侍中,何谓天子?!”
张侍中道:“自是陛下!”
温珑含笑:“那,何谓天意?!”
张侍中哑然。
崭衡和温珑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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