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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梦境中,雨水拍打着铁皮屋顶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十六岁的夏落蜷缩在厨房角落,湿透的校服紧贴在单薄的背上。
劣质白酒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混合着霉味和剩菜馊掉的气息,构成了一种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恐怖气味。
"小兔崽子,躲什么躲?"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含糊不清却充满威胁,"过来!"
夏落抱紧双膝,指甲深深掐入小腿的皮肉。
三小时前,班主任打来电话,说他被市一中录取了。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直到父亲醉醺醺地回到家,看到桌上那张录取通知书。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想飞走?"
厨房的门被猛地踹开,夏落抬头,看到父亲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曾经温和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模样,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还握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
"爸……"夏落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
"只是什么?"父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跟你妈一样,都想离开我是不是?"
母亲。
这个词像一把刀刺进夏落的胸口。十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她,也带走了父亲最后的人性。
夏落记得母亲下葬那天,父亲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沉默地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酒。
"我没有……"夏落试图辩解,但父亲已经听不进去了。
"市一中?"父亲冷笑着,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录取通知书,"就凭你?"
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在夏落耳中如同惊雷。
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每一片都像是他破碎的希望。
"不!"夏落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推开父亲,"那是我的!"
父亲踉跄了一下,酒瓶砸在桌角,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当他再次站稳时,眼中的怒火已经变成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一种冷酷的、计算般的残忍。
"翅膀硬了是吧?"父亲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这种平静比怒吼更令人毛骨悚然,"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去上市一中。"
夏落后退着,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冰箱门。
他看到父亲举起了那个绿色的啤酒瓶,在灯光下,玻璃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爸,求你了……"夏落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我错了……"
但哀求已经太迟了。
啤酒瓶带着风声砸下,来,夏落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
剧痛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看看你干的好事!"父亲咆哮着,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现在满意了?"
夏落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汨汨流血,玻璃碎片嵌在皮肉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超然的平静。
"我要走。"夏落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今晚就走。"
父亲似乎被这种冷静吓到了,他后退一步,酒瓶的残骸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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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落妈妈是病逝,夏落跑出来是对的。
(其实这件事不能说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是他认为既然无法继续上学,那就不如跑出来自己闯一闯)
话说大家有做过噩梦吗?
我好像有,但过一阵儿就忘干净了,还没有做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