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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钟离谣和东方诀一左一右的坐在马车边,东方诀时不时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驱赶马车;车厢里,王婉清和何逸天相对而坐,中间放着昏迷着的黑衣人。也许是越来越靠近山下,也许是四人默契的静默,让本就寒冷的冬天更平添几分寒意。
明明车厢的宽度不过一个跨步的距离,明明自己不过一伸手便可以触碰到那个曾让自己避之不及现在却想紧紧拴在身旁的人,可当将何逸天不时瞟向车厢外的眼神尽收眼底时,王婉清忽然觉得手臂像是挂上了千斤鼎,而那一跨步的距离是比传说中挡在牛郎和织女之间的银河还要遥远的地方,牛郎织女的阻隔是王母娘娘划出的,而在自己的故事中,王婉清就是自己的王母。再想想,牛郎织女还有喜鹊搭桥,而王婉清和何逸天之间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
马车在缓慢而颠簸的前行中,从上车的那一刻起,或者更准确的说,从起床开始,东方诀就再也没有正视过丫头,钟离谣甚至可以感觉出,那躲闪的眼神是在逃避,更是心虚。
大概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吧,钟离谣这么想着,可又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为难,连对我都如此的难以启齿?
良久,王婉清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我们带着这黑衣人有什么用啊!从他的说辞中听得出来他是站在五大派的,那就是我的敌人,难不成还能指望他突然倒戈啊!”
听到这里,一旁的何逸天叫了起来:“哎,哎,哎,刚刚可是你说的要带上的,现在又说他没有用,怎么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王婉清也不甘示弱,提高音量道:“我只是提议,拍案的可是东方大哥!”
何逸天低头略微回忆了一下,想着好像是这么回事,转头朝帘外喊去:“是啊,带着这么个敌人兼累赘是准备干嘛!”
何逸天和王婉清在车厢里安静的等待着回音,果然,不一会,钟离谣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知道,但就感觉应该带着。”
听到这回答,何逸天彻底无语了,喊道:“我说东方兄,你一个大男人,还玩‘感觉’啊!!!”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道:“你的东方兄说了,‘感觉’这东西有时候挺准的,你也可以试试!”
何逸天懒得再搭理车外的两个人,嘟囔道:“我就知道又是个白花钱的玩意儿。”
每次看着何逸天这又大方又小气的样子,王婉清都觉得又搞笑又可爱,平时给大家付饭钱,付房费,虽嘴上也是唠唠叨叨,却从不苛刻,但面对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又是扣扣搜搜,能喝白粥绝对不加咸菜,能让小二拿厚被子就绝不在房间里加碳,主打一个该花花,该省省,绝不多花一分冤枉钱,倒是与那些她平日接触的挥金如土的富家公子很是不一样。在何逸天的认知里,有钱又省钱绝对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而是一种美德。
想着想着,王婉清竟不住笑出了声,可只一瞬间,想到钟离谣的脸,失望就会像洪水般一冲而下,开心便顷刻间支离破碎。
“你怎么了?”看着对面神经兮兮的王婉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何逸天疑惑的问道。
王婉清抬眸对上那双什么都不知道的双眼,突然觉得可恶极了,更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前一秒还会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可爱。她明明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大家都是对她言听计从,就连爹爹也是百依百顺。幼时喜欢零嘴,从此后房间里不论何时都会有新鲜的糖果蜜饯;大些了喜欢装扮,东海的珍珠,江南的丝绸,时下新款的金银首饰,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爹爹都会为她寻来。她骄傲,她闪耀,她自信,可偏偏如此绚丽的她现在却是如此的卑微,甚至有些可悲。
“没什么。”王婉清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虽然王婉清这么说,但何逸天的感觉告诉他:王婉清有事!
想到这里,何逸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刚刚还在鄙视东方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也用了‘感觉’这东西!难不成,真的准?
何逸天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这些荒诞又没有逻辑的东西甩出去。然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利用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不用赶车的机会,抓紧时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待遇:闭目养神!
就这样一路上,四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
东方诀将马车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道:‘今晚就先在这山洞里将就一晚吧,明日再接着赶路。’
何逸天和王婉清扒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王婉清率先跳下了车,何逸天扛着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何逸天将黑衣人放在地上,有些喘气道:“看着不胖,还挺重!”说罢,又环顾了一下黑漆漆冷飕飕还滴着水的山洞,道:“你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车了,休息一下,我和王婉清去找些木枝生火,顺便看看能不能打只野兔什么的。”
“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就回来。”说罢,王婉清便朝外面走去。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钟离谣小声的问道:“她,,怎么了?”
何逸天也疑惑的回道:“不知道,但这一路上都感觉她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黑灯瞎火的,她一个要是迷路了怎么办,我跟她一起去。”说罢,钟离谣便向洞外追去,喊道:“等等我!”
何逸天看了看留在原地的东方诀,惊奇的问道:“你,,不跟着?”
只见东方诀摇了摇头,道:‘她一个人可以的。’
何逸天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就这样被留在了山洞里,相坐无言。
“王婉清!王婉清!”钟离谣好不容易赶上了王婉清的脚步,一把将她的肩膀搂住,道,“怎么?不开心啊?”
不开心?王婉清不禁在心里嘲讽了一下,心道:我哪里有不开心的资格!
这一句无声的嘲讽,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钟离谣的无知。王婉清有时候都在邪恶的怀疑:四个人朝夕相处,面前这个谣狐狸究竟是真的没有看出何逸天的心思,还是喜欢享受这种被喜欢的氛围之中。
王婉清的视线慢慢从钟离谣的脸上挪开,故意向前迈了一大步,摆脱了钟离谣那只搭在她肩膀上让她不舒服的手臂,道:“哪有,想多了。”
被王婉清躲开的手臂还停留在半空中,钟离谣知道这是一个敷衍的回答,但也识趣的不再多问,换言道:“那就好,一起找柴火吧,这大冬天的找些干木柴肯定不容易。”
“我们分开找吧。”钟离谣的话音刚落,王婉清便接话道:“我找木柴,你找吃的,这样快!”
微微发愣的钟离谣一下子想到刚刚何逸天说的“感觉她一整天都不对劲。”的言论,现在钟离谣也有了同感。
“这深山野林的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一起吧。”
“不用,别忘了那个黑衣人是谁刺中的。”王婉清用着没有起伏高低的声音说着最令人骄傲的事情。
这时钟离谣突然想起,当自己问起东方诀黑衣人的时候,只听东方诀说是王婉清一匕首刺向了黑衣人,救了大家。
“对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此刻的王婉清只想赶快摆脱钟离谣,自己落一个清净,道:“还是先干正事吧,闲话什么时候都能聊。”说罢,王婉清便转身朝林子里走去。
冷风中,钟离谣只听自己弱弱的“哦”了一句。
“到底怎么了嘛!”钟离谣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边朝着和王婉清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身喊道:“别走太远了!”
也许是太过于专注的想王婉清那不正常的举动,却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她俩后面的身影。
王婉清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还像自我安慰似的心道:这么大的风,谁能听到你喊的什么。
这漆黑的树林,连个鬼都没有。任凭王婉清刚刚再怎么赌气,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还是觉得心惊胆颤。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堂堂王家大小姐,没了你何逸天还不行了!”
“这地方这么晚除了我们几个,估计连鬼都不愿来,有什么好怕的!”
“对,都是心理作用!”就像是要给自己壮胆,王婉清一直不停的絮絮叨叨。
“而且我有匕首,那黑衣人都能被我伤个半死不活,我怕谁!”
“我每天从我宝贵的睡眠里插着缝的狠命练习,现在的我也不是好惹的!”
“对!不是好惹的!”
就在这自我麻痹中,不知不觉王婉清的怀里已经积攒了一捆量的木枝。看着自己的成果,王婉清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赶快回大本营!”
正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只听从自己身侧传来一声苍劲的声音,道:“甘心吗?”
另一边,钟离谣惊喜的发现了一个兔子窝,对于她这种常年上山吃野味的丫头来说,逮一只毫无防备、乖乖待在窝里的兔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钟离谣熟练的提溜起一只肥嘟嘟、肉乎乎的兔子的耳朵,愉快而又愧疚的说道:“抱歉了,谁叫你运气不好呢!下辈子投胎做人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山洞走去,不去惊扰身后那小心翼翼却早已被自己发现的“尾随者”。
孤身一人守在“大本营”的何逸天满脸怨气的看着一旁死气沉沉的黑衣人,要不是靠着自身的素质和教养,想来那黑衣人早已在东方诀尾随钟离谣出山洞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掐断气了。
可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留在山洞里看守黑衣人才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
怪怪的王婉清,担心王婉清的钟离谣,不放心钟离谣的东方诀,这好像是一条完美的闭合链。但若是跟出去的是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说自己是为了大义?自己会心虚。说自己有私心?可这私心又如何敢被细问。
想到这里,何逸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人是不是都是在理性与冲动之间反复横跳的?若理性与冲动之间失去了应有的平衡,那结局是不是就会如爹那般不可理喻。
何逸天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黑市做的那个梦,他记得霍大师说过,自己所梦到的要么是听过,要么是看过,要么是经历过。可自己确定自己从未经看见过那段往事,更未经历过,那就只剩下听过,可自己又是在何时听过这段往事,又是谁讲与自己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何逸天一头雾水。
从黑市回来后,钟离谣和东方诀问起他们在黑市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何逸天和王婉清都默契的没有提过那个神秘的霍大师,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比如那座庙。何逸天只觉得那是一段荒谬又蹊跷的梦,不想给旅途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一向大惊小怪,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儿都咋咋唬唬的王婉清也绝口不提,这让何逸天实在想不出其中因果。
正这么想着,眼神朝外面一瞟,便看见一个有点矮却很精巧灵活的身形朝山洞跑来,何逸天都不用多看,就知道那是王婉清。
“跑那么快干嘛,怕我冻死啊!”何逸天调侃道。
好面儿的王婉清头一扬,道:“想什么呢!我是觉得外面太冷,跑起来暖和。”
何逸天扬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王婉清,觉得好笑极了。但依旧本持着自己风度,看破不说破。
王婉清不再理会他,把怀里的木枝往地上一扔,道:“生火!”
何逸天也很是配合,道:“遵命!”
明晃晃的火堆驱散了些许周遭的寒气,何逸天和王婉清隔着一步的距离并排而坐,将手心摆在距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时不时的握紧拳头又或是搓搓掌心,王婉清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取暖还是缓解此刻的尴尬。
可一旁的何逸天又哪里来的这么细腻的心思,刚想单刀直入,开口道:“你.......”
话还未出口,之间钟离谣手里拿着一只兔子,朝着山洞缓缓走来。何逸天又仔细的向钟离谣的身后瞧了去,确定只有她一个人,才放心的朝洞外迎去。
“呦,这么肥啊!”何逸天顺手从钟离谣的手里接过了兔子,感叹道。
“是啊,我发现了一个兔子窝,今晚咱们有口福了!”
“一个兔子窝啊!那一定有很多兔子喽,为什么不多抓几只,好留着后面几天吃啊!”
钟离谣瞥了一眼,道:“做人啊,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说罢,拍了拍何逸天的肩,快步朝洞里走去。
“哎,开个玩笑嘛!”何逸天在后面喊着。
“快点啦,都要饿死了!”
“好嘞!”
她可以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从自己能看见山洞的那一刻,王婉清的目光就在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进了洞,不管眼神如何躲闪,何逸天总是能落进自己的眼底。王婉清的目光随着何逸天起身,随着何逸天跑向洞外,再随着何逸天小跑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山洞,靠近火堆,靠近自己,更是靠近钟离谣。
王婉清不动声色的狠狠的抓着大氅,想要将所有的羡慕、嫉妒和恨揉进这连空气都进不去的拳里,然后将那一团布捏个粉碎。
“哎,东方诀呢?”钟离谣问道。
“哦”,何逸天随口打掩护道:“他说去找些水。话刚出口,东方诀便提着水壶回来了。
何逸天看着东方诀手里的满满的水壶,那一刻真的是哭笑不得,五味杂陈。本是随口一编的瞎话,他连东方诀跟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拿水壶都不知道,在此刻却演变成了两个人的默契。
何逸天莫名其妙的想到:难不成钟离谣也是他与东方诀之间的默契?
想着想着,何逸天便无奈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钟离谣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就觉得东方兄太贴心了,野兔吃多了上火,哪能不喝水呢。”何逸天从容的解释道。
钟离谣信服了这个解释,并未多想,从东方诀手里拿过了水壶,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何逸天突然想到了地上的人,踢了踢,道:“这个咋办?”
‘喂点水吧,明日咱走快些,争取可以进城,找个大夫。’说完,便拿着水壶,扶起他的头,喂了些水进去。
“那咱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些起来赶路。”说罢,何逸天便找了个角落窝了起来,准备休息。剩下的三人也都找了自认为舒服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漆黑的山里只有这一团火光是明亮的,寂静的山洞里只能听见偶尔的滴水声和平稳的呼吸声。如果屏住呼吸,说不定还能听见火光微弱的‘刺啦’声。
哪怕是如此微弱的声音,落进王婉清的耳里却也是如此聒噪。王婉清缓缓睁开眼睛,眼睛盯着对面的钟离谣,她的神情坚定而狠绝。
“甘心吗?”苍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谁!”王婉清全身紧绷,警惕的喝道。
密密麻麻的丛林中,一个步态缓慢、努力将脊背挺直的身影出现在了王婉清眼前,慈祥却带有威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我是谁?这一路走来,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些故事中的老人是谁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问我是谁。”
“是你?”
“你想干什么!”王婉清一点一点慢慢向后移去,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上去平稳些:“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喊人了!”说着,王婉清便张口,准备朝钟离谣离开的方向大喊。
还未出音,只听那声音再次徐徐道:“你喜欢何家那小子吧。”
王婉清带张那张张了一半的嘴,看向那老人,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确定一下。”老人笑了笑,道:“不过,现在我确定了。”
“确定什么?”
王婉清警惕的等待着回答,努力的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天公不作美,就连月亮都在跟她作对,深灰色的云层挡住了黑暗中的最后一道光亮,什么也看不清。
老人“哼”了一声,仿佛是在笑她的愚蠢,将自己的心思全部表现在脸上,“你爹真的把你保护的很好。”
王婉清真的急了,快要崩溃的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让姓何的那小子多看你几眼,我需要那位姑娘帮我个忙,既然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做个交易如何?”
此时的王婉清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反应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钟离谣?你要她帮你什么忙?”
“这就与你无关了。”
“什,什么交易?”不得不说,‘让何逸天多看自己几眼’这个筹码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很有吸引力,热血冲上头顶的那一瞬间,王婉清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你帮我引荐一下那位叫钟离谣的姑娘,我答应帮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引荐?”
“是啊,我说了我有事需要她帮忙,但总是要先认识吧。再者说,这件事你不亏,既可以让何家小子眼里再也没有那姑娘,又可以让我帮你一个忙,一举两得啊。”
一阵冷风吹过,让王婉清不禁抖了一下,人也瞬间冷静了下来,道:“你帮我?你当初说要帮何叔叔,却是让他在不见天日的水牢里一待就是二十年!你为了自己的私心,抓着石镇那位老人家的把柄以做威胁,让他就那么不死不活的度过了几十年!夕城的黄子博前辈,庆城的江古润前辈,锦城的夏天明、夏天媚姐妹,哪一个不是被你打着帮忙、报恩的幌子以换取自己的利益!你想让我助你再把钟离谣拉进你这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的阴谋里,简直是异想天开!”
老人也不生气,不急不慢的说道:“那都是他们自愿的。”
“自愿?”王婉清嘲讽道:“如果因为惧怕用把柄以做威胁而产生的妥协也叫自愿,那心甘情愿这个词的门槛还真是低。”说完,王婉清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就吹这个哨子,我自然会来找你。”老人略带威胁的说道:“要仔细想想,你帮我引荐钟离谣,我可以让钟离谣忙到无暇出现在那姓何的小子的眼前,你还可以让我帮你做一件事,对你来说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不亏。”说罢,老人将哨子挂在了身旁的树枝上,便离开了。
王婉清仔细听着本就不重的脚步声,直到确定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才敢慢慢转过身,而刚刚鼓足的那一口气也在此刻卸下了。
什么都没有,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是不远处的树枝上多了一个随风摆动的竹哨,证明着刚才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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