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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客栈
第五卷:芙蕖客栈
姜寄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故而多日晚跟着端木弘从白榆镇偷走至百花镇落脚。若当日端木弘有意在芙蕖客栈之内歇息,姜寄便也会在附近驿馆找一个落脚点。
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姜寄知道,跟随端木弘一路而去的人不止她一人,还有余人也在跟踪他。甚至跟踪的极为巧妙,若不是她动用刻印符咒将其跟踪,这人怕是要刻意躲着她了。
那日是南荣夫人的生辰宴,整个端木府里外都布满了喜庆之色,就连六界之内的修士和仙家弟子也来庆祝。姜寄也因此被召回了端木府里暂住几日,从城门外谷道经往城内也不为半个时辰。
可途径城门口时,有一人遮住了她的去路。此人面嫣桃花纯色,胭脂俗粉厚重涂抹在面部,他的左眼之下画了一小排的小黑点。分明是男人身,却着为女装之姿。说话时喜欢用面纱遮脸,就连头上盘起的发髻也是市上新鲜玩意。
“敢问夫人可是名唤姜寄,百花镇武夷山人士。”那来者掩面小语,谈吐之间又吐露着些许的贵气之意,白面红唇的小瓣之上贴着几许粉黛“多有叨扰。”
姜寄虽不认得此人,可身内着衣装扮倒是有些稀奇和不似。白榆镇素来女子的服饰不可花娆,多以素色和青色为主,些许富贵人家服饰之内可参杂着绯红之色,而却映红或是渊渔之色多为品阶男子所有。可身前之人身披的着装正是村寨女子之饰,发冠却是鎏金制成的。
身前之人遮下面罩,露出额前一角,宽广的颧骨竟露了出来“敢问公子是?”姜寄言语磕绊,她自知想问又不妥,可属实是无奈之举“我是云良阁之人,夫人只便记住,是李家小姐约你碰面。就在前面的屠苏驿站,还望夫人挪步至此。”那男子莫名娇羞挂满脸面,又特意盖上绣帕遮住皮面“夫人,请吧。”
姜寄跟在那人身后入了城门,今日从百花镇运往白榆镇的水货走私迈过乡间,姜寄停下脚步买了两个新鲜玩意“公子快些带路。”
屠苏驿站内——
品红色红布挂满了宅院,这处宅子已被人包下邀请宴席,酒桌之上的红布飘起,刮住坐在桌前之人的衣角。那人背对着面,束起的马尾用发冠缠住,虽身着男装,可从背影便可相识出是女子之身“姜夫人,别来无恙。”
“小姐可是与我有过结缘之事?”二品良放置了垫子靠坐在角落处,双膝跪坐着斟酒。
“夫人可还记得此人,此人是百花镇有名的舞妓,名唤妘种。”荆楚面过身子,递给了姜寄一杯热酒,酒杯之上刻着的花纹正是不日前从百花镇运往端木府水品,这批鲜艳活还是她亲手接活的,故而杯上的雕饰她便会记得。
姜寄从身内抽走刻印符咒,苍白无血气之脸活化成一张满是沧桑之感的素面,显然是这几日忧心思虑,又跟着端木弘四下疯追,她的身子竟也这般的虚脱了“我记得。”
——
阿斗仗着是端木梓的人竟这般横语相撞,一句话触及多个霉头,这人倒是自知,可就是厚着脸皮讨要个不停“李小姐,身后的二楼阁院之内藏着的东西应是芙蕖百花图吧。”
“不过这一副应不是莲花图,而是牡丹画图。牡丹为高贵之身,又是花中之王,故而百花镇内多以供奉花神过活,而这极品牡丹,便是这百湖牡丹图所绣。此前,花升长老献祭之身时,助他延命的母蛊却逃出身去,不而,白榆镇内就有活人尸出现。而被花升拐走的姜莞青却未现身,我本以为是姜正则将人拐走,现在想来却不为此。姜家弟子姜莞青应是被绣在了这副百湖牡丹图内了吧。”阿斗甩了甩手,踩了几脚抽筋的脚尖,而后双脚并住站立“绑架姜莞青,是为了端木梓手中的陪嫁物——嫁衣花鞋。”
“我竟看不出你又这等的心思,当日在坐客堂内就应该杀了你。”荆楚护住身后的木门,挡在众人身前,落死的牡丹花枝头冒出了一丝的绿芽,应是又回身重长了。
而后,庭院之内众家弟子身内的牡丹花瓣进了他们身内,抽走了身内的一环还魂技,牡丹图内的花灵绕环而聚,一枚泛着绯红之色血球凝练在空中,血球之内萦绕的赤血残食着屋内人的心头血“今日何人都走不了。”
泛着血红的血球相撞,众家弟子身内的还魂撑不住血灵的消耗,那血球的丝血顺着引线入了屋门之内,百湖牡丹图内破开一个小洞,身内的引力流入了画中,而后血丝晕染开,画中飘动的牡丹花张开了小口,吞咽了矗身而涌起的血灵。
“这是何种妖花?”
“各位,今日之期,众位好聚。”而后,遮下血球,品红肉血爆破在地,黏糊的血丝顺连缠绕,一线一线缠动而去,整个宅院被这血球的肉身缠绕裹住。
众人身内,只有一人背着反向而去,绕过众家的步子,品红身内的极血牡丹花印露出肤身,绯红之色摞起,一排排浅绿色血水流在牡丹花纹上“疼——”
他身内的拂紫面花纹觉醒,体内残留的活人面孔也露了出来,而后又遮盖下去,忽而叠起。血球数次暴长,他身内的拂紫花便会徒增一份杀意。
身为初世的妖花,却要堕落到沦为一株借靠他人之命苟延残喘的过活,他本不该是这样宿命,他根是长于鬼间之地,却是个仙家弟子欲之所不能求之物。却不想,一道鬼劈的雷劫迫害死了拂紫花仙身。
他和余下七朵之花渡化到了人间,又沦为了女子之身,转而活化成了男子的皮面,虽说为男子之面,可身内又多是女子之身肤。
拂紫花落为人间后,花瓣之内的灵脉震碎,妖身之内仅存的灵力也只为化神之力。他曾多日找寻余下几枚拂紫花,可却是落得一场空,反倒是搭进去了本就残虚的灵脉。
荆楚搭着手疯狂摇晃阁楼前的围栏,凝聚在空中的血球愈发肿胀,灵色之气也从绯红色化为了灵渊紫色。各家弟子架身于空,从臂身处的牡丹花印“越是挣扎,血球残食地血灵之气便会浓烈。”
话语刚落,身滞留于空中的一人与血球藕断丝连接线破裂,活人的血肉之身爆破,肉皮破散出去,头颅挣脱开身子掉落在地,眼瞳垂死落在外面,血丝呼啦铺了一地。血肉残暴被吸食,只留下一副破败的白骨架子。
血灵贪婪吸食活人血气,连仙门之中的弟子也残败在其手之中,那无通灵之身的百姓之身又何以自护。
花升身死却拉赔镇子上活人为其陪葬,点燃了埋葬在暗处的引线,使得沉舟万年,村镇之中的活口悉数冥灭,就连裹在襁褓之中的幼童也断了性命。可这血球的残杀之力竟比那花升残暴幽倍,一瓣牡丹花印便可夺去人性命。以措手不及之力扼杀,主身之内还未有所反应,便被活活撑爆而死。
白骨的散架铺落在地,一副一副的凛骨剖尸在众人身前,还未及搭出手解救。下瞬只发觉身内的皮肉撕扯般痛感袭来,臂膀之上的牡丹花印蜕变而褶皱,那一块皮面卷起,犹如熊火炙烤般的撕裂感没及全身。霎时,柩花香铺子内的哀怨声载道,穿破至长街而去“啊——救我——救我——”
“公子,救我——公子——”
“啊——疼——疼——”
阿斗拐着脚搭上一人之肩,只见那人扭过头来,血灵的肉球撑爆,瞳眼耷拉在外,素白之面的皮面猛地靠近,身上的皮肉破开几条口子。阿斗迅疾收回手,烈火炙烤灼烧之感没在了他的身内。
浑成的血球吞噬周边之物,从一枚脏型之物肿胀成为浑天大球,颜色完全蜕变成了灵渊紫色,张开又闭合的血唇揽进身旁之物。这丝怨气所化之灵,万念的恩怨筹聚在此地,仙家兵器自是无任何抵挡之力。
各家弟子心中挣扎难捱,相看身边之人化成白骨,皆是由那一瓣花印所害。几个胆小的弟子拔出了短刀向臂膀之处剜去,活脱的血肉横飞,继而众家弟子皆为此“我要活着——”
“嘶——啊——疼——”木头块的人皮脱落在地,异花遮掩吞下了这活皮。
阿斗不忍相睹此景,挑起弥砚山身旁的竹琼剑朝那血球砍去,一剑而落,砍身之地的血水淤化浅色,他又朝着那怪物补了几刀“呀——”
“阿斗,身后。”弥砚山一个抬脚踹走了阿斗身后之物。这血球竟活衍出了些许的小肉球,这些肉球的肉身之上插着异种花株,许大的血球之上便是并蒂牡丹花的幼株。两颗眼球横冲直撞撕碎地上活奔的弟子,不及应力,那血球卷起瞳眼捏碎人身,爆破的血肉模糊成浆糊喷在脸上。
竹琼的抵力败下阵来,剑身鞘心的抵御之力淡化,弥砚山喂养了血灵于它。
而后,同为一体的经年现其身旁,双剑微灵的合力斩杀。竹琼剑倚身于经年剑鞘,玄铁同灵。
蓦然,双剑的剑心拢身,将还魂之力注入主家之身,弥砚山和风如玉体内存活的镜像之术破生,成了后术之灵。而后,双剑合力破开了一条细缝,泛着金环邕流之色的剑光扼住了一丝的残杀,守在外层的结界震碎破裂。
血球庞大的身子哆嗦颤动,倒灌流走的血气盘活于口,且贪食不得。
阿斗一个滑步而去,握住双剑朝那血球的伤口斩杀而去,模糊的血肉再此喷来,血球身内的血灵喷在阿斗的面上。他呆愣住身子,双手难抵重力落在两旁,血球的身内存留着一个螭洞,玄黑色的烟雾遮盖住,声音却不断袭来。
阿斗听见了磨刀的声音,而后又有心脏撕碎的痛身袭来,耳边缠绕的声音震碎了他的心境,被剖走的瞳眼蛰疼剧烈,模糊之际,他又相看了一眼,这次他看清了。
是母蛊的肉身,身旁还跟着两个身子较小的蛊虫,黑赤之色缠绕,蓝绿之色漂浮而上。这是弦琴幽蝠蛊和断骨刺花蛊的蛊身。母蛊缠身的则是幽兰烈紫之色,双翅盘活罩住幼蛊的身子。
所袭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归寻之地,阿斗看见蛊虫的身脚之下埋着数只活人头颅,头骨之内的血肉已被活咬殆尽,上面还爬着幼身的蛊虫,扇动着翅膀四处觅食。
母蛊则是吞活了这些饱身的幼蛊,将其撕碎成三瓣,分给身边蛊虫各份。而被吸食殆尽的头骨上则爬着幽冥蝎和生肉活蛆,釉白色身躯爬过头骨,又钻了进去。
啃食活人骨头的声音盘旋在阿斗耳旁。
弥砚山将人从阵眼之内抱下,身躯的冻感落在他的身上,他将人抱在怀中暖身“阿斗,阿斗。”
“冷——冷——冷。”阿斗哆嗦着唇,只默念这一个字,他臂膀之上虽未有牡丹花印。可灼烧热感又卷了他的身子,冷热交替纷纷而至。他被抱在怀中却没了意识,身内的还魂用力过猛,伤害了灵术,一个凡人之躯遭受不住过大的仙魔妖灵之力。
而他挡住了血球的五技灵脉之力已是不易。
寒宵和怀信埋身在双侧,抽出还魂之力打在那血球的肉身之上,也无了之动。破开的血口狂如蚀口又一次狂澜卷来,比此前的灵脉之力还要猛撞,一次竟活吞了百名弟子。
二楼阁屋之上,荆楚瞥了眼此状,挑起短刀砍断了窗户外侧的那株花灵。血球似乎感受到了疼痛,更加躁动而起,腾空而起,血肉之身吸进了活物,身子又一次猛增。
“杀!”荆楚撕破喉咙大喊一声,那些苟活的小血球逮住弟子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下了头。而后在唇内咀嚼几声,吞咽而下。
风如玉抵住妖灵的生感,挑起阿斗手中的双剑一个撤步,剑身直逼荆楚而去,阁楼上之人猛得躲闪,又甩出几枚银针“百家之内敬仰的风公子竟是一个杀伐如麻的废物之身。”
“你的镜像之术可是身受绪青界百年来亲传之术,定不会如今这般的堕落。弥砚山的镜像术虽与你是一脉同承之术,可远不及。你——受伤了?”李璟摆着身躯,一个翻身从阁楼而下。而后,血球摆布在她身后,而那名为品红之人也落在了她的脚步之后。
“品红。”
“奴家在。”品红拨弄了眨动瞳眼,流露出妖娆本色之感,步子跟着慢了半拍,尽是妩媚之意。
“赏你了。”荆楚指着风如玉,抬眼盯着那人的皮囊而视“真让人垂涎欲滴,风公子。”
“如此,您欠的风流债今日一并还了吧,人常说做人做鬼都要风流,这非风公子莫属了。”荆楚眼皮微动,盯着风如玉的腰身看去,欲要抬手扯下。
下瞬,血红的流色喷进了她的瞳眼之内。
血球残咬的痛楚回落在了她的身内,荆楚捂住喷血的断指,手哆嗦着向后退了半步。
地上掉落的是两根手指,素色修长,血肉残留这手骨筋。只见那人一脸无色的收回短刀,盯着荆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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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弥砚山身内的还魂是被封锁住的,又因为修习镜像之术,体内残留的灵力和平家之人相同。且镜像之术是要借靠主家的身子,自而虚弱了些。
风如玉可不是娇滴滴的公子。
陆长江:没我不行,这个家要散。
弥砚山:[笑]。
风如玉:何人如此放肆。
阿斗:我要活命。[坚定]。
寒宵:膜拜膜拜。
怀信:[多谢]。
清芷:扬灵:断线了。
——
写文的时候,写到血球残害百姓之命之时,我都想骂自己两句,此前已经遭受了灾祸,又一次将其拉入深渊,真是不该。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