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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牢饭 X 莲 X 妈妈忘记了女儿
我醒了。
不过,这次的情况,跟以往任何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都不太一样。
眼前,不是大宅中自己那阴冷空旷的卧室,不是在米奈希尔联邦临时租用的破旧二层小楼,不是粗狂未经装修到处是空窗户的废弃大楼蜘蛛窝,也不是供应24小时热水,有洗衣服务的快捷连锁旅店。
这里,是一座监狱。
虽然看起来很干净,石头砌成的地床上铺着竹垫,以及两条厚厚的毯子,灯光充足,甚至就连水管马桶等等东西,也一应俱全。
条件是不错的,像是普通人家居住的,过日子的房子。
但是我知道,这里,绝对是监狱。
因为,这个房间里从上到下从南到北,没有一扇窗户,门那边的墙也不能说是一面墙,而是一排坚固无比的,黝黑的,冰冷渗人的铁栏。
铁锁上面,还密密麻麻的,缠绕了数圈粗大铁锁链。
……头有点痛,有点涨。
脑子的信息量,庞大又杂乱,一时之间,居然完全理不出什么头绪。
抬手,用拇指按住不断跳动的太阳穴,闭上眼,努力回想起来。
自己那“断裂”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某一个时刻之前。
比如说,我是谁?
……
……
我,我是雪菈,雪菈-F-提尔哈罗德,同时也是南野樱。
自从被变相赶出家门之后,似乎我遇到了很多人,并且卷进一堆杂乱麻烦的棘手事情当中。
好像到最后,还有幸认识了一个背景强悍,后台硬得不能再硬的白胡子老头儿,不过他老人家笑着威胁我说,如果不乖乖听他的话照着他说的去做,就把我的秘密全抖搂出来。
接着,我跟着一些什么人,来到一个什么地方。
然后,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变成了我自己一人单独去什么地方行动。
也许,似乎是记忆里那种奇怪的,带有颜色的瘴气吸得太多了,还是其他的原因?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原本清晰无比的记忆,就变成这样了。
混乱无比,似是而非。
重要的事情,关键的地方,模模糊糊的。
似乎是记得的,但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具体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越是临近发生的事情,这种记忆混乱的事情就越严重。
嗯……
等等,我到底是跟谁一起来的?
我似乎,是有同伴的。
可究竟是1个人,还是2个人,又或是更多?
他们,都是谁?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年轻人还是老爷子?
不知道,确切的说,是记不清楚。
……
……
记忆混乱,可不是件好事情。
重要的东西忘干净了,更是糟糕透顶。
于是,我用力闭上双眼,努力的在那乱线团一般的记忆库里,搜寻着。
模模糊糊的记忆,还有混乱无比的印象。
似是而非。
同伴的脸,相貌,声音,统统回忆不起来了。
还有……为什么,自己醒来之后居然会身在监牢里,也记不清楚了。
就像是脑海中某一些重要的东西,被什么人人偷偷的藏起来,蒙在一块白纱之后,看得不分明。
虽然不记得,潜意识里却有种感觉。
被我暂时遗忘掉的同伴,对我来说,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想起来,快点想起来。
……
……
“喂,你醒了,快从我的床上下来。”
正当苦思冥想,似乎已经抓到了某些记忆碎片的尾巴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突然传过来,打乱了我的思路。
声音沙哑,有点口齿不清,你一听到这个声音时,你也许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似乎平时,很少开口说话。
转头,那张巨大石头堆砌而成的牢床上,除了我之外,床头位置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单眼皮,冷漠的眼,苍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看起来很瘦。
似乎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她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很不好形容她的实际年龄。
有点……像只小刺猬。
时刻蜷着身子,用外表的尖刺保护着自己。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恐怕跟她的身高差不多,但是发质明显有些粗糙,分叉发黄的情况也很严重,发梢部分不安分的翘起来。
看得出来,虽然是个女孩子,不过它们的主人,平时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打理它们。
“你的床?”
“没错。”
“这里,是什么地方?”
“村子。”
“村……子?什么村子?”
“村子就是村子,进来的人,全部都会变成傻瓜。”
看着那个小女孩冷漠却又认真的眼神,听着她说出口的这些言简意赅,却散发出强大气场的话,突然之间,我觉得头痛无比。
于是,我果断换了个话题发问。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
“……你,问我?”
小女孩注视着我,挑了挑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但是不久,她的语气立刻变得充满讥讽的意味。
“你不高兴吗?你现在不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吗?”
我囧。
很幸福,很满足?
不好意思,这两个玩意儿是什么东西,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弄明白……
“嗯,你说的那些,我没感觉出来……不过我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至于这里究竟是哪里,也不知道,能告诉我吗?”
鉴于她那诡异的提问,以及跳跃性的思维话题转换,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生怕刺激了这孩子。
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小鬼跟我一样也是面瘫属性的。
为了对话方便起见,我果断的临时转换性格特征,努力向着正常大姐姐的方向靠拢。
“……你不是本地人?”
长头发小女孩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是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手,却握得紧紧的。
“应该不是。”
我揪着脸颊边落下来的长发,斟酌词句。
“……应该?”
“嗯,应该吧,我好像是外地人,来这里似乎是为了做什么事情。不过具体情况怎么样,记不太清楚了,也许是昏迷的后遗症,过一会儿可能就能想起来一些什么事情吧……”
那小女孩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还记得你的名字?”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原本似乎是很不好相处的。可突然间,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热切,她似乎非常急于确认,我说的这些话,否是真的。
对于她的这种反常的反应,我感到很奇怪。
虽然如此,不过最后,想了想,我还是照实回答了,反正是假身份,出什么岔子也不必担心。
“南野樱。”
……
然后,然后,我看到那个女孩子,哭了。
……
……
对于哭泣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是粉嫩嫩的小萝莉,我这个人向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以前,一旦不幸遇上了这种场景,我一般没理由找理由,没借口编借口,瞅着机会撒腿就跑,走为上策,眼不见为净。
可现在,这种高强度的突然袭击,搞得我脑袋“嗡!!”的一声,变得老大老大。
小萝莉拽着我露出大腿的黑色短裙不放。
小萝莉把鼻涕眼泪之类的混合物抹到我身上。
小萝莉嚎哭的声音具有北极熊一般的穿透力……
小萝莉……
小萝莉……
小萝莉……
“闭嘴!!!”
记忆里,我这个人似乎极少生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着女孩子稚嫩的哭泣声,我突然间变得,很烦躁。
所以,我爆种了。
成效显著,小女孩不哭了。
不过好景不长,3秒钟之后,一阵比刚才的声波,更加惊人恐怖的攻击,响彻天穹。
……
我差点没翻个白眼过去。
最后,只能摆成雕塑状,任她折腾,等她哭完。
……
……
眼前这个貌似已经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小女孩,慢慢擦干自己的眼泪,哼哼唧唧的,断断续续告诉了我,我想知道的一些信息。
她说,这是个很隐蔽的村子,历史并不长,从存在至今,恐怕连10年的时间都不到。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本地人,不过有一个唯一的例外——这个村子的创建者。
而那个人,并不是人。
不是人,是魔鬼。
魔鬼?
村子的老大,兼创建者,是魔鬼?
别开玩笑啊头发分叉的小鬼,你以为这是少儿睡前童话故事么……
你不是被大魔王囚禁的美丽公主,我也不是闲得没事干,跑来英雄救美的王子骑士啊……
接下来的故事更加接近于童话,不,是神话:
这个小丫头叫做“莲”,今年大概是十二三岁,她老爹早死,有一个温柔的,大和抚子般的老妈,本来这娘俩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结果有一天,有个长得很美丽的路人先生经过他们家,借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的老妈,就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那个路人告诉莲的老妈,说莲是路过的小孩子,莲急得都快哭了,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想拉住妈妈的裙子,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变得僵硬无比,连抬手这种简单动作都做不出来,更别说张嘴了。
温柔妈妈一夜之间变得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更惊悚的是,温柔妈妈居然把那个美丽路人先生当作了自己的丈夫。
路人丈夫告诉温柔妈妈,他给温柔妈妈买了新房子,周围有很多和善的新邻居,于是,为丈夫的细心而感动不已温柔妈妈立刻同意搬家,小鸟依人样,跟着路人丈夫走了。
莲以为,那个魔鬼路人会杀了她,结果那个人并没有管她,而是带着温柔妈妈走了。
身子不能动弹,口不能言,莲一个人呆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整整四天。
第四天傍晚,几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赶着两辆牛车过来,小心翼翼的把莲搬上车,运到这个监牢里。
又过了几天,莲恢复了身体的支配能力,她不是个笨孩子,上次的教训使得她这回学乖了,她一声不吭的呆在牢房里,仔细观察前来送饭的人的一举一动。
时间长了,莲逐渐发觉这些人的不同寻常。
无论是什么年纪,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就算是不小心被台阶绊倒摔在地上,这些人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感到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
……
幸福和满足,这种东西的确是非常美好的事物。
之所以说它们是美好的,那是因为,除了能确实的让人感到生的快乐之外,很大一个原因是由于无论是幸福,还是满足,都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那样的,廉价且随处可见的东西。
由于来之不易,因此人们才会如此渴求和珍惜,“幸福”这种东西。
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脸上的幸福满足感强烈无比,而且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这种如此悖逆常理的现象,就算是莲这样的小孩子,都能感觉出诡异。
魔鬼路人先生似乎是这个村子的创始人。
这里的人们,非常崇拜那个神秘的魔王路人,甚至把他作为神明来看待。
又过了很久很久,莲从看守那里得知,那个魔鬼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魔鬼很高兴,连带着全村的人都欢欣无比,举行了N天的庆典狂欢。
再傻的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温柔妈妈真的成了魔鬼的妻子,而且,还心甘情愿为那个魔鬼生了孩子。
莲觉得,她的妈妈背叛了她。
……
……
再后来,陆陆续续的,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是隔着半年,总会有几个人被丢进这个监狱里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NGL自治区里的人,给人的感觉都不是普通人,有男有女,有老头子也有年轻人。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全部变得跟那些看守牢房的人一样——充满着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幸福感,还有严重的记忆遗失现象,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有的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这些人,一般只会丢进来一两天,很快就会被人拖出去。
至于他们后来是死是活,莲就不清楚了。
莲在这个监牢里,呆了四五年的时间,被扔进来的犯人,形形色色的,她见得多了。
可是,她没见过我这种人。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神色反应很正常。
虽然记忆混乱,但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记得自己不是本地人。
虽然话不多,但是言语间很有条理。
“那你刚才哭什么?”
听完了故事,我蹙眉,无法理解几件事。
第一,那个魔鬼路人,为什么要得到莲的母亲?莲的母亲,莫非也不是寻常人?
第二,既然已经将她的母亲成功洗脑完毕(???),变成了自己的压寨夫人,两个人还有了“爱情的结晶”,那么莲作为一个拖油瓶,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
第三,那个魔鬼路人,弄出这么一个村子,把所有人洗脑变成有思维的幸福傻瓜,究竟意欲何为?是随性而至,还是说……有什么不能见光的计划?
第四,按照莲所说的,不定期这个监狱会扔进来几个人,而且不是NGL本地人,也不是普通人……那么,他们究竟是谁?那个势力派来的?魔鬼路人的敌人?
……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里,你知道么?”
“他们说,你偷了那个魔鬼的东西。”
“偷?什么东西?”
“不知道。”
……
……
我?偷他们老大的东西?
怎么可能?
那个魔鬼路人,我又没见过,怎么可能下手?
我又不缺钱,偷什么?
处处都是疑点,哪个剧情,都说不通。
……
……
仔细想了想,理了理头绪,闭上眼。
抬手,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铁栏杆附近。
总而言之,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快点离开比较好。
虽然记忆力有点混乱,但是念能力怎么用还记得,经过常年训练的身手,也没有荒废掉。
双手抓住相邻的两个栏杆,用上力气,然后,往两边的方向拉。
很快,一个可以让我迈步走出去的,梭子形状的空隙,出现了。
刚想出去,突然间想到什么事情,又把伸出去的一只脚给抽回来。
转头,对着一脸惊讶之色的小萝莉,开口问她:
“喂,要不要跟我一起来?”
“我们去看看你老妈……放心,我跑得很快,不会让人发现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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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结束了,被GXL所折磨许久的各位亲们……
衰神同学,请加油,多蹦跶两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