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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濛雨窥诺定情（二）
“喂，你逃了半天课，不怕老孟剥你的皮？”
“老孟早就放弃我了，你看看咱班现在，哪个差等生不是出入自由？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连比赛都敢翘，看你回去怎么跟你爸交代。”
看到她翻了个白眼，又总觉得是在幸灾乐祸。
只是也对，该如何跟父亲交代。
“古亦然，你就不觉得咱俩这样喊着很累么？你能不能过来，该回学校了。”司皑有些着急。
“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回你自己回。”
哈？这是故意闹脾气和他唱反调？不至于吧。
“古亦然你还来劲了是吧，给我过来！”
“我不！司皑我告诉你，你不解释你刚到底去哪了，我还就不走了！”古亦然脖子一横，将脚踩在石墩上耍无赖。
“哈，那我刚饿了跑两条街去买肉包子，你信么？”
“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过来！” 在零度左右的湿气里，司皑却被她气得浑身发热
“我就不过去！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去告诉程□□，让他把我抓回去！”
“古亦然，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过来的话，我就走了。我再也不会回来找你，你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
听到这里，古亦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犹豫。
这一幕，这语气，她曾在两年前听到过。
那时的她跌入了最黑暗的旋涡，被所有人抛弃。就像真如他所说，他一走，就会永远抛下她。
“二。”
她略显慌张地挪动身体，逐渐有些害怕。
“三。”
三声落幕，司皑决然低头转过身去。
古亦然还是反悔了。她拼命张大了嘴想叫住他，可就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少年停下脚步，猛然转身跳下冰冷的河面。
两岸的距离很短，他踩着冰层奋力向前跑，每迈出一个步子，身后都会留下冰层碎裂时清脆而令人心惊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与对面早已目瞪口呆的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是在跑向她么？
从见到他开始，她就一直如此幻想。又很怕他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只是擦肩而过，又是错过。
时间从那时就忽然变得很慢，像是跑了好长的路。
在司皑的前脚终于落在地面时，脆弱的冰层还是跟上了他奔跑的速度，后脚跟着落的冰面突然间碎裂，在身后破碎蔓延成了一个冰窟。
他重心不稳向后栽去，一脚踩进了水里。
“小心！”
古亦然伸出双手抓紧他的衣袖，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裤脚离开河水的同时溅起了好些水花，直到他走到离这条河远远的，才能稍稍平复。
司皑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只是过了一个上午，他就让自己看起来狼狈成这样，便用嗔怪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她。
“是，是你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没关系。”她再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你刚明明想跟我走来着，你跟我犟什么。”
“谁想跟你走了。你不回来算了，我就，我就住这，我买个床我睡这。”这人事到如今还是不松口，她从来都不会说一句百依百顺的话出来。
“那现在要不要跟我走。”
司皑盯着她那张脸，说话就说话，可他非要每说一句就要向前靠一步。后面就是亭子的边缘，古亦然躲都没地方躲。
难不成还要气到把她堵在这里打一架？
“嚯！我……我还怕你？走就走！”
得知气氛有些尴尬，她不自在地笑了一声，只想趁早随便寻个借口，绕过他正要离开。却又被司皑抓着手臂给扯了回来。
原先倒真是低估了他的力道。
“走是吧？那挺不巧的，我突然不想走了。”
司皑忽然低沉丝语，气息软绵绵的，说话时嘴唇将牙齿包得很严实，只从缝里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看着流里流气，颇为无赖。
二人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近，鼻腔呼出的温热气体能准确扑打在对方的脸颊上。
她终于名正言顺地仰望那双好看的眼睛，而它此时却和思绪一样躁动不安。
终于轮到她手足无措。
“不是你，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她想逃开这样暧昧的距离，可他们离得太近，司皑连一丝逃跑的空间都不让给她，等急后抬头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是要跟我走么？”他的声音很沉。
“那走啊！你抓着我怎么走？”
“还跟我装傻是吧。”
司皑举起抓着她的那只手，星空鉴还完好地戴在上面。他拨动它转了一圈，“星空鉴”三个字清晰地出现在二人视线。
他带着一股傲气重新看向古亦然。
“松手。”古亦然甩开他的手“干什么，你又要开始自作多情了。”
“是我自作多情么？”
“我还没原谅你。”
“那为什么去找乔中意。”
“因为他欠揍。”
“为什么来二中找我。”
“我……”
她感觉自己已经慌乱到答不成话。今天是怎么了？平常面对他的时候不会这样的。
“古亦然，之前不该那样说你，虽然迟了点，但是……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古亦然有些惊异地抬起头，看到面前再度冷下去的那双眼，不觉引出些许哀伤。
“呵，怎么？想跟我互不相欠再没瓜葛是吧。”
“不是，是想，重新开始。”
“哈？”她越发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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