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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醉
两个小兵站在营火前烤火,许是站岗刚刚替换下来,两人头对着头,小声嘟囔:“诶,你可知咱们为何突然提前出征了?”
“管他因为什么,早点出征早点打仗,我娘子还在家等着我早日回去呢!”
先头那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他,随后想起一事,便转移话题,更加小声嘀咕:“对了,我几日前跟着统领程大人去县里办事,官府那里的人都在流传一事,我细听了一耳朵,你猜怎么着!”
另一人无精打采的配合他:“怎么着。”
“嘘——我可就悄悄告诉你了啊!我听说啊,有人夜闯皇宫,身法了得,竟在无人察觉之下砍了皇帝的手臂!!!”
“啥——?”另一人这回起了兴致,连忙问:“怎么回事,哪位英雄干的这等好事!!”
“你别吵!我听的消息也不是多准确,那皇宫森严无比,寻常人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还能砍伤皇上,我猜八成是假的。”
另一人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冷笑一声:“老子管他真假,光听这消息就让人大快人心!这狗皇帝占着茅坑不拉屎,臭名远扬,百姓别提多恨他了。”
两人小声絮絮叨叨说着,自然瞧不见身后离他们有些距离的黎锦光。
所以当有人突然幽幽出现在身后时,两个小兵回头一瞧,便瞧见那副冰冷的半块铁面具,黑灯瞎火的,顿时都吓得一蹦三尺高。
黎锦光退后一步,充满歉意地笑了下:“抱歉抱歉,在下不是有意吓到二位,只是想打听一下,你们可知将军在哪?”
“黎、黎先生啊,将军在前头的营帐议事,程大人也在,不过属下听兄弟们说大家想跟将军痛快喝一场已经想了很久了,这回八成是出征前最后一回放肆,便打算说什么都要拉着将军喝一回。属下猜将军此刻应当脱不开身,在前头被灌酒呢!”
黎锦光了然的点头,再次对两人道了声谢,便抬步往前头走。
待黎锦光一走,小兵中另一人忽然嗤笑身旁人刚刚说的话:“你刚刚说什么,说前头的兄弟们给将军罐酒?傻吧你,军营谁不知道将军千杯不醉,给将军罐酒那不是自讨苦吃?”
“管他呢,赶紧的烤烤火,等下一班换下来,咱也去凑凑热闹!”
-
天上月色朦胧,脚下卷着不知哪位守家人吹来的相思风,纯白的衣角微扬,黎锦光步子缓慢的向前走着。
他的心竟出奇的宁静。
听了那两个小兵的话,他以为他会焦急又或不安,担心将军惹了事。但他没有,他只有心安,和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情愫,把他的心撑得满满的。
黎锦光步子不停,抬头望天,嘴角微微勾起,他忍不住想,这果真是他的将军,他的将军岂能让他受委屈。可他又心怀愧疚起来,不知自己能为这样好的将军做些什么。
思索间,前头已瞧见了一群热血男儿脱了衣裳畅快饮酒的画面,眼神微动,只一瞬,他便从那群人中瞧见了自家将军。那人只是静静坐在那,稳重而沉默,只是看着士兵满脸兴奋的叫他时,才点了个头,举起手中一坛子酒痛饮。
那人的侧脸英俊极了,仿若鬼斧神工造就,锋利又迷人。
黎锦光默不作声地来到将军身旁,等阎贺云发现之时,黎锦光便已自然而然夺过他手中酒,迫不及待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入口辛辣无比,滑过喉间并不好受,但他想喝,他活这么大从来不曾饮酒,更不曾醉过,因着他身旁没有几个能让他相信的人,自然不敢把痴醉的自己交付旁人手里,如果身旁人是阿大,他又不忍那般去麻烦他。他很早便懂事,记忆中他从来不曾放肆过。
但他现在可以。
他喝的烂醉如泥又怎样,他身旁是将军,是他敢肆意妄为还能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人,他就算昏迷不醒耍酒疯,将军都不会嫌弃他,他就是这般的笃定。
“我本想快些回去找你,可大家说上一次剿匪便没与我痛饮一杯,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阎贺云垂眸看着他,那双凤眸黑亮又深情,黎锦光只抬眸看一眼仿佛就要醉了。吸了吸鼻子,并不搭话,只不知所意的摇了摇头。
他连喝了好几口,嘴角留下许多来不及吞咽的酒,湿了衣襟,也呛的他湿了眼眶。
阎贺云微微皱眉,夺回酒坛:“从没见你喝过酒,这酒烈的很,喝多了伤身。”
黎锦光红唇一勾,转了转眼神,扬眉看他:“醉了便醉了,人生不总得有个第一次?”
说完这话,黎锦光便又夺回酒坛,仰头又喝了几大口,阎贺云作势又要抢回,黎锦光挑起了眉,威胁道:“你若再敢抢走,我便去夺别人的酒去喝,若是你想看到我和别人间接亲吻的话。”
阎贺云果真手一顿,这犹豫的片刻,就又让黎锦光痛快喝了大半。
“今日够了,不能再喝,跟我回帐中休息。”
黎锦光皱眉,抬眼瞪他,却敌不过将军的力气,手中重新空了下来,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手掌,握了又松,反复几下便失去了兴趣,转而又把目光投向阎贺云的脸,只盯着看,也不出声。
阎贺云起先不知这人这么看他所谓何意,后来又以为他在生气不让他喝酒,不过又过了一会儿,阎贺云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人八成是就这么醉了。
阎贺云:“......”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只连续饮了几大口便瞬间醉了的。
当下叹一口气,跟程启说了一声,阎贺云便任命的拉着黎锦光往回走,他并不知道这人喝醉了是什么反应,不过不管什么样都是新奇的,他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就是了。
拉着走了几步,身后那人便不再动了。阎贺云回头,只见这人面具下的眼眸润透极了,那眼神专注又痴迷,似着了魔一般盯着他瞧,瞳仁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阎贺云被这种目光取悦到了,他捏了捏手心冰凉的手,轻声道:“回去再看,定让你看个够。”
听了这话,黎锦光果真又老老实实让他拉着走了,阎贺云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有些期待这人醉酒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人喝醉酒沉默寡言,有人醉酒絮絮叨叨,更有人会蒙头就睡,也不知这人究竟属于哪一种。
快步回了营帐,阎贺云嘱咐门外把守的士兵:“离帐十步开外守着,无论谁来都不能打扰。”
“是!”
把人拎进帐中,阎贺云先去桌前给人倒一杯水,等转身一看,那人竟已摘了面具,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椅子的主位上,头歪在一侧,细长的指尖扶着脸颊,另一只手有意无意敲打着腿,面无表情又严肃,气势活像个守山的山大王。
除了忽略那双亮透的眼。
阎贺云提着杯子过去,放到黎锦光唇边,想让他喝两口,黎锦光沉着脸偏过去头,淡眉一皱,忽然冷声道:“你要知晓自己的身份,谁准你这般无礼。”
阎贺云:“......”
他有些好笑,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两人身份对调一番,他成了那哄着的人。
不过阎贺云有意想看他究竟会什么样,便顺着话道:“我是什么身份?”
“啧,你什么身份还要我来说?”黎锦光更加不满,指着自己的腿,威武霸气地沉声道:“坐上来,你是我娘子,怎的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阎贺云略一挑眉,追问道:“我是你的谁?”
“娘子。”黎锦光等的不耐烦,干脆站起来,一把捏住阎贺云的下巴,看着那好看极了的唇,顿时口渴得很,想去亲一亲,结果发现自己仰脸竟然都够不到,就垫起了脚,对着那薄唇便狠狠碾了上去!
阎贺云顺势抱住黎锦光的腰,万分配合的让他亲。等黎锦光亲够了想退下时才发现自己竟下不来了,腰间的手像铁臂一般牢固,黎锦光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气的他连打阎贺云心口,这才被人放回了地面。
黎锦光气喘吁吁地擦着嘴,觉得眼前这人实在过分,怒道:“你这人太过放肆!我身为你的夫君,今晚必定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夫君?”阎贺云微愣,随后又是一笑,点了个头,“嗯,也是我的夫君。”
黎锦光只觉得被这人的一笑闪花了眼,顿时便不管不顾的拉着人去里头的木榻上,把人压在身下,像小孩子一般,对着阎贺云的脸又是啃又是亲,亲的啧啧作响,末了还一抹嘴,皱着眉嘟囔着:“不得了,你这人脸上怎么这么好亲,你说,你是不是小妖精变的!就是为了榨干为夫!真是太过分了!今晚非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又捧着阎贺云的脸一顿亲,糊了阎贺云一脸的口水,后来觉得没地方可亲了,便笨拙地去解阎贺云的衣襟,解了半天还解不开,都快把自己气哭了,阎贺云这才收起了笑,慢条斯理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
“快些!”黎锦光眼冒金光,舌尖舔了一圈儿红唇,好似馋的厉害:“让夫君好好疼疼你!”
“嗯,你来。”阎贺云敞开了衣襟,嘴角勾起,笑的别有深意:“今夜,我让你自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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